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仙婆
老舊發黃的樓道，長了青苔發黑的牆面。
一進大廈，就覺得陰沉許多，外頭的陽光像是被阻隔住。
蘇阿姨走在前頭，蘇小美跟在後頭。
仙婆住在大廈的六樓，整棟大廈沒有電梯。
兩人順著樓梯，往上爬。
這地方，蘇小美小的時候，跟著蘇阿姨來過一次。
再後來，雖然經常路過大廈，卻是從未進來過。
此時雖是白天，但整棟大廈卻顯得十分安靜。
上到六樓時，蘇阿姨有些氣喘吁吁，說道：「哎呀，這人上了年紀，身子骨就不行了，爬個樓梯，都有些受不了。」
蘇小美連忙扶住蘇阿姨，說道：「你歇口氣。」
蘇阿姨說道：「不歇了，到了，小美……你說這仙婆還真是厲害，年紀比媽還大，住這麼高，也不累。」
蘇小美聞言，沒有說話。
兩人順著樓道走，腳步聲雖輕，但回蕩在樓道里，顯得十分清晰。
這棟大廈，是「回」字型建築，每一面，有四戶，算下來，便是一層十六戶。
但很顯然，許多房屋，並沒有人居住。
這裡破舊不堪，還隱隱發散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仙婆住在東面的最後一戶。
蘇小美邊走，邊環顧著四周，目光一轉，朝著正當中的天井看去。
陽光透過天井照射下來，整棟大廈正當中的天井，像是極具魔力一般，朝著下頭看，讓人心弦微微一顫，有種莫名的心慌。
咚咚咚……
蘇阿姨敲響了仙婆的家門，喊道：「仙婆，在家嗎？」
敲門的聲音震響，整棟樓都能聽見。
不多時，屋子裡頭傳出了一個低沉而嘶啞的聲音：「是隔壁街的蘇阿姨吧？」
蘇阿姨聞言，大喜，看了一旁蘇小美一眼，連忙說道：「哎呀呀，仙婆真是高人啊！竟然知道是我……仙婆……我帶著女兒小美過來，是想找仙婆幫幫忙……」
蘇阿姨不算是仙婆這裡的常客，畢竟一年也就來個一、兩次。
對於仙婆來說，信徒這麼多，未必每個人的聲音都認得出來。
所以，蘇阿姨認定仙婆一定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這就是妥妥的高人！
「吱呀」
屋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黑布衣，面色枯槁陰沉的老婆婆，出現在視線里。
蘇小美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被這個詭異的老婆婆給嚇了一跳。
仙婆先是看了蘇阿姨一眼，隨後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蘇小美的身上，臉上神色冰冷，說道：「進來吧！」
說罷，將房門敞開。
一時之間，屋內一股潮濕的霉味，混雜著香火的氣息，迎面撲來。
蘇小美只覺得自己全身神經，都被撩動一般。
往屋內看去，陰暗，閃著微弱的光。
蘇阿姨拉著蘇小美的手，走了進去。
只瞧見屋子的東南方位，供奉著一個神龕，上頭寫著神明的名字，光線有些暗，蘇小美看不清楚。
前頭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上頭有紅色的符紙，做法事的工具，一應俱全。
整個屋內，透著陰森的氣息，讓人有些恐懼。
好在這一切，蘇阿姨似是已經習以為常，笑著說道：「仙婆，我女兒昨夜做了一個噩夢，有些怪異，我一個女人家，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帶她來給你瞧瞧，還請仙婆指點。」
仙婆走到神龕前，拿起三炷香，點燃后，走了過來，將香火遞給了蘇小美，說道：「來，給神靈上柱香。」
「好，小美，快……」
蘇阿姨在旁催促著。
蘇小美心裡頭有些慌，但仍舊接過香火，站在神龕前，拜了三拜。
仙婆幫蘇小美將香火插在了香爐裡頭。
一縷縷輕煙，飄蕩而出，瀰漫在整個屋子裡頭。
「請坐。」
仙婆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阿姨和蘇小美這才在神龕前的那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慢慢說。」
蘇阿姨這才將蘇小美所做的噩夢，一五一十，告訴給了仙婆。
蘇小美坐在一旁，小心翼翼，乖巧得像個被父母帶去開家長會的孩子。
仙婆聽完了蘇阿姨的講述，目光幽幽，看著蘇小美，緩緩開口問道：「你這幾日，可曾去過什麼不幹凈的地方？」
「仙婆，我問過了，我女兒也不想不起來。」
還沒等蘇小美開口，蘇阿姨便先開了口。
「嗯！」仙婆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們等等我，我幫你們問問神靈。」
「好。」蘇阿姨說道。
……
只見仙婆雙手攤開，擺放在桌子上，眼睛緩緩閉了起來，嘴巴裡頭開始念叨著一些讓人聽不太懂的咒語。
不多時，她的身子，像是觸電一般，不斷顫抖起來。
一旁的蘇小美，看了只覺得心裡頭越發的恐懼。
仙婆念叨了一陣，像是跟人在對話一般，沒多久，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仙婆，怎麼樣了？神明怎麼說？」蘇阿姨趕忙問道。
仙婆臉色陰沉，看著蘇小美，問道：「你昨夜，是不是經過東街的小巷子了？」
「我……」蘇小美心中一顫，驚道：「我……我確實去過那個地方。」
「你去那裡做什麼？」仙婆繼續問。
蘇小美：「我朋友住在附近，我去找她，路過那條巷子。」
仙婆冷冷一笑，說道：「你可知，那裡乃是距離十字街口最近的巷子，平日裡頭，不少孤魂、陰靈，都聚集在那個地方，大半夜的，你一個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經過這樣的地方，裡頭的色鬼可是盯上了你，這才一直跟著你。」
蘇阿姨瞪大了眼睛，驚詫道：「難怪，我說呢……好端端的，小美怎麼會做這樣稀奇古怪的夢，仙婆……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收了那陰靈？」
「自然是有。」仙婆神色自若，緩緩說道：「我給你一張符咒，你讓你女兒隨身攜帶著，便可無事。」
「好，好。」蘇阿姨連忙點頭。
仙婆站起身來，顫顫巍巍，走到那神龕旁，伸手一摸，從神龕下頭，取出了一張摺疊成三角形的符咒，取了過來。
「多謝仙婆，我家小美帶著這符咒，是不是那陰靈，便無法再糾纏她了？」蘇阿姨問道。
仙婆笑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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