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陶家敗落
第9章陶家敗落
三人面面相覷，葉初月尷尬的臉疼，實在忍不過去，她輕咳了一聲，主動說道：「聽聞蔣姑娘家中代代從軍，父兄都為朝中立下功勛，實在叫人敬佩。」
蔣倩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葉大人客氣了，可惜我一介女流，不會那些本領，只會做些女紅針織。」
「女紅針織有什麼不好，蔣姑娘是蘭心蕙質。」葉初月笑著誇獎道。
宋瑾亦冷笑了一聲，嘲諷道：「難為你誇得出來。」
蔣倩雯的臉色頓時一僵，葉初月也十分無語，替面前這個姑娘嘆了口氣，宋瑾亦今天就是抱著搞砸的心態來的，倒是可惜這位姑娘了。
「讀過書嗎？」
宋瑾亦看著蔣倩雯，突然問道。
蔣倩雯怔了怔，說道：「讀過，可惜我資質平平，讀書只算一般。」
葉初月有些想捂住眼睛，她已經預料到宋瑾亦必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了。
果然，宋瑾亦兩條眉毛一挑，嫌棄道：「我的妻子絕不能是個蠢人。」
蔣倩雯大約沒想到父親給她找的相親對象竟然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一時驚住了，眼看著兩隻眼睛慢慢泛紅，就要含淚。
葉初月只能自己無奈的圓場道：「宋將軍自己學富五車，何必要求妻子也博覽群書？況且夫妻間又不是辯論比試，琴瑟和諧才是最重要的。蔣姑娘這樣嫻靜淑慧，必然是合適的。」
蔣倩雯感激的看了一眼葉初月，宋瑾亦不動聲色的瞪了她一眼，葉初月眼觀鼻鼻觀心，權當做沒看見。
接下來蔣倩雯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少了幾分害羞，將注意力全放在了葉初月身上，主動和葉初月一來一往的聊起天來，宋瑾亦在一旁懶懶的聽著，偶爾破壞氣氛的插兩句。
葉初月努力的圓場，不至於讓蔣倩雯太委屈。宋瑾亦壓根沒打算配合，可人家好好的姑娘來相親，何必受這種氣。她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至於宋瑾亦偶爾投來的複雜的，別有深意的目光，還有那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就通通被她忽略了。
最後起身告別的時候，蔣倩雯的目光已經全在葉初月身上了，臨走之前，她突然含羞問道：「葉大人可曾婚配了嗎？」
葉初月誠實的搖頭，「還不曾。」
「那就好。」
蔣倩雯朝她盈盈一笑，轉身帶著侍女走了，侍女最後看著葉初月的眼神也十分值得尋味。
葉初月轉過臉收回笑容，宋瑾亦看著她這模樣笑了一聲，說道：「當面撬牆角的感覺還不錯？」
葉初月一怔，大呼冤枉，說道：「下官怎麼敢翹您的牆角，是您太冷漠了，蔣小姐才和我多聊了兩句。」
看著她茫然的樣子，宋瑾亦心裡哼笑一聲，還裝。他促狹道：「你知道她問你可曾婚配是什麼意思嗎？」
葉初月疑惑的搖頭，「什麼意思？」
「她看上你了，恐怕回去就讓他爹來找你了。」
葉初月怔了怔，這個是真的沒想到，轉身就要追上去，卻被宋瑾亦一把拎住了領子，說道：「去哪兒？」
「找她說清楚。」葉初月臉上神情無辜。
宋瑾亦笑了笑，當然不會讓她去，笑道：「不用說清楚，這樣正好，你幫我搞定她。」
葉初月理都不理他，拂開了他的手，徑直要往前走。
宋瑾亦的三個字卻牢牢的把她釘在了原地，「陶博延。」
葉初月腳步停住，眼中劃過掙扎。
「陶博延貪污的罪證你不想要嗎？」
宋瑾亦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葉初月看著他，目光中帶著懷疑，「你有這些證據？」
「當然。」宋瑾亦篤定到。
以為葉初月不信，他正想再說些什麼，葉初月卻已經轉過身，理了理被宋瑾亦弄亂的衣領，笑著道：「成交。」
鳳洛林宮中，坐在主位上的人看著手下報上來的消息，嘴角突然閃過一個算計的笑容。
陸弘毅已經開始讓自己的妹妹吹枕邊風，想把陶博延保出來。
鳳洛林吩咐道：「派個人，將陸弘毅的動作告訴葉楚櫟，看看他什麼反應。」
似乎還嫌不夠，他突然起身，徑直去了俞妃宮中。
笊籬宮中。
鳳洛林一邊喝茶一邊說道，「母妃，葉楚櫟這個人，最近好像很得寵。」
「慢點喝，小心燙，」俞妃慈愛的看著兒子，說道：「好像是吧，最近怎麼總聽人提起這個名字，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值得你們每個人都記著。」
