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跳舞
第126章跳舞
書生雖然得到了幽娘,但是早就心生怠倦,再加上又不忍這路上顛簸之苦,也不敢得罪那權貴,竟真真要賣了幽娘。
幽娘知道后悲痛欲絕,自己自小被父母賣入那勾欄之地,雖自小被人看不起,可也從來未受過什麼苦楚。可憐自己一時沙石眯了眼,竟看上了這個狗東西,悲憤之下竟跳了河。
這書生一下子人財兩空,悔不當初,可伊人已去,悔之晚矣。
這幽娘跳了河,竟又被人救了起來,只是一條腿被那浮木給撞斷了,此生再也不能跳舞,可憐這幽娘一生居然差點被斷送。
蘇曉芸也是偶然間得知這幽娘還活著,這才有了後來蘇曉芸重金聘請幽娘替她編舞的事。
此外,她還有一個王牌。她請到了王緒為她彈曲,有了他的幫忙,她就絕對不會輸。
說來也巧,這王緒當年竟是幽娘的琴師,當年也是傾慕幽娘,只可惜被那可惡的書生捷足先登了。傷心之下,才遠離了江南,來到了這京城。
也不知道王緒從哪裡知道幽娘在自己這裡的消息,說自己答應他讓他見幽娘,他便自願為蘇曉芸撫琴。蘇曉芸自然滿心愿意答應了他,他們的結局,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找尋吧。
蘇曉芸仔細的給自己精心打扮,「小姐,您今天美極了,定能入得了那燕王的眼。」
蘇曉雲的貼身大丫頭瑤心正在仔細的給蘇曉雲畫眉:「您定能得償所願。」
「你倒是嘴甜,希望吧。」
蘇曉芸相信自己才是國公府名副其實的,精心培養的千金小姐。而蘇曉楠不過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野丫頭,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是,竟然硬生生的就搶了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變成了一個笑話,真是麻雀地里飛出來只野鳳凰。
若是沒有她,自己怎麼會受盡嘲諷,那攝政王妃的位置早就是自己的了,怎就會輪到她蘇曉楠,不過一個廚娘而已,怎麼處處與自己相比?
蘇曉芸心裡充滿了怨恨與不甘,既然抱錯了為什麼不一直錯下去,為什麼蘇曉楠沒有死在外面,為什麼還要回來?蘇曉楠回來以後寵愛自己的爹娘對自己的態度一落千丈,平時自己要什麼有什麼?可現在呢?自己想要點什麼竟然還要看她蘇曉楠的眼色?雖然自己不是親生的,可好歹也養了十幾年,感情怎麼說變就變。
其實這的都是蘇曉芸自己的看法,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從未怠慢蘇曉芸,甚至對她更為寵愛,只可惜蘇曉芸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此刻的蘇曉雲內心充滿了不甘與慌亂,她想著,若自己再不為自己前程努力,怕是有一天就要被掃地出門了。不管如何,今晚自己一定要成為那個最驚艷的,若是能得皇上青眼是最好的,實在不行,也要牢牢把握住燕王的心。
不管誰心中所想,誰心中所需,夜幕還是悄悄降臨了,月亮早早掛在了天上,彷彿預示著今晚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宴席在湖邊舉行,几案沿著岸邊而設。布置得花團錦簇、燈火通明處應是主席,此時仍舊空著。四圍早已坐滿人,彼此談笑,人聲鼎沸。
蘇曉楠正在這湖邊走著,偶然間見到了向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的國公夫人和蘇青染。
雖然她與國公夫人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她依然渴望見到國公夫人,可能這就是血緣。當然,還有她也想這個念疼愛自己的雙胞胎哥哥。
蘇曉楠開心的拉著慕瑾年過去。「母親,哥哥,女兒好想你。」
國公夫人本來這幾日就病了,臉色一直好。這幾日在病中之時,蘇曉芸和蘇清染常來看望。
她有些想念這個被嫁到攝政王府的女兒,畢竟這是自己的親骨肉。所以此時突的見到蘇曉楠,她心中十分歡喜。
「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像個小孩子。」
國公夫人嗔怒,輕輕拍了拍蘇曉楠,蘇青染也是滿眼的笑意。慕瑾年朝著看他們輕輕的點頭示意。
「怎不見父親和曉芸,他們去哪裡了?」
蘇曉楠轉頭找起國公爺和蘇曉芸來。「不用找了,你父親去找同僚商量事情去了。曉芸是去準備獻舞了。」
說起蘇曉芸,國公夫人滿臉驕傲,能在這個場合獻舞,那定是莫大的榮耀。「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沒有見過曉芸跳舞呢,今晚我能大飽眼福了。」蘇小楠開心的說道。
