第一章 這老頭是撒旦

楊素希望自己經歷過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夢，這個世界上本沒有神，也沒有魔，更沒有所謂強大的神族。

他希望自己一醒來就看到明媚的陽光，自己還是一個整天調皮，為考試成績發愁的少年，但是他又有一種擔心，擔心自己自己變成一個凡人。

可是他又有點害怕，如果真是一場夢，那麼自己夢見的那些人都不會再出現了，可是他們曾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出現過，跟自己一塊生活，羅蘭，希尼亞姐妹，傅玉書姐姐，父母，李白，以及猴子他們…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呢？他心裡又害怕這種感覺。

睜開眼睛后，他感受到了冰冷一種冰涼，感受到一種很久未有體驗過的飢餓感，他感受到自己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不，比凡人稍強，但也僅僅是稍強罷了，並不強上很多。

如果說這個那個創造了無數個位面，包括地球位面在內的神族的世界，那麼這個世界未免太凄涼了，連地球都不如，滿是灰塵的桌面，漏風的玻璃窗，冷風絲絲吹入，冷得他直打冷戰。

房間也不大，狹小得很，床上是厚厚的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睡過，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他從未來過的世界，神族的世界，怎會如此不堪？

桌子上有一盞檯燈，他打開開關，發現桌子上還有一面小圓鏡，上面蒙上了厚厚的灰，把用手把灰抹掉，接著黑暗的燈光，發現自己那張蒼白瘦弱的臉，一位營養不良的少年的臉，一張陌生的臉，只有眼睛流出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他又拿起被弄壞了的模擬頭盔，上面有一排文字：madeinchina2318。

地球，這裡是地球！這模擬頭盔是中國製造，2318年製造的！這是…未來！地球的未來！

他渾身顫抖起來，在頭盔上又找到了兩個：撒旦。

頭盔沒有別的連線，可是看上去也不是無線連接的方式，正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回事？2318年，如果換成曾經神通廣大的自己，可以輕易穿梭回到過去，可是現在…自己變成了凡人！

不過…如果自己曾經所處的世界只是一個虛擬的世界，那麼在世界里學到的種種自然是不能在這個世界施展的，所以，自己只能是一個凡人。

還好，並沒有存在什麼神族，這裡還是地球，那麼自己就不在是孤獨的一個了，他實在害怕那種漫長的孤獨感覺了，那樣會把自己逼瘋。

檯燈閃了幾下，熄滅了。

黑暗中，他站起來，推開窗子，可是天空黑暗無邊，看不到星星與月亮，雨點吹入，彷彿還有一股陰風撲入，他竟然害怕起來，害怕有鬼，回歸凡人之後，竟然害怕起這些東西了。

現在要搞清楚自己在哪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應該是地球沒錯了，可是未來的地球怎麼會如此破爛，只有那個模擬頭盔表明，這是超越了他那個時代的產品。

楊素走出房間，在另外一個房間裡面發現了一個戴著頭盔的人，那人躺在床上，他用手一抹，發現他已經僵硬了，原來已是死去多時，這嚇了他一跳。

客廳裡面一片狼籍，冰箱裡面有一包零食，薯片，不過已經發霉了，生產日期是2319年5月。

楊素顧不上那麼多，即便是發霉的薯片他也吃掉了，再不吃就餓死了，他不知道死去的那個人跟自己是什麼關係，或者說是跟被自己奪舍的那個人是什麼關係，父子還是兄弟？他顧不上了。

窗子外面一片黑暗，很遠的地方的一棟大樓的房間里亮著燈光，楊素心裡很害怕，似乎那裡才是安全的地方，空氣中涌動著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東西，他在屋子裡找到了一把生鏽的水果刀，打開鐵門，就這樣走了出去。

有電梯，但是他不敢坐，只好鼓起勇氣走樓梯，一路上鬼影都沒碰到一個，走到了樓下，從小區中走去，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一個人，沒有看到一個生物，這種感覺讓他害怕極了。

難道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嗎？

街上的燈仍然在閃亮，也許是太陽能發電，也許是有機器人自動維修，是不是這個世界已經被機器人通知了？可是…看上去又不像。

他在街上發現了不少汽車，這些汽車不知道是用什麼能量驅動的，反正不是燒油，裡面連個方向盤都沒有，根本不知道如何駕駛，他甚至在一些車子里發現也有不少戴著模擬頭盔的人，就像死去的一樣。

完蛋了，世界末日來臨了嗎？

他驚恐地敲打著冰冷的汽車玻璃窗，玻璃很硬，他把水果刀別在褲腰帶上，用粗木棍敲碎那些玻璃，裡面的人多半已經死去，一連敲碎了十幾輛車子的玻璃，都是死人！

就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終於碰到了一個活人，他一把摘下對方的模擬頭盔，那人睜開疲倦的雙眼瞪著他，這是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

「幹什麼？不知道馬上就要完蛋了嗎？你把我拉回來幹什麼？天哪，你這個小崽子，我的頭盔都被你搞壞了，你這個破壞狂！」中年男子咆哮起來，不過他的力量遠沒有楊素的大，雖然楊素也變成了凡人，但是一些東西被他從那個世界帶回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快要完蛋了，怎麼這麼多死人，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為什麼？」楊素叫道。

「媽的，你糊塗了，是不是你的頭盔壞了，所以就吵得我也不得安寧，被你害死了，小子，死神風暴來了，你不知道嗎？或者說你的腦子已經變成糨糊了，把什麼都忘記了。」那人叫道。

「是啊，我忘記了，不過你想要頭盔還不簡單嗎？那些人都死了，他們的頭盔應該還是好的，你取走一個不就行了嗎？什麼快要完蛋，我肚子餓得厲害，有沒有吃的？」他問。

「你愚弄我嗎？每個人的頭盔都是特定的，只能配備個人專用，不能通用，算了，碰到你算是我倒霉，上車吧，反正我們是逃不掉的，還不如找個地方先吃個痛快，現在應該還有一些地下超市可以弄到東西吃的。」那人道，他是因為打不過楊素才不得不妥協，沒想到眼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體內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並不知道如今佔據這位少年的是被一位從他們創造的世界中跑出來的生靈的靈魂。

「難道…真的有死神？」楊素心中震懾，如果現在跑出什麼神魔之類的，那麼自己就會像螻蟻一樣被殺掉，就想自己曾經殺死過的無數生靈一樣。

他在車裡發現了一本書，想不到幾百年過去了，這種紙質書籍仍然存在，沒有被電子書取代。

翻開書，第一頁出現的一個頭髮亂糟糟的老頭，不認識，不過上面標誌的文字把他嚇了一跳：撒旦！

「這…這老頭就是撒旦，他是誰？」他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