只見鳳洛林笑了笑，說道：「是個有本事的人，這樣的人，不拉攏過來太可惜了。」
「好好好，你想要的人，母妃自然會幫你的。」俞妃縱容的說道。
「還需要母妃幫忙……」
鳳洛林和俞妃又說了好一會悄悄話，只見俞妃連連點點頭，答應下來，「母妃記得了，有機會就和你父皇說。」
「多謝母妃，還是母妃疼我。」
母子倆又膩歪了一番，鳳洛林才從俞妃宮中走出來。
侍從看著他心情不錯，拍馬屁道：「殿下今天心情格外好，可見是要有喜事了。」
鳳洛林倪了他一眼，笑到：「算你有眼色。」
第二天葉初月就突然接到召見，還以為皇上找自己有什麼事，沒想到進宮拜見的時候，發現俞妃也在，連忙行禮。
皇帝心情似乎不錯，抬手讓她起來，笑著對旁邊的俞妃說道：「葉大人不僅才華橫溢，相貌也是拔尖的，這麼年輕就能為朕分憂，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俞妃笑著點頭，接過話來不動聲色的把葉初月從頭到腳誇了一圈。
被這兩個人誇來誇去。葉初月心裡有些忐忑，不明白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諾諾的應：「陛下，娘娘謬讚，臣不敢。」
俞妃熱情到：「本宮第一次見葉大人，心中卻覺得親切的很，葉大人也就和林兒一般年紀吧，他性格卻不及你這麼穩妥。」
葉初月連忙低頭道：「臣何德何能，臣與四殿下實在雲泥之別，不敢與之相比。」
俞妃笑了兩聲，拉著葉初月從家長里短，扯到朝廷政事，裝作一見如故的樣子，葉初月外表戰戰兢兢，心裡卻十分淡定的配合著。
這幅樣子十分得俞妃歡心，中途皇帝有事先走，剩下俞妃和葉初月兩個人，葉初月暗暗提起精神來，知道今天真正的目的要來了。
果然俞妃笑著說道：「本宮與你一見如故，你年紀輕輕，便已經有如此才華，正應該和皇子們多在一處，為他們分憂才是。尤其是林兒。」
恐怕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葉初月看著俞妃，心裡也佩服她什麼都敢說，恭敬的彎下腰，裝作不懂的說道：「不敢，臣和皇子殿下都是為皇上分憂。」
俞妃被不輕不重的堵了一下，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說道：「那是當然。只不過我家林兒對葉大人十分欣賞，還要本宮這個做母妃的來牽個線，讓葉大人見笑了。」
「臣愧不敢當，四殿下乃是人中龍鳳，能記住臣是微臣榮幸。」
葉初月謙虛道，卻始終不如俞妃的願，露出願意加入鳳洛林陣營的意思。
俞妃還要再說下去，皇上卻已經回來了，只能默默的咽回了本來要說的話。
接下來也找不到機會，隨便再說了幾句，皇上便放葉初月回去了，順道還給了一堆賞賜。
葉初月抱著一堆值錢的賞賜走在出宮門的路上，眼中有些嘲諷，還以為皇上叫她來是為了陶博延的案子，沒想到只是俞妃為了鳳洛林拉攏自己而已。
現在朝中形式複雜，幾個皇子也都已經大了，皇上雖然還健在，但明爭暗鬥是少不了的。
她自然知道這些皇子心中打的是何算盤，但那都與自己無關，陶博延這件事情，誰也不能阻止她。
貪污受賄，魚肉百姓，這樣的人，實在不配為官。
第二天早朝。
皇帝懶懶的看向下首，一旁的太監尖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時葉初月卻邁出一步，彎下腰，「臣，有本啟奏。」
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把從宋瑾亦手裡得到的證據，一一披露了出來。
「……陶博延枉顧聖上信任，做出這等欺壓百姓，有害朝廷之事，請皇上依法治罪。」
滿庭嘩然，皇上的眼睛卻亮了起來，他不復剛才鬆散的姿勢，整個人身體前傾，道：「把證據呈上來。」
「陶博延——放肆！」
親眼看完了那一條條罪證，皇上氣的將本子摔在了桌上群臣戰戰兢兢的跪下，葉初月低著頭一起跪下，心裡卻一陣輕鬆，她知道，陶博延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不會再有波折了。
沒過幾天，陶博延的判決就已經下來，陶博延罪大惡極當街斬首，以儆效尤。陶家男丁一律發配流放，女丁一律沖入奴籍。
曾經富極一時的陶家，一息間轟然崩塌，偌大的府邸，轉眼間變得空空蕩蕩，蕭瑟不堪。
葉初月看著衰敗的陶家，心中覺得無比嘲諷，戶部尚書富甲一方如何，丞相權極一時如何？只要上面那位一句話，不還是頃刻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