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聞燈喝了葯,將葯碗放在一旁,仰頭看著李浮白,她想告訴李浮白即使請來葯老恐怕也治不了她的病,又覺得此時說起好像也沒什麼必要。

李浮白垂眸對聞燈說:「聞姑娘好好休息。」

聞燈嗯了一聲,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閉上眼睛,好像已經睡過去一樣。

耳邊是李浮白離開時的腳步聲,他將房間中的門窗關好,吹滅了燭火,再然後,一切陷入寂靜之中,只依稀能夠聽到樓下有人在向小二要酒。

五臟六腑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聞燈臉色在霎時間變得煞白,喉嚨間湧出一股血腥味,她咬著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隔壁房間中,李浮白坐在塌上,十根手指絞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徐璉放好被褥,見他還在那裡杵著,問他:「你怎麼還不睡啊?」

李浮白沒有回答,徐璉走過來,見他的臉色難看得厲害,嚇了一跳,他很少看到李浮白這樣,連忙出聲問道:「怎麼了?擔心明日比試打不過袁二?」

李浮白沒有回應,雙手攥成拳頭,表情焦急,看起來好像是要出去打人一樣。

徐璉皺眉問他:「你這到底怎麼了?」

隔壁房間中聞燈胸口的疼痛漸漸消退,急促的喘息同樣平復下來,李浮白好似才回過神兒來,對徐璉搖頭說:「沒事。」

徐璉呼了一口氣,道:「……你真是越來越怪了。」

李浮白沒說話,靜靜地躺在床上,他沒有辦法完全治好聞燈,如果葯老也沒有辦法呢?

不會的,這世上總會有能救下她的辦法來。

這一夜袁二同樣沒有睡好,他真正想要的是呂姬想要的那一株霜雪伽藍,而請葯老給聞燈看病不過是順帶著的事。

結果李浮白說他要是得了第一,也願意請葯老為聞燈看病,這倒是讓他沒有話說了。

只是這話也不得不讓袁二深想,一般人若是有幸得了葯老的承諾,定然會留到日後自己來用,怎麼會輕易將此許給聞燈,他果然與聞家有些關係,如此袁二想要那株霜雪伽藍可就有點麻煩了。

袁二曾問過曾教導過他的一位師父,「李浮白與我相比,如何?」

那位師父回答道:「恐怕不在公子之下。」

袁二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而且可能還顧及到他的面子,將李浮白的水平壓著說。

李浮白啊李浮白,這人到底是從哪顆石頭裡蹦出來的,袁二長長嘆氣,本來計劃得天衣無縫的一件事,因為這個李浮白,偏偏生出了亂子來。

他是袁家的公子,就算可能會輸給李浮白這個不知道來歷的遊俠,也萬不能在眾目睽睽使出什麼下作手段,觀看比試的高手雲集,就算他都能瞞過,可他自己也過不去,袁二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

而且如果對方是聞家派來的,那他這更不容易出手了。

他就算是輸也得輸的坦蕩。

王津知道袁二的擔憂,給他倒了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你不就是為了那個霜雪伽藍嗎?若是呂姬為了一株霜雪伽藍就移情別戀,看上李浮白那個小子,那這個女子不值得你為她付出這麼多。」

袁二笑著搖頭說王津不懂,呂姬這個人沒有心,只有利益,即便真的讓李浮白拿到了霜雪伽藍,她在不知道李浮白的底細前,也不會對李浮白做什麼。

袁二對呂姬也不見得有多少的真心,他只不過也是個覬覦呂姬美貌的凡夫俗子罷了,他對呂姬更多是征服欲,想要看這個天下第一美人有朝一日死心塌地。

王津確實不懂袁二的這些彎彎繞繞,他只覺得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時候會覺得袁二將自己活得太累。

「你覺不覺得那個李浮白和他那個姓鄧的朋友之間有點怪,」王津閑聊道,「我那天,好像就是昨天,去望月樓的路上,看到李浮白抱著姓鄧的走了好長一段路,我在後面遠遠看著,還以為他懷裡抱著個女人。」

袁二點頭道:「是有點怪。」

若說兩人是同宗的長輩和晚輩,倒還說的過去,可是他們二人年齡看起來相差無幾,作為朋友的話,實在太親近了,而且李浮白對鄧無的態度緊張又曖昧。

王津喝了口小酒,對袁二道:「我懷疑他們兩個是斷袖。」

袁二笑了一聲,要是斷袖那可真的不錯。

呂姬就算是真的對李浮白有點興趣,他們兩個也成不了。

袁二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明日就算不能拿到第一,他也得想個辦法幫呂姬將霜雪伽藍拿到手,不過現在操心這些還為時尚早,一切等明天的比試結果出來后再說吧。

