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陽炎,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借我些錢?」
安陽焱邁步走近,俯身看著她,問道:「你要多少?」
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個天文數字從她口中說出,他冷笑一聲。
「我只是找你借的,我父……」
不等她說完,他的長腿一伸,一腳將她從床上踹翻,腳更是在她起身前直接落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個女人還真是總能讓我大吃一驚。先是跳樓要挾,后是假意離婚,不久前剛結束一場姦夫**風戲碼,現在又整了這麼一出?」
「其實,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對嗎?」
整個臉頰被用力壓住,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聽著安陽焱冷冷地在她耳邊道:「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說完,他直接欺身壓在她身上,不顧她的掙扎,將她一身的病號服扒下,待肌膚相親時,腰身用力地一挺。
不理會她身體地排斥,他為所欲為地發泄著自己的慾望。
等到他起身時,才發現中途停止反抗的她原來真的昏了過去,他快速起身抓起衣衫跑出了這個房間。
白慕雅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醒來時,已經沒有了安陽焱的身影。
此時外面的太陽已經沉入西山,房間內黑沉沉的。
她將手機放在耳邊,裡面傳出孫芳氣急敗壞的聲音:「白慕雅,還沒有消息嗎?」
「你父親已經在搶救了!」
白慕雅張張嘴,找回自己的聲音:「再、再給我一點時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不孝女,你父親含辛茹苦把你養大。你卻弄出那等醜事敗壞家業不說,現在連你父親病危都要見死不救了!你真是不孝啊!」
「孫姨……」
「你別叫我孫姨!如果你父親這次真有個好歹,這三年的賬,再加上暮霜的賬,我拼了老命也要找你算個清楚。如果不是你,霜兒怎麼會成為那副模樣?你還我霜兒!還我霜兒!」
孫芳的咆哮仍舊從手機聽筒中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白慕雅再沒有了舉著手機的力氣,無力地垂在床上。
孩子被拿掉了,妹妹昏迷不醒,父親也要離她而去。她愛的人仇恨她,她的家人疏遠她,她的家如同一座冰冷的囚牢。
雙眼湧起一陣酸澀,這是眼淚要緩解心中痛楚的先兆,但儘管她喉嚨哽咽,心如刀絞,卻始終沒有一滴濕潤的眼淚淌出眼眶。
原來,淚她早就流幹了,現在竟然真正地體味到了欲哭無淚的感覺。
如果,哭泣是向別人訴求渴望的一種媒介。那麼她早已把所有眼淚都給了安陽焱,卻沒得到一絲希望。
而這一切,難道不是她自己的錯嗎?
她怨恨無能的自己,無法保住腹中尚未成型的孩子;她的無能,使自己被人算計,無法讓至親的人相信自己,造成妹妹悲憤跳樓;她的無能,讓父親長久以來,為了莫須有的事兒而一病不起。
原來,她真正怨恨的是這個無能的自己。
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一把將電話扔了出去:「求求你們,放過我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無能了,都是我……」
她抱著自己瑟縮在了一起。
突然外面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她猛地驚醒。
窗外夜幕被慘白的光亮劃破,不遠處別墅區中心的荷花池在閃電的照耀下掀起一片波光粼粼。
她木訥地站起身,竟然哼起了一首小曲,那是安陽焱第一次誇她唱得好聽的歌曲。
她足尖輕點,來到衣櫃前,挑選出一條淡藍色長裙,那是安陽焱最喜歡的顏色。
她姿態優雅地穿在身上,一揮手一投足,如同那日生日宴會上他邀請她跳舞時驚煞旁人的姿態萬千。
終於,她一身盛裝,來到了荷花池邊。
冰冷的雨水再次不吝惜地瓢潑而下,大風中,淺藍色的長裙隨風搖擺,讓她如同一個精靈般神秘。
下一瞬,便真如行蹤莫測的精靈一般徹底消失在一片雨幕中,荷花池也只留下一個瞬間便消失無蹤的漩渦。
那夜,大雨傾盆,荷花池的水位高出了最高警戒線,第二天便上了新聞。
但並不是因為警戒線,更不是因為滿池的荷花。
而是因為一條沉屍池中的屍體——她穿著淡藍色的長裙,面容平靜祥和,面貌精巧別緻,如同一個神秘莫測的仙子,卻永遠無法親口告訴別人屬於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