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驚人一招
氣勁擦著姜嶼的耳邊飛馳而過,幾乎把他整個人從半空中的椅子上掀了下來。
門外響起一聲巨響,就在這時,原本在半空中「跳舞」的所有東西突然間不再上下飄浮,齊刷刷地停下,下一刻就都統統砸向地面。
一斧劈出,所有東西統統落地。
包括坐在椅子上的姜嶼在內。
砰!啪!垮擦!
一陣亂七八糟的動靜后,姜嶼撐住椅圈,費勁地把屁股從歪了條腿的椅子上挪開,慢慢地站了起來。
裂縫和斧頭都已經消失了,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姜嶼打量著屋內的情況,只見椅子摔斷了腿,桌子「瘸」了,架子散了架,屋子裡最結實的幾件東西都廢了,更不用提其他「脆弱」的物件了。
姜嶼:「……」
只是單純的嘗試,他的全部靈力便被這個法訣吸幹了,這使得他一開始貼在門口的「輕於鴻毛」符無以為繼,徹底失效了。
他依照《長生訣》調息了一會,這才勉強平穩住紊亂的氣息,但乾涸的靈力不是一時半會能恢復的。
整個書房又是一片凌亂,甚至比先前還要亂得多。看著那一片狼藉,姜嶼一點收拾的慾望都沒有。
「再去別處搜一搜吧。」他摸了摸鼻子,決定眼不見為凈。
剛走到門口,姜嶼舉目向外望去,臉色驟然一變。
紅色的院門被打了個對穿,整個小院已經被那道氣勁掀得七零八落,兩棵枇杷樹都變得光禿禿的,所有果實葉片都被震碎在地,連樹上的幾隻小鳥都被震得附臟俱裂,慘死樹下。
眼看青青黃黃紅紅的汁液遍灑,姜嶼不忍再看,默默轉開目光。
如果說書房裡的情形是狼藉,那院子里的情形就是災難。
「我的陣法!」
姜嶼驀然想到這一點,急奔到門口,只見原本的陣法已經徹底損毀了,不但他布置在四角的靈獸都被劈散,而且陣眼也被鑽透,只留下一個井口大的深洞。
「這是打了口旱井啊!」姜嶼神色凝重,喃喃道。
如果姜嶼沒有布置「看家護院陣」,那他此時此刻也不會如此失態。他布的陣,用了四樣靈物,層層遞進,將原本的一重防護,加固到了四層。
但他萬沒想到,只是隨意一劈,不止穿透了四層防護,就連地面都變得好像蒸得軟爛的糕點,被捅了那麼深的一個洞。
不愧是能抽干他全部靈力的一招……
「厲害啊!」姜嶼不禁咂舌。
感嘆完后,他又一次生出疑惑,那幾句法訣他從何得知,那道裂縫,那把黑斧,究竟又是怎樣的招數?
「這麼厲害,得起個名字。就叫它『漆黑之斧』吧。」
……
書房裡,桌子腿兒下面墊了兩本書的書桌恢復了原先的平穩。
桌子上攤著幾樣東西,小捲軸、小冊子、一把價值僅有一百零二的貝幣還有房屋的租賃契約。
窗外的陽光已經完全消失了,小房間顯得有些陰冷。姜嶼坐在桌前,面前攤著那些他認為的關於他過去的線索。
折頁已經寫了兩個滿頁與他自己相關的東西,除了身份功法那些,還有不少細微的觀察,甚至手指縫有沒有傷,腳底板有沒有繭都記下來了。
姜嶼也知道這種東西沒什麼用,但他還是寫下來了,由此他得出一個結論,在性格後面補充了幾個字:
細心?
之所以還有個問號,是因為他觀察記錄到的性格面,彼此間都是矛盾的。
「我沒有存款,但家徒四壁……一個又奢侈又節儉的人?
我在記錄給自己看的冊子里都語焉不詳,但在知道自己身懷秘密后第一反應是再『死』一次試試……一個又過分謹慎又敢於冒險的人?
我把有關自己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卻連亂糟糟的書房和院子都懶得收拾,只把能吃的東西處理乾淨……一個思路有條理但生活沒條理的人?」
姜嶼迷惑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眼下最大的困難是記憶丟失,另一個是洗脫罪名。第二件事雖然亟待解決,但如果第一個困難能有進展,說不定另一個也能水到渠成了。」
「失憶只能從我自身出發,據說我無親無友——這一點應該是真的,廚房的茶杯都是單隻的——看來只能去向同僚打聽一番,明天正好是發俸日,可以趁機搜集點信息。」
「這還不夠,還要想其他的辦法……對了,周琳姑娘說會來給我做心理輔導,後天晚上,希望快點到來。」
「至於罪名,目前也沒有什麼線索。既看不清動手的人是誰,玉匙的下落也找不到。不過如果試著猜測盜鑰匙的人的目的……他肯定是沖著『龍澤洞天』去的,要我說,就讓人輪流守著吾昔山,等到洞天現世,還怕偷鑰匙的人不出現嗎?」
姜嶼也就是過過嘴癮,龍澤洞天何時現世根本毫無徵兆,也無法推演,正因如此,能感應到它存在的多文玉匙才那麼珍貴。
……這案子一天沒破,我就一天都脫不了干係。不對,應該說,就算案子破了,只要鑰匙沒找回來,我就別想過消停的日子。
有了這樣的領悟后,姜嶼心中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我這段時間的錢從哪去弄?
他伸手去拿那張房屋契約,只見上面騎縫處蓋了一半的印章,上面的印鑒正是街口的那間「青蚨居」。
「三百祝禱力一個月!」姜嶼看到他的房租后大吃一驚,「這破房子居然這麼貴!我一個月的俸祿才只有五百啊。」
「一塊九階妖骨每月需要一百祝禱力,我植了兩塊,兩百加三百,正好月光……」
難怪需得月月祝禱,獲得額外的祝禱力。
契約上面清楚寫明:
一、房租既可以用祝禱力,也可以用貝幣支付,如果使用祝禱力會優惠一些;
二、房子是大約半年前租的,經手人叫「李一夜」,租房當天一次性付了六個月的房租;
三、房子的約期只有半年,也就是說,很快就會到期。
「要儘快去續約啊,」姜嶼手撐額頭,有些苦惱地自言自語道,「但錢從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