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是啊,郡主常去太子府便曉得,太子府十分寂靜,無人上門,哪怕過年過節也是如此,可唯獨趙姑娘常去,一個姑娘家的,遂外頭有這樣的流言。」
滿燕京的人都離太子府遠遠的,唯獨一個姑娘家常上門,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呢?
「可是,趙姑娘不是太子的表妹嗎?」
「郡主有所不知,傳聞趙大人本不願先皇后入宮,可先皇后心意已決,入宮之後趙大人便與先皇后斷絕了關係,不再來往,哪怕是先皇后薨逝,趙大人也不曾去祭拜過,趙大人與太子殿下也不親近,從未見兩人說過話,親緣關係早便斷了,趙姑娘這般,便是可疑了。」
「原來如此。」虞姝恍然大悟,若是兩家關係親厚,那趙映夢常去太子府也無礙,可本不親厚,常去便要惹人非議了。
難怪今日趙映夢對她隱約有敵意,想來是怕她搶走太子吧。
「那太子心儀趙映夢嗎?」虞姝今日瞧著,似乎不喜歡,殿下親口所說和趙映夢不熟。
「並不,趙姑娘去太子府,十日去有八日見不著殿下,殿下性情涼薄,不親近任何人,倒是和郡主頗為投緣。」周管家也甚為奇怪,太子殿下誰都不親近,卻願意與自家郡主親近。
虞姝聽到這樣答案彎唇笑了,「那是,本郡主伶俐可愛,還沒有和本郡主不投緣的人呢。」
「是是,郡主所言極是。」周管家笑了,郡主這般話,說的頗為孩子氣。
「可是,郡主,燕京謠傳太子殿下命格極硬,是個煞星,郡主如此親近……」傳言太子殿下親近誰,誰便要倒大霉,周管家還真有些憂心。
「你也說了是謠傳,日後不必再提,吩咐下去,旁人我管不著,日後虞府的人若是對太子殿下不尊敬,亂嚼舌根,我可不會輕饒。」
殿下分明是個有匪君子,哪有外人傳的那般不堪,今日她摔壞了先皇后的遺物殿下都不曾怪罪,可見是個大好人。
「是,老奴明白了。」周管家應下。
「對了,你幫我找一個手藝好的鐵匠,這把剪刀被我摔壞了,我要修復成原樣。」虞姝小心翼翼的拿出剪刀,可不敢再摔了。
周管家瞧了一眼,「這若是要修復成原樣,怕是有些難,老奴曾記得北街有個王麻子手藝不錯,明日老奴派人去請來瞧瞧。」
「好,那就他了。」
虞姝撫摸著這把剪刀,這可是先皇后的遺物呀,一定得修好。
*
晚間,趙府。
「姑娘,你好歹吃兩口,本就長途跋涉,身子疲累,再一口不吃,如何熬得住呢?」
「沒胃口,讓你打聽的長宣郡主的事如何了?」
「打聽了,」聽荷放下手中的碗,「姑娘,長宣郡主就是前幾日回京的,聽說回京那日正好遇到太子殿下被聖上罰跪在宮門口,是郡主求情,聖上才免了殿下的罰跪……」聽荷把打聽到的都說了,事無巨細,就差長宣郡主一日三餐用什麼菜了。
趙映夢沉默了片刻,「郡主身份高貴,怎麼會和太子殿下摻和到一起。」
從來,這燕京都無人和她搶太子,哪怕她受盡流言蜚語,還是想親近太子。
她多想喊殿下一句『太子哥哥』,可殿下卻不許。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聽說郡主日日都去太子府,姑娘,郡主不會是心儀太子殿下吧?」
「不可能!」趙映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郡主何等身份,哪裡會瞧得上太子。」
「太子殿下好歹是儲君呢。」聽荷小聲道。
「哪裡是什麼儲君,太子的地位,莫說是豫王寧王等人,連後宮不曾封王的皇子都比他尊貴,據父親說,聖上已有了廢太子之意。」
「那姑娘還和太子親近?」聽荷百般不解。
「我就等著這一日了,太子身份高貴,我如何高攀的起,等太子被廢,封為王爺,我便求父親向聖上提親,我又不嫌他只是一個尋常王爺。」
再者父親說了,趙家女子不得入宮,若是表哥一直都是太子,日後是天子,那她便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為了他們的未來,表哥便委屈當個王爺吧。
聽荷蹙了蹙眉,總覺得姑娘這句話聽著奇怪,可又不敢反駁,便靜默不語。
趙映夢緊擰著眉頭,「許是郡主才回京不知太子的情形,聽荷,你找些人把太子是煞星的流言傳一傳,傳開了想來郡主日後便不再親近太子了。」
聽荷訝然,「姑娘,這樣不好吧……」這若是被人曉得,可是死罪啊。
「我讓你去你便去,不聽話便發賣了去。」趙映夢狠狠地瞪著聽荷,連奴婢都不聽她的話了。
「是,奴婢明白了。」聽荷縮了縮肩膀,有些害怕。
趙映夢見聽荷應下,才收斂了神色,眉目間露出陰狠,表哥是她的,誰也別想搶。