忽然,滿場喧嘩聲消失,蘇曉楠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只見人已一撥撥全都跪在地上。蘇曉楠也趕緊隨著跪倒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皇后千歲,千千歲。」
一番紛擾完,各自落座,蘇曉楠此時已經回過味來,她看著前方的太后。緊張地看向慕瑾年,慕瑾年笑了笑:「等著看吧!」
因在暗處,所以蘇曉楠可以放心大膽地打量亮處的各人,那太后從眉目到身姿,都宛如水做,水的柔,水的清,水的秀,都彙集在她的身上。
燈光暈照下,她宛如皓月下的天池水,驚人的美麗。這哪裡是開敗的花?有一種美不會因時光飛逝而褪色。
坐在主席上的皇親國戚和顯貴重臣,觥籌交錯,笑語不斷,似乎熱鬧非凡,可個個目光不離皇帝,暗自留意著皇帝的一舉一動,跟著皇帝的話語或笑或應好,一面逢迎著皇帝,一面還要彼此明爭暗鬥,言語之間互相彈壓或刻意示好。
唯有一男子專心飲酒吃菜,面對大臣敬酒也不拒絕,面對皇帝和太后的問話也不卑不亢。周圍許多女眷對著該男子暗送秋波。其實也不奇怪,此男子貌似潘安,氣質儒雅,態度隨和,看著也是身份尊貴,也難怪這麼多女子芳心暗許。
蘇曉楠用手戳了戳慕瑾年,低聲問道:「那個人是誰啊?怎麼竟然感覺如此眼熟。」
「怎的,夫人變得如此健忘,這個是我那弟弟蘇瑾盛啊!你上次不是見過了嗎?」
「啊,原來是他!」蘇曉楠捂著嘴巴小聲驚呼。
主席上不知道太后和皇帝,皇后說了句什麼,笑語聲忽地安靜下來,蘇曉楠也不好再講話了。
不一會兒,一男子緩步而出,竟是王緒。
王緒的琴藝冠絕天下,能真正能聽到他琴聲的沒有幾人,眾人見到是王緒,接連響起低低的驚嘆聲。
王緒向皇帝太后和皇後行完禮后,坐於一旁,有侍女捧上琴,擱於他面前。眾人明白他要撫琴,都忙屏息靜聽。
一連串的滑音后,驟然轉緩,一縷笛音在琴聲襯托下響起,柔和清揚,引得心早已被逼迫得失去方寸的人都立即轉向笛聲起處。
晚風徐徐,皓月當空,波光蕩漾。月影入水,湖與天一色。一隻木筏隨風漂來,一個女子背對眾人,吹笛而立。朦朧月色下,裙袖輕飄,單薄背影帶著些紅塵之外的傲然獨立,又透著些十丈軟塵的風流嬌俏。弱不勝衣之姿,讓人心生憐惜,可高潔之態,又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眾人的心立即安定下來,正靜靜品笛時,笛音卻漸低,琴聲漸高,不同於起先的急促之音,這次是溫和舒緩的,伴著木筏悠悠漂到湖中心。
眾人此時已顧不上欣賞王緒難得一聞的琴音,他們已經被這木筏上的女子吸引住了。
此時,她緩緩的轉過身來,竟然是蘇曉芸。只見她面朝皇帝,太后和皇后的位置行禮,眾人竟然齊齊輕嘆口氣,月色朦朧,只覺得女子長得肯定極美,可這美籠著一層紗,怎麼儘力都看不清,美目盼兮,似乎裝下了那清皎月光,越發勾得人心慌意亂。
蘇曉芸行完禮后,水袖往前一甩,伴著音樂躍起,竟直直從木筏飄落到水面上。席上響起驚呼,一時間都不明白蘇曉芸怎麼能亭亭玉立在水面上。
凌波而行,踏月起舞,羅帶飄揚。
眾人只覺得她本就是水中的神女,仙姿縹緲,方能在這一方湖面上來去自如,腳踏水波,與月影共嬉。
全場眾多男性此時都是滿面震驚傾慕,神態痴迷。
王緒的琴音忽然一個急急拔高,蘇曉芸揚手將手中的月白羅帶拋出,眾人抬頭看向飛舞在半空中的羅帶,琴聲居然奇妙地貼合著羅帶在空中飄揚回蕩,引得眾人的心也隨著羅帶起伏跌宕,驀然低頭間只掃到一抹俏麗的影子落入水中的月亮中。
月影碎裂,又複合,佳人卻已難尋,只餘波光月影。
一曲舞畢,蘇曉芸上來謝恩:
「臣女蘇曉芸,見過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臣女獻醜了。」
蘇曉芸眼角看向皇帝和燕王,看見他們滿眼痴迷驚艷,她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哈哈哈,國公府的姑娘果然不同反響,個個美艷絕倫,才藝出眾。來人,賜座。」皇帝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一動。
蘇曉芸心中十分得意,但是臉上淡淡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叩謝皇恩之後便自得的坐在了國公夫人旁邊。
蘇曉楠見是蘇曉芸,整個人都驚呆了,以前她只是聽說蘇曉芸才藝絕倫,那時她見這蘇曉芸潑辣心狠,倒也不以為意,今日一見,沒想到蘇曉芸竟真如此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