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絨絨會為爸爸保守秘密
轟~
偏偏是最無忌的童言,讓房間里的所有人都只感覺心頭狠狠一痛。
「冤孽呀,冤孽!」
吳雪梅狠狠瞪著尹長歌,欲言又止,旋即陳盛哀嘆一聲,推著妻子離開,再不多看尹長歌一眼。
尹長歌此刻眼中的期盼甚至勝過絨絨,陳子妍望著他,冷冰冰的眼神一點點的軟化……
幾乎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絨絨如果再出了什麼意外!」
「我只要還活著,沒人能動絨絨一根頭髮!」
「我們家沒有你的房間,絨絨每天早上八點必須到校……」
「這都不是問題。」
尹長歌心頭幾乎樂開了花,語氣毅然而堅定。陳子妍鬆口,便代表兩人的關係前進了一小步,哪怕這還是因為絨絨的緣故……
但他有信心,總有一天,他會讓彼此的感情重新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望著父女倆開心逗弄的背影,陳子妍蒼白的俏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微笑。
或許五年前自己決心要生下絨絨時,眼前看到的就是這一刻?
即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可尹長歌他畢竟是絨絨的爸爸。
此刻陳子妍一笑。
剎那間,整個房間都跟著亮了起來。
走到門口時,絨絨忽然一臉得意的望向尹長歌:「爸爸沒有告訴媽媽和爺爺奶奶你是大英雄,是你救了絨絨,爸爸撒謊了哦,不過絨絨會為爸爸保守秘密的,拉鉤。」
「好,哈哈哈哈~」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大壞蛋。」
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
尹長歌伸出小指,望著眼中泛著狡黠,古靈精怪甚至不像是個四歲孩童的女兒,心頭苦笑不已。
這位曾經在北境長城怒斬梟首的無情閻王怎麼都想不到,陳子妍和女兒尹絨絨,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會是自己後半生將以命相護的珍貴!
……
暴風雨來臨前,往往是最寧靜的。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相安無事,以至於所有人彷彿都忘卻了尹長歌當眾殺人,殺的還是孫家獨苗!
警署將孫建軍和孫興旺父子倆被放出來后,他們並未選擇向尹長歌復仇,反而第一時間離開了楚州……
有人說楚州孫家大勢已去,他們是去避風頭,而更多的人卻更傾向於後一種說法,便是江南孫家的這一條支脈,欲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尹長歌復仇!
只是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余良既然知曉尹長歌身份,若無閻王授意,為何敢放他們孫家人出籠?
這後面,誰是漁翁誰是魚,哪個說得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
而最讓陳子妍擔憂的事情終究發生,這一天他忽然接到大伯陳德打來的電話。
表哥陳飛宇退伍還鄉,藉此機會今晚陳家要在春風樓擺一桌接風宴。
這分明是場鴻門宴!
奇怪的是,他特別叮囑今晚尹長歌必須到場……
春風樓頂層特大包廂內,人滿為患。
今晚彷彿是為了造勢,來的人不少,甚至連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陳家遠親都來了。
人群中簇擁著眉飛色舞的陳飛宇,陳家的年輕子弟們個個面露崇拜之色,陳德和齊麗夫婦享受著周圍對自己兒子的吹捧……
入伍三年便做到了尉官,也算是衣錦還鄉!
「就在昨天經過我們轄區的時候,我親眼見到森羅殿的護航編隊簇擁著黑鷹一號專機從我頭頂呼嘯而過……」
「飛宇哥,這麼說你親眼見過那位森羅殿主?」
「何止是見過,我跟殿主很熟悉,還拍過照片呢!其實大家也不用太過神話這位森羅殿主,要是除卻光環加身之外,他也其實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再說各位長輩在楚州也是各中翹楚,在我看來絲毫不比他差!」
陳飛宇唾沫星子橫飛,偶爾的吹捧,讓周圍一片讚歎之聲。雖然誰都知道這話說的大了,但好話誰不愛聽?
尤其是跟那位森羅殿主相提並論,不知多少人都感覺臉上有光……
「這個陳飛宇區區尉官,恐怕還不知自己就是因為這一張照片被遣送回原籍,恬不知恥的裝作光榮退伍也就算了,還敢編造殿主的瞎話!這些人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殿主相提並論?他,恐怕還不懂森羅二字的含義……」
「崔戮,別打草驚蛇。今晚權當看戲,他要表演,給他讓開舞台便是!」
尹長歌臉上表情分外淡然,這些年他見過太多擠破了腦袋想讓高捧低踩想展示自己優秀的人,結果這些人大多到了最後……
才明白什麼叫跳樑小丑,什麼叫螢火欲與皓月爭輝!
摘掉用來傳遞信息的耳返,以森羅殿的手段,此刻包廂里的情況早已盡在掌握!
紅臉夜叉崔戮,最擅長悄無聲息的偵查。
此刻。
剛從衛生間走出來的陳子妍一襲酒紅色晚禮服長裙,不情不願的挽著尹長歌的胳膊……
深吸一口氣。
「不用緊張,一切有我。」
「就是因為你我才緊張!進去之後少說話,以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得罪不起我大伯那一脈……」
陳子妍的身體有些僵硬,似乎很不習慣和尹長歌如此親昵,但今晚她卻不得不這樣。
在家族眾人面前,尹長歌需要扮演陳家女婿!這樣,未婚產子的自己,才能抬得起頭!
包廂內,傳閱著那張照片。
雖然只拍到那位森羅殿主的背影,但卻也讓包廂內眾人沸騰,接過照片的陳德緩緩起身踱步……
卻不由皺起了眉頭。
奇怪,這身影怎麼越看越感覺熟悉?
直到這身影和剛推門走進來的尹長歌重合,而他身邊站著陳子妍,此刻整個包廂里陷入一片短暫的寂靜……
「來遲了,大伯見諒。」
望著尹長歌,陳德的臉色驟然變得古怪起來,而伴隨著陳子妍的一聲呼喚,尹長歌眉頭緊皺。
盯著面前這個笑面佛一般的中年男人。
原來他就是陳德?
自從在絨絨那兒得到的線索指向陳德后,他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絨絨被綁架這件事後面,定有面前這個看似隨和的男人的影子!
「子妍,快落座。」
「今晚我陳家家宴,沒有外人的座位,空手而來,便站著吧!」
忽然伴隨著大伯母齊麗的不屑之言,全場陷入一片壓低的鬨笑聲中……
誰都看得出來,給尹長歌下馬威,便是讓陳子妍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