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
女帝年少掌不得權,婷婷少女跨入玉樓春后就引得玉娘的關注,推了樓里的姑娘王嫣去伺候。
前堂後院有所不同,少女被引入後院,她卻不肯,反要留在前堂聽曲,點名要聽明姝的琴。
王嫣心中不樂意,少女通身氣派,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不同尋常的氣質,將心底的不滿壓了下來,「明姝被人包了,早就已經不見客了。」
「包了?」皇帝不樂意了,普天之下還敢有人同她阿姐搶女人。
王嫣在風流場地里從小長到大,來這裡的客人慣會攀比,她順勢就道:「聽說是位了不得的客人,就連榮昌侯的小侯爺都不敢去找明姝,您想見,人家也不會見的。」
皇帝挑了眉梢,「喊你們管事來,朕、真的想見見明姝,多少銀子都成。」
秦見晗向外間掃了一眼,立即有人去找玉娘。
堂下的客人來了不少,數張桌子都已坐滿,抬眸看去,皆是富貴人家的兒郎,鮮亮的衣飾在明燈下尤為奪目。
玉娘來得很快,聽聞貴人要見明姝也沒反對,就道:「明姝不見客,貴客想聽琴倒也可。」
皇帝不過十五歲,好奇地打量著堂內的客人,發現許多世家子弟都愛來這裡,不覺奇怪:「阿晗,這裡就令人如此嚮往嗎?」
懵懂的年紀青澀無知,不知風流韻事。
秦見晗來過此地多次,悄悄地告訴她:「這裡美人多。」
皇帝覺得不對:「朕宮裡的美人也是不少的。」
秦見晗臉色不大好,也不知皇帝為何會來此,嘲諷道:「這裡的美人會勾.引。」
「阿姐就是被明姝勾.引了魂魄嗎?」皇帝抿著嫣紅的唇瓣,端起酒盞就悄悄地抿了口,再見到堂內敞胸露骨的女子后不覺皺眉,道:「她們都不好看。」
「確實不好看,明姝尤為好看,不然姨母怎地日日過來。」秦見晗冷笑道。
話音方落,隔間傳來取樂之聲,污言穢語,聽得人臉紅心跳。
皇帝登時就紅了臉,「阿姐也是這樣嗎?」
「那倒不是,姨母不過聽曲罷了,至於那位明姝也是從未私下裡見過。」
聲聲媚笑傳了過來,酥軟入骨,皇帝就道:「噁心人,朕將明姝帶進宮不就成了。」
「不成。」秦見晗急了,床榻之側豈容她人酣睡,她立即俯在皇帝耳畔道:「如今您未親政,搶了姨母看中的女子不大好。」
皇帝沉默下來了,一側的王嫣不知二人說什麼悄悄話,故意靠近著皇帝,雙手攀上她的肩膀,輕紗撫過她的耳畔,聲音掐得就像水一般:「您喜歡喝什麼酒,這裡可是什麼好酒都有。」
不得已進入玉樓春的女子都是窮家破落戶,敢來這裡尋找快活的卻是非富即貴。
皇帝轉眸就見到大片豐腴的肌膚,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將她推開,秦見晗自信地笑了。
半晌后就有悠揚的琴聲傳來,似悲帶哀,聞之感傷。
秦見晗擰眉,皇帝在這個時候露出驚訝的聲音:「這琴聲有些耳熟。」
她也有這個感覺。
被冷落的王嫣嗤笑道:「這就是明姝的琴聲,過於普通就會令人覺得熟悉。」
秦見晗越聽越覺得詭魅,下意識就朝著高台走去,此起彼伏的紗幔后坐著一人。
高台外有人把守著,並非尋常人想靠近就能靠近的。一見秦見晗走過來,就有婢女將她攔住:「這裡不能靠近。」
秦見晗是何等人物,豈會怕了這等小丫頭,當即伸手就將人推開,腦海里閃過趙瀾在亭中撫琴的畫面。
聽過趙瀾這麼多年的琴聲后,幾乎是一聽弦音就知道是她。
婢女被蠻狠地推倒在地后,就開始大聲喊人:「來人啊、來人啊……」
簾后琴聲戛然而止,秦見晗一把掀開紗幔,露出明姝驚恐未定的蒼白小臉,那雙星眸尤為明亮澄澈,頓時充滿了惶恐與不安。
摔倒的婢女沖了進來,一把護住明姝,對著她就罵道:「請你出去,明姑娘不見客,像你這種沒有銀子還來裝貴客的人太多了。」
明姝淚眼朦朧,眸子周遭都跟著泛了紅,忍著心口的恨意才讓自己坦然面對前世的仇人,「請你出去。」
小姑娘又驚又懼,就像是受驚的小鹿啼哭不止,秦見晗從未見過這麼弱小的小姑娘,聲聲道歉地退了出去。
堂內的客人早就吵翻了天,「這是什麼人,怎地那麼不守規矩。」
「聽就聽,動手動腳就不好了。」
「那是瓏安郡主。」
「長公主的養女……」
堂內沸騰之際,長公主踏進與玉樓春,平兒一眼就瞧清了高台的人,咦了一聲便道:「郡主這是看上明姝姑娘了?」
秦棠溪抬眸,高台上確實站著兩人。
平兒嗤笑:「您喜歡的人她都來插一腳。」
「多嘴。」秦棠溪輕聲呵斥。
不少人都緊緊凝視著高台上明姝瘦弱的身影,情緒激動的人拿起手中的酒盞就朝著不速之客秦見晗砸了過去。
