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百般為難
第三百四十三章百般為難
耶魯達故作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可開口時卻是搖了搖頭,假裝不解道:「夫人這句話可真是問住我了,我還真不知道茶房在何處,這些事情之前都是下人乾的,所以便要勞煩夫人自己親自去找了!」
顧錦意緊了緊握住茶盞的手指,面色卻依舊平靜,不帶一絲一毫的怒氣,點了點頭道:「那統領便在此處稍等片刻吧!我去去便回。」
耶魯達目光玩味的看了她一眼,故意道:「夫人可要快些回來才是啊,萬一來的遲了,我又不渴了,夫人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顧錦意自然知道那個人只是在為難自己而已,可現如今是她有求於人,自然沒權力討價還價,不過是端茶倒水而已,這些苦她還是能吃的。
這營地並不算大,可有那些蠻人刻意為難,顧錦意還是找了好大一會兒才找到了負責燒水做飯的營帳。
顧錦意方想抬手接壺水,便被人冷冷的給推到了一邊,那人目光不善的斜了她一眼,嗓音不耐煩道:「長不長眼啊!這水是給你燒的嗎?說倒就倒。」
原本以為刁難到此處,顧錦意至少會有一點點脾氣吧!可他方才說的那句話,卻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不痛不癢。
顧錦意被他推的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站穩,依舊耐著性子道:「抱歉,方才我並不知曉這茶水你有用,那我便另燒一壺吧!」
顧錦意說著便要將茶灶上那壺已經燒開了的水給拿下來。
那男人瞧見顧錦意並不生氣,反而有些受挫,嗓音又冷冽了幾分,蠻橫道:「誰讓你動我的水了,你不是想燒水去別處燒便好了,滾滾滾,別他娘的在這礙我的事!」
顧錦意被他一陣推搡著出了帳篷,她腹中本就有孩子,行動甚是不便,又被那麼個身形彪悍的男人推著,竟然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了,茶盞碎在地上,裂成了無數細碎的碎片。
那人白了她一眼,語氣十分不善道:「若是實在幹不了這種活,就莫要來求別人,兩個茶盞都提不穩,來我們這兒是來找人伺候來了嗎?」
顧錦意抱歉的搖了搖頭,慌忙解釋道:「對不起,我這就收拾好。」
她有些費力的蹲下了身子,收撿著地上的碎片,可不知後頭又有誰用力的撞了她一下,顧錦意重心失調,身體迅速前傾,掌心用力的按在了瓷片上,鮮血瞬間便流了一地。
顧錦意有些痛苦的皺了皺眉心,卻是連一句話都不言語,傷口連包紮都未包紮,依舊不動聲色的收撿著地上的碎片。
那些蠻人覺得她實在是無趣,便也懶得再為難她了,回過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茶灶也終於空了下來,顧錦意忍著手掌上不斷傳來的劇烈痛意,咬著牙將一壺茶水燒開了,而後小心的拎著去了耶魯達所在的那座帳篷里。
顧錦意進去的時候,耶魯達正黑著一張臉坐在原來的位置,瞧見顧錦意進去,揶揄道:「夫人的架子還真是大呢,喝你一口水還真不容易,去了那麼長時間都未回來,是要我親自派人去請夫人嗎?」
顧錦意依舊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並未有半分解釋,只是一個勁的道歉道:「對不起,讓首領久等了,下次我定會盡量快一些,今日帳篷做事費力了一些。」
耶魯達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因方才在茶灶上蹭了一些灰塵,她原本乾淨整潔的衣裙,此刻也染了一些灰塵,看起來有些髒亂。
耶魯達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手上不斷流血的傷口,卻只是嫌棄的皺了皺眉頭道。
「你這一手的血都不擦,是想故意弄到我茶裡頭嗎?還有這一身灰塵,我倒是懷疑這茶里也是如此髒亂,你要我怎麼喝得下去?」
顧錦意低垂著眉眼,所有情緒盡數攬住了那方眼瞼中,不管那些人如何為難她,她皆是一副順從的樣子,讓人恍若一拳打在棉花上,自己便覺得無趣了。
「那我現在再去燒一壺回來,你等著。」
耶魯達煩躁的擺了擺手,對她道:「不必了,你燒的水我還不敢喝,萬一下了什麼毒,我找誰說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說。」
顧錦意用力的握了握手掌,血液滴答一聲落在青石板上,她今日忙活了一天,也被那些人生生難為了一天。
可是現如今耶魯達明顯是根本就不想將解藥給她,顧錦意回頭想同他說兩句話,才發現耶魯達早就已經出了帳篷,等她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他並未給顧錦意指定一個住的地方,所以顧錦意便等到所有人都歇下去了,才找了一個無人住的房間,和衣睡在了床榻上。
掌心裡傳來的劇烈刺痛感一點一點地刺激著她的神經,今日隱忍的所有眼淚終於在這一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去。
顧錦意蜷縮著身體,緊緊的抱住自己,所有的委屈從屈辱皆涌了出來,小小的房間里瞬間便充滿了啜泣的聲音。
這般無助的感覺她以為自己不會再經歷,可現如今還是一寸一寸地腐筮著她的骨肉,她除卻面對根本無處可去。
慕鎧璃如今正是需要她的時候,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她皆是不能放棄的。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便是慕鎧璃的情況,今日用去了一天,他只剩下四日的時間了,可那些蠻人只是一個勁的為難她,待提到解藥的時候便又閉口不言了。
顧錦意都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把握能將解藥要出來,眼淚打濕了身下的枕頭,和著清冷的月光,凄涼的讓人心疼。
顧錦意今日已經夠累了,不消多時便睡了過去,因得身在蠻人之地,所以並未睡得敢太沉。
月色之下,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緩緩靠近顧錦意的房間。
顧錦意此刻正睡的恍恍惚惚,朦朧間似乎覺得外頭傳來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寂靜的月色中顯得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