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詭事不斷

這一聲尖叫，響徹整個秦家。

原本外頭，還熱鬧哄哄的，眾人聽到這一聲尖叫，滿場寂靜下來。

這……

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鄉親們，一個個目露驚訝之色，直朝著秦家裡頭看來。

「快……快去看看……」

秦老闆大喊一聲，率先朝著婚房的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院里吃席的鄉親們，也紛紛沖了進來。

不少鄉親，原先喝得酒醺醺的，這一會兒的功夫，也被這一聲尖叫給醒酒了。

「啊……來……來人……快來人……」

驚恐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是一位女子的聲音。

聲音是從婚房之中傳出來的。

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新娘子的叫喊聲。

「咣」

婚房的門被推開，眾人只瞧見，那新娘子癱倒在地上，一臉驚恐，彷彿看到什麼詭異的事情，整個人花容失色。

再看秦少爺，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見秦少爺倒在了地上，面容扭曲，瞳孔放大，露出驚懼的神色，整張臉，透著陰沉的黑氣。

秦少爺，死了！

所有的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臉色都變了。

「秦兒……」

秦老闆瞧見自己的兒子倒在地上，頓時神色一變，發出一聲哀嚎，就要衝上前去。

「秦老闆……」

趕來的鄉親們，心中一驚，連忙一把將他攔住。

「為什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李子明目光一轉，看向新娘子，開口問道。

「蛇……蛇……」

新娘子驚恐萬狀。

話音剛落，眾人看向秦少爺的屍體，只聽見「嘶嘶」的聲音，秦少爺的衣袖微微顫動著，一條小黑蛇吐著信子，扭動著身軀，從袖口處爬了出來。

「快……殺了它……」

眾人瞧見黑蛇，連忙大喊起來，許多鄉民都憤怒不已。

幾名膽大的鄉民，拿起房中板凳，幾個健步沖了上去。

那黑蛇瞧見人多，似是也十分膽怯，連忙一竄，就要朝著床底下逃去。

新娘子嚇得尖叫不已，連連後退。

一名村民眼疾手快，將手中的板凳一下子擲了出去。

那板凳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啪」的一下，正巧砸在了那條黑蛇的腦袋上。

「噗……」

頓時，黑蛇腦子被砸開了花，鮮血崩裂而出。

與此同時，那黑蛇身上，竟然冒出一股黑煙，很快消散在空氣之中。

黑蛇雖死，身軀卻還有反應，動彈了幾下，這才沒了動靜。

在場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這蛇，有些不尋常。」

李子明瞧見，喃喃自語了一句，眉眼微微一眯。

他剛才瞧見，這黑蛇不似尋常的蛇，竟有黑氣縈繞。

然而，這黑氣十分詭異，唯有他能瞧見，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

「我的兒……」

秦老闆哀嚎一聲，肝膽欲裂，整個人撲了上去，一把抱住秦少爺。

在場鄉民們見黑蛇已經被殺，這才沒有繼續攔著他。

「秦老闆，小心，瞧著秦少爺應該是中蛇毒而死，莫要觸及到傷口，感染了蛇毒。」

有好心的村民出言提醒。

好在這秦少爺表面果露出來的肌膚上，並無任何傷口，剛才那黑蛇乃是從他的袖口裡頭鑽出來的，傷口應該是在秦少爺的身上，被衣物遮擋住了。

不少的村民，都被剛才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新娘子癱坐在那裡，不停地抽泣著。

秦老闆前些日子，才痛失愛妻，今日兒子大喜，原本以為，也算是老有所慰，萬萬沒有想到，一場喜事，竟然變成了喪事。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秦老闆痛入脊骨，哀泣不已，差一點昏厥過去。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有蛇呢？」

「對啊……這大喜的日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都紛紛議論起來。

不過，這村子處于山中，這荒郊山林裡頭，有蛇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李子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剛才這蛇被殺之時，我看見冒出了一團黑氣。」

「黑氣？」

他這麼一說，一旁村民們面面相覷。

「我們……我們怎麼沒瞧見？」

「對啊！」

眾人目光，一時之間，落在了李子明的身上。

李子明愣了一下，這才說道：「我說我能觀氣識物，你們相信嗎？」

眾人也怔住了，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秦老闆傷痛欲絕，痛哭流涕之後，這才緩過神來，連忙吩咐下去，舉辦喪事。

這紅事和白事，一日之內，竟然全讓李子明給遇上了。

鄉民們眼見於此，都紛紛動手幫忙，將原本秦家的紅喜字副撕下，換上白事纏繞的白段子。

原本是負責吹奏喜事的樂隊，這一下子又來了活，開始吹奏起了喪樂。

好在這些人平日裡頭接過不少的紅白喜事，對這些喪事的活計，也十分熟悉，調子一換，立馬便哀樂婉轉，回蕩在秦家內外。

撤去了大紅的「囍」字，廳堂正當中，貼上了一個「奠」字，沒一會兒的功夫，喜堂就變成了靈堂。

秦家內外，完全變了模樣。

村裡有習俗，人死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在家門口，放一串鞭炮。

這習俗，最早的由來，是為了通知村中的其他村民，告知他們這家人出了喪事，讓大家前來。

不過今夜，秦家本就聚集了所有的村民。

哭泣的聲音，不斷從秦家傳出，那小媳婦阿玉，李子明倒是看清楚了她的長相，清秀俊美，十分動人，可現如今也哭得花容失色。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夫君死了，傷心難過而哭，還是想到自己剛嫁過來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為自己今後的生活擔憂而哭。

鄉民們取來了孝衣，給小媳婦阿玉披上。

素白的孝衣，倒是映襯得阿玉顯得更清婉動人了。

老話說，要想俏，得披孝。

人們忙前忙后的張羅，院落裡頭的宴席，都已經被撤去。

不多時，幾個村民，抬著一口棺木進了秦家，擺放在了院落的正當中。

秦老闆守在自家兒子的屍體旁，眼淚已經流干，此時此刻，面色陰沉，顯得異常的平靜，目光之中，透著一絲深邃。

哀大莫過於心死，估摸著便是如此。

妻子走了，現如今連兒子也不在了。

換做是誰，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秦老闆，請節哀，棺木已經到了，將秦少爺的屍體，放入棺木吧！」

抬棺的村民走上前來，小聲地勸說著。

秦老闆的臉色，驟然之間一變，抬起頭，一雙眼睛瞪大，看著那村民。

村民被嚇了一跳。

「不……我兒子沒死……沒死……誰讓你們把棺材抬來的？我兒子……不下葬……不下葬……」

秦老闆突然大聲咆哮起來。

「不下葬？」

眾人聞言，都怔住了，以為秦老闆痛失愛子，一時之間失了心智。

秦老闆面色痴愣，低頭朝著秦少爺的屍體看去，緩緩地伸出手，撫摸著秦老闆那中毒后黑紫的面容，喃喃地說道：「我……我兒子沒死……我……我要讓我兒子，永遠陪在我身上……和我妻子一樣……一直陪著我……」

這……

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那村民，更是驚住了。

一時之間，眾人像是想到什麼，目光一轉，朝著靈堂一旁那端坐在椅子上秦夫人的蠟人看去。

莫非……秦老闆……

小媳婦阿玉，聽到自己的公公這麼說，哭泣的面容，頓時獃滯住，驚恐地朝著秦老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