雅間內的皇帝見到這麼多人情緒失控后彎唇笑了笑,「將那明姝喚來,朕見見是什麼樣子,阿舅可是說她容貌驚艷。」
侍衛找來玉娘,立即要見明姝。玉娘搪塞不肯,侍衛塞了一把銀票后,她喜出望外又換了一副嘴臉,立即將明姝請了來。
堂內撫琴之人換了,眾人叫喊著不肯,玉娘也不搭理這些窮鬼,喜滋滋地將明姝推進少女的雅間。
站在走廊里就數著銀票,越數越開心的時候,眼前多了一抹人影。
抬頭一看,長公主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
「明姝,聽一曲。」
玉娘頭疼炸了,「今晚明姝好像身子不大好。」
「孤瞧見她了,聽曲。」秦棠溪重複道。
面對氣勢強的貴人,玉娘屈服了,扭動著身子請她進入後院,又小聲解釋道:「您容明姝梳妝打扮下再來見您。」
後院的雅間比起前堂更為雅緻,後院專為女客所留,擺設都以女子喜好為主,花瓶的插花散著芳香,就連牆壁上的畫都是女子撲蝶。
秦棠溪淡然地坐了下來,「一刻鐘。」
「這、這太少了……」玉娘慌張了起來,「少說得要半個時辰。」
秦棠溪轉眸望著她,氣勢大盛,「一刻鐘。」
玉娘倒吸一口冷氣,皇帝都要聽之任之的人,她實在不敢得罪,咬牙道:「好,一刻鐘后明姝來見您。」
平兒朝著她吐了吐舌頭,轉頭跟長公主說道:「殿下,我剛剛打聽過了,明姝被皇帝叫走了。您說她怎麼也來湊一腳?」
秦棠溪闔眸不語。
進入前堂的玉娘抽了自己一耳光,見錢眼開,得罪誰不好,得罪長公主這間樓就別開了。
雅間內的皇帝端詳著明姝的相貌,瞧見那張慘白的小臉后,目光落在她咬得通紅的唇瓣就覺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就伸手,耳畔傳來秦見晗的聲音:「時辰不早該回去了。」
皇帝睨她一眼,「出去。」
秦見晗不肯,反怒視著梨花帶雨的明姝:「低賤的人裝作凄楚就只能博得同情?」
明姝陡然一驚,皇帝眼中染上幾許笑意,似是嘲諷,「阿晗,你氣什麼。」
秦見晗握拳,「您不該來這等骯髒的地方。」
「你出去。」皇帝疾言厲色,面對秦見晗的強勢也是惱恨在心,「別忘了你的身份。」
「哎呦,這是說著話呢。」玉娘推門而入,瞧見屋裡人的神色不對后,下意識就止住腳步,想起長公主在等著后就咬牙道:「明姝伺候不好,不如給您換一位可心的,她可是出名的野性子。」
皇帝再無心思留下,狠狠地看了一眼后拂袖離開。
秦見晗追了過去。
玉娘歡天喜地地沖著人影高呼慢走,轉身就掏出帕子給明姝擦乾眼淚:「長公主來了,趕緊去招呼,別耍小性子,不然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明姝止住哭泣,袖口中的手暗自用力,未曾想碰巧下見到一番有趣的場面,秦見晗與皇帝之間只怕早就背著長公主在一起了。
玉娘親自牽著她的手,給她擦臉換了衣裳,仔細吩咐她:「該說的就說,長公主身邊可是很乾凈的,你如果能跟著她,以後的富貴是不缺的,皇帝都得高看一眼,不用說你今後的日子是潑天的富貴了。」
明姝心中冷笑,長公主身邊哪裡是乾淨,分明是一塵不染。
人來后,平兒磨磨后槽牙,掏出半袋子金葉子遞給玉娘:「明姝是我家殿下喜歡的,你不許讓她出去。」
玉娘立即接了過來,好笑道:「明白、明白,不耽誤她們,姑娘去我屋裡喝茶。」
「不喝、不喝,我就站在這裡。」平兒砰地一聲將門關上,叉腰守著門口。
屋內光景要安靜些許,秦棠溪聞聲睜開眼睛就瞧見小姑娘怯弱地站在門口,十指緊扣著托盤,那雙亮盈盈的琉璃眸子里涌著水澤,晶瑩剔透。
徐徐坐直身子后,她朝著明姝招手:「過來。」
見到熟悉的人後,明姝幾乎哭了出來,貝齒咬著唇瓣,心中滔天的恨意在這個時候平靜下來。
秦棠溪皺眉,聯想起平兒說的話心中明白些許,眉眼柔和些許:「她們對你做了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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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更新,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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