*
一大早的,虞姝起床之時眼皮就一直跳,還打了幾個噴嚏,把思嵐嚇著了,「郡主,莫不是昨晚掀了被子著涼了?昨夜下了雨,風大了些。」
「昨夜下雨了?」虞姝穿好衣裳。
「是呀,才回京的時候是日日下雪,好不容易天晴幾日,也暖和些,又下起了雨,郡主今日可別出門,外邊冷著呢。」
「那好吧,這樣冷的天氣我也不愛出門。」她也不好日日去太子府,免得擾了他用功讀書。
用過早膳沒多久,周管家來說北街那個王麻子回老家了,得年後再回來,是否再請其他匠人。
虞姝想了想,也不急於一時,便也沒再找其他人。
這雨一連下了兩三日,時常雨夾雪,凍的虞姝在屋子裡窩著哪也不想去。
臘月二十,總算雨過天晴,這幾日聽管家介紹了不少燕京的風土人情,聽說城外有個梅林,她打算今日和太子殿下一同去。
賀雲槿一早醒來在暗室練武,看著時辰差不多便出去,近來燕京的天氣多變,昨日大雨傾盆,今日又是艷陽日。
她好幾日不曾來了,也不知今日是否會來。
賀雲槿望著窗前的那盆玉蝶梅花,已經開了好幾日,梅花飄香,仿若是她身上的馨香。
賀雲槿覺得自己越發不可思議了,遇到虞姝,許多事都變了,分明他日日提醒自己莫要陷進去,可又總沉迷其中。
無法自拔。
「殿下,殿下在嗎?」不遠處傳來了虞姝的聲音。
賀雲槿回頭,連自己都不曾發覺,他已多年未這樣期盼著見到一個人。
虞姝跑了過來,紅色的披風揚起,似是春風拂面,「殿下在呢,今日天氣甚好,我們一道去城外看梅花好嗎?」
「梅花有什麼趣味,虞府不是有很多嗎?」賀雲槿斂眉,遮掩了期盼。
「那不一樣,城外的更好看,殿下就去吧,難得的好天氣呢。」虞姝站在門檻邊,小手扶住門朝他笑,嬌俏宜人,似乎賀雲槿不去她就不走了。
賀雲槿望著她的笑容,杏眼水靈靈的,滿眼渴望,這兩日憋在府里一定是憋壞了,想起那日剪紙出的小差錯,他竟不忍心拒絕。
可又不想這樣輕易答應。
「前幾日的《出師表》還記得嗎?倘若你能背下來,孤便答應你。」
「好呀好呀。」虞姝點頭答應,胸有成竹的開始背誦,他一定不曉得,她來之前就特意背過一次了,就怕他再抽背,果然,被她猜中了。
看著虞姝一字不差的背出全文,賀雲槿終於點頭答應。
兩人走到門口,正好遇到趙府的馬車,趙映夢下了馬車行了禮。
先是對前幾日的事向虞姝道歉,怪自己太過魯莽。
虞姝不想破壞今日的好心情,便揮了揮手道無礙,反正殿下不介意就好,旁人與她何干。
正打算走,趙映夢又喊住她們,得知她們要去賞梅,也提出想一道去。
虞姝回頭看向太子,見他不曾開口拒絕,想著趙映夢好歹是太子的表妹,又是這麼多年唯一親近太子的人,還是莫要讓太子為難,便答應了。
賀雲槿微張的唇最終抿緊,把話壓回腹中,既然她喜歡,那就隨她吧。
三人一起上了太子府的馬車,一路也算風平浪靜,可快到城門口了,馬車忽然停住。
「出何事了?」駕車的是虞府的護衛還有凌珠。
「郡主,對面來的是寧王府的車駕,車道窄小,無法同時過兩輛馬車,寧王府的人讓咱們往後退,讓他們先過。」凌珠有些猶豫。
這讓路也是有規矩在的,長幼有序,尊卑分明,尊不就卑。
虞姝皺了皺眉,這是太子的車駕,寧王憑甚讓太子讓路?
「凌珠,告知對方,太子殿下在車內,讓寧王先讓路。」太子若是讓了,那豈不是告訴旁人太子地位不如寧王?
凌珠去了,過了一會回來,語氣有些不忿,「郡主,寧王說他趕著入宮向聖上復命,依舊讓咱們先讓,寧王還道往日都是太子先讓他,不多今日這一次。」
虞姝蹙起娥眉,「好生狂妄。」
「郡主,寧王乃是二皇子,按長幼,殿下年紀小些,若不然咱們讓了吧,也免了爭執。」趙映夢心想這長宣郡主還真是天真,難道不知燕京根本無人尊敬太子嗎?
今日莫說是寧王殿下,便是哪個侯府的世子,怕是都要太子讓路。
她竟妄圖讓寧王給太子讓路,天方夜譚。
虞姝不曾開口,趙映夢便看向太子,「殿下,寧王是入宮復命,咱們讓一讓也無妨,旁人還道殿下深明大義呢。」
虞姝聞言卻眉眼冷然,語氣堅決:「不能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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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可能也是個瘋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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