翌日,比試台下來的人比之前兩日多了不少,袁鈺章與李浮白這場比試袁家也並不插手,袁二向來有主意,只是在自己的婚事上的主意太大,不過他選了聞家的姑娘,倒也湊合了。

至於這種小打小鬧,袁家只當是給袁二的一場歷練,他能奪得第一更好,當不成第一也沒有關係,葯老的那些東西和承諾對袁家來說,暫時都是可有可無的。

袁二與李浮白的這場比試,最後以袁二落敗結束,李浮白的臉上看不出勝利的喜悅,似乎這場比試對他來說,與之前的每一場比試並沒有區別,他對袁二拱手道:「承讓了。」

對於看了李浮白每一場比試的人來說,這個結果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袁二與他從比試台下來后,向李浮白打聽:「不知李兄師承何人?」

李浮白來自浮水宮,他作為浮水宮的少宮主,自然是要遵守浮水宮的規矩,不能向任何人報出自己的真實來日,等三年之期滿,若是想要留在人間,他便再也不能回去。

袁二通情達理道:「既不便說,那便不用說了。」

李浮白抿著唇,沒有說話,迎面走來一個白衣的少女,她在李浮白的面前停下,看了一眼走在李浮白身邊的袁二公子,對他微微頷首,而後對李浮白道:「呂姬姑娘請李公子到樓上一敘。」

少女的話剛一落下,四周便響起一片羨慕的呼聲,還有人吹著口哨,暗道李浮白艷福不淺。

李浮白聽到呂姬邀請,臉上亦沒有出現類似驚喜的表情,只是淡然道:「抱歉,我還有其他事,恐怕沒有時間見呂姬姑娘。」

周圍的人震驚地看著李浮白,甚至有人想上前摸摸他的額頭,看他現在是不是發燒了,竟然有男人拒絕了天下第一美人呂姬見面,他是不是腦子不好啊。

只有徐璉露出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要是讓這些人聽到李浮白那番認為呂姬相貌普通的言論出來,他恐怕得挨揍。

白衣的少女也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李浮白拒絕。

那可是呂姬啊,多少人散盡家財想要見她一面,都沒有門路,而現在呂姬主動邀請他一見,他居然不同意。

「李公子要不再想一下。」

「不必。」李浮白說完就急急向人群對面走去,好像有什麼洪水猛獸追在他的身後。

搞得眾人困惑不已。

葯老很痛快地將之前答應好的東西分給眾人,至於他的承諾,葯老需要他們再完成一件事。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開口緩緩說道:「我有個女兒,她離開我很多年了。」

眾人有些吃驚,葯老所求之事不會是讓他們幫他找女兒吧?他們並沒有聽說過葯老有個女兒,更別說見過她了。

葯老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她已經死了很久了,我找了很多年才知道她在死前去了語落谷,然後再也沒有出來,我希望你們能幫我把她的屍骨帶回來,」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並沒有任何悲傷之意,彷彿口中的女兒只是陪伴過他一段時間的小貓小狗。

語落谷顧名思義便是進入之後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其中兇險異常,九死一生,而且能進到語落谷中的必須是三十歲以下的青年和少年,怪不得葯老對參加這場比試大會的比試者們設置了年齡限制。

也就是說現在李浮白必須要去秘境中取回葯老女兒的屍骨,才能讓葯老給聞姑娘看病。

而葯老更是在得知自己的女兒是死訊后立下誓言,若找不到女兒的屍骨,以及她去語落谷的原因,他不會再給任何人看病了。

如此,李浮白是必要去語落谷不可了,而袁二同樣知道語落谷危險,但是他之前也放出話說是想請葯老為聞燈診治,此時退縮就有些可笑。

所以他也是必須要去的,剩下幾位有人退出,有人想要賭一把,到最後剩了五個人。

葯老對這個結果勉強還算滿意。

徐璉一聽李浮白是要到去語落谷,立刻阻攔他道:「你不能去。」

李浮白:「我想去。」

徐璉覺得這個人真是瘋了,問他:「那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

李浮白嗯了一聲,「我知道。」

徐璉恨鐵不成鋼怒道:「你知道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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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那個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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