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半來客

亞城。

午夜剛過，街道上，清清冷冷，空無一人。

漸入寒冬的黑夜，有些冰涼。

道路旁，停著一輛黑色的日產天籟車。

一個男人，正坐在車裡頭，刷著抖音，抽著煙。

他叫李子明。

一年多前，剛穿越過來。

這個世界，與他之前的世界，相差不大。

唯一的區別，就是好像有不少詭異的事情經常發生。

李子明穿越過來，發現自己孤苦伶仃。

開局孤兒，無親無故，沒有繼承萬貫家財，一貧如洗，除了這輛破日產。

沒辦法，為了不餓死，只能先做一名網約車司機。

「叮……您有新的訂單，請注意查收。」

突然之間，一陣清脆的聲響從手機里傳出。

來活了。

李子明打了個激靈，振作起來，猛吸了一口后，將手中的香煙丟掉。

上車點距離這片街區不是很遠。

李子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地方。

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婆婆，顫顫巍巍，站在昏黃的燈光下，老態龍鐘的模樣，身穿著一襲老舊的麻衣。

「老婆婆，是你叫的車嗎？」

李子明打開車窗，喊了一聲，心裡頭有些驚訝。

畢竟，瞧著老婆婆的年紀，估摸著有七、八十歲了，像這個年紀的老人，竟然會用手機的打車軟體叫車。

老婆婆站在寒風中，身子顫顫，一臉慈祥的目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我。」

說著緩緩打開了車門。

車門不算重，但老婆婆打開的時候，卻顯得十分吃力。

老婆婆緩慢地上了車，這才將車門關上。

「您老人家坐好了，我們現在開車。」

李子明笑著說了一聲。

「小夥子開慢些，我年紀大了，有些暈車。」

「好的。」

李子明說著，將車子啟動。

看了看導航上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嶺石坳」的地方。

地圖上顯示，這個地方，已經出了城，在郊區外頭。

李子明雖然拉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網約車，對亞城裡頭的街道，還算熟絡，不過對城外的地方，卻是有些陌生。

只聽著這地名，有些耳熟，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瞧著有些距離，估摸著一來一回，也要一個多小時了。

李子明尋思著幹完這一單，正好可以收工。

車子飛馳而去，朝著城外的方向走。

夜幕之下的亞城，顯得格外的寂靜。

李子明透過後視鏡，瞄了後座上的老太婆一眼，只瞧見那老太婆正襟端坐在一側的角落裡，目光一動不動，盯著前方，彷彿心事重重。

光影照在她那滿是褶子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

「老人家，你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會用軟體打開，還挺先進的。」

閑來無事，生怕後頭的老婆婆太悶，李子明便開口找了個話題。

老婆婆的臉上，露出了慈祥地笑容，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學了許久，才學會的，以前哪懂這些，都是我孫女，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教我。」

說到這裡，老婆婆的眼神之中，似是露出了一絲黯淡的神色，轉瞬即逝。

李子明開著車，倒也沒有察覺到，咧嘴一笑，說道：「老人家，那你孫女一定很有耐心吧？我以前教我媽用手機的時候，可是教了一遍又一遍。」

「是啊！我孫女，人很好，很有耐心！」

老婆婆看向了前頭開車的李子明，緩緩地說道：「我孫女，應該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也是二十來歲出頭……在一家學校當老師，人很好，她的學生，都很喜歡她……」

夜色，沉寂。

老婆婆說到這裡，彷彿想起了過往的事情，整個人卻是突然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婆婆？」

前頭開車的李子明，有些不解。

瞧著剛才老婆婆在講到自家孫女時，所透出的那種幸福洋溢的感覺，怎麼才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變得心事重重了？

就在老婆婆剛要開口回答之時，突然瞧見，前頭快要出城的街道上，站著兩名男子，正揮著手。

頓時，老婆婆止住了話。

「咦？這大半夜的，還有人？」

李子明發出了疑惑的神色，習慣性地嘮叨了一句，正打算繼續朝前頭開。

突然，身後頭的老婆婆，顫顫地說道：「小夥子，要不……停個車，問問他們要去哪裡，這大晚上的，打個車不方便，要是順道，就載他們一程，你也可以多份收入。」

「哦，那好。」

李子明點了點頭。

照理來說，車上有客，不應該再繼續載人。

不過這老婆婆如此善解人意，李子明心裡頭也有些歡喜。

畢竟能多掙一份收入，還是挺好的。

車子緩緩停在了路邊，李子明搖下了車窗，看向外頭。

兩名男子，一個身材魁梧，一個瘦瘦小小，瞧著年紀，三、四十齣頭。

「你們去哪？」

李子明喊道。

身材魁梧的那名男子，將頭探進了車窗，瞥了一眼坐在後頭的老婆婆，隨後一笑，說道：「師傅，我們去嶺石坳，能否方便，載我們一程，拼個車？」

「巧了。」李子明一喜，說道：「後頭這位老人家，也是去嶺石坳的。」

「那正好順路。」

男子說著，便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瘦小的男子，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也坐了進去。

這兩人朝著老婆婆相視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倒是十分禮貌，說了句「謝謝。」

既然順道，李子明倒也沒多說什麼，一踩油門，便出了城。

出了城，便進了山道。

山道狹小，有些坑坑窪窪，行車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

四下無人，更無街燈，十分陰沉，黑漆漆一片。

兩名男子剛上車的時候，還有些拘謹，這一會，突然放鬆下來。

只見後座上的那名瘦小的男子，咧嘴一笑，突然伸了個懶腰，說道：「大哥，這裡沒啥人，該幹活了。」

幹活？

什麼幹活？

李子明聽到這話，心裡頭突然「咯噔」一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座上的那名男子，從衣袋裡頭，取出了一把匕首，明晃晃，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