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再也不離開
第三百五十章再也不離開
顧錦意微微愣了愣,她知曉慕鎧璃定然會先問他解藥來自於何處,顧錦意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答應了那些蠻人會出兵相助他們滅了西蒼國。
她將頭低低垂了下去,許久方才緩緩道:「我劫持了耶魯達,才將解藥換了回來,你如今無事便好,其他的便不必想了。」
慕鎧璃皺了皺眉,他總覺得顧錦意這解釋似乎是漏洞百出,卻著實找不出什麼不妥之處,蠻人的的確確皆是貪生怕死之輩,可他們好不容易才將慕鎧璃給騙了出去,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送還了解藥呢?
顧錦意瞧他似乎有些生疑,便解釋道:「我現如今不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嗎?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慕鎧璃輕輕點了點頭,揉了揉顧錦意的頭髮,她這些天來似乎蒼白了許多,亦瘦弱了許多,雖是方才已經休息了片刻,可眉眼間的疲憊的疲憊卻依舊殘存著。
慕鎧璃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指腹一點一點的摩挲著顧錦意消瘦的臉,心疼道:「這些天你定然受了許多委屈吧!」
如何不委屈呢?她明明還懷著身孕,卻又不得不深入虎穴為他尋求解藥,慕鎧璃又不是未同那些蠻人打過交道,他們不但陰險狡詐,而且睚眥必報。
耶魯達先是來談生意被自己拒絕,後來送禮物又被他還扔了出去,如今顧錦意孤身一人去求他,耶魯達不趁機好好刁難她才怪。
慕鎧璃看著她這樣一副憔悴而蒼白的樣子,心裡的某一處像是被人捏碎在掌心裡頭一般,他明明說過要好好的保護著她,而今卻又讓顧錦意因為自己而深陷於危險當中。
顧錦意知曉他心裡定然愧疚,便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柔聲安慰道:「我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家了嗎?即便吃再多的苦也無所謂,只要你能夠好好的在我身邊,還有……先前蠻人扮作土匪在城中燒殺搶掠,我並非置百姓的死活於不顧,你重傷未愈,我實在不敢讓你冒險,這才選擇了隱瞞……」
慕鎧璃聞言眸色輕輕垂了下來,他本想牽著顧錦意的手,卻未曾想那人竟然痛的低呼了一聲。
慕鎧璃的眸子瞬間便緊張了起來,低頭的時候方才發現顧錦意的手上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
「你怎麼受傷了?」
顧錦意有些慌亂的將手抽了回來,重新收回到袖子里,語氣故作輕鬆道:「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沒什麼大礙,冬嬋已經替我包紮過了,不用擔心。」
慕鎧璃輕輕嘆了口氣,將顧錦意攬回到自己懷中,語氣疼惜至極。
「我往後定會好生地護著你,不會再讓你被人欺負了。」
他昏迷的這幾天里,實在是太為難顧錦意了,不僅讓她不得不面臨著失去他的危險,而且還遭受到那些蠻人的百般刁難,雖說她現在已經好好的回來了,可那些受過的苦卻依日在她心裡並不是隨隨便便能夠忽略的。
顧錦意在那一刻便覺得自己這麼多天以來受到的這些委屈都值了,慕鎧璃緊緊的抱著她,口中輕輕的說道:「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好不好?」
顧錦意被他抱在懷裡便覺得似乎擁有了這世間所有的溫暖,只為了這一刻讓她做什麼都願意。
若是原來,慕鎧璃開口對她說這些話,顧錦意定然是在開心不過了,可此時此刻,才解決的鼻子有些酸澀,似乎眼淚在下一刻便會不由自主的奪框而出一般。
實際上,慕鎧璃的肩膀早已經被他濡濕了一片,感覺到懷中那人在自己說完那句話之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反倒斷斷續續的哭了起來。
慕鎧璃的心狠狠的緊了緊,他如今真的是一點點也見不得顧錦意哭了,便低頭心疼道:「我哪裡說錯了什麼話嗎?你怎麼就哭起來?」
顧錦意紅著眼睛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怎樣跟慕鎧璃解釋,她此後也再不想離開慕鎧璃了,可有些事情明明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顧錦意如今尚且只有一個月的期限,如若慕鎧璃不肯出兵相助耶魯達,他定然會如耶魯達說的那般七竅流血暴斃而亡吧!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眼淚,強撐著對慕鎧璃笑了笑:「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離開彼此了,好不好?」
慕鎧璃笑著替她擦乾了眼淚,顧錦意現如今在想什麼他自然不知道,只是疑心她受了委屈,而後在暗地裡發誓往後一定好好保護她,不會再讓她如前幾日那般提心弔膽。
他方才醒來的時候知道是顧錦意去找耶魯達要了解藥,那一刻慕鎧璃的心緊緊的懸了起來,慌亂的恍若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
他自然害怕顧錦意因此受了傷,這幾天慕鎧璃日日夜夜昏迷著,在睡夢中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顧錦意,知曉她瞞著自己,害百姓陷於水火當中的時候,慕鎧璃的的確確是有些生氣的,可那一刻他除了怕自己會離開顧錦意,怕她會難過,會一個人帶著孩子吃苦之外,腦海里什麼都沒有了。
就連僅存的一絲絲埋怨,都在那一瞬間消失不見了,慕鎧璃只是覺得惶恐,顧錦意從來都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他不願讓她受到一絲絲委屈。
可是在他無法醒來的那幾天里,慕鎧璃似乎總是斷斷續續的聽見顧錦意在哭,聽見她茶飯不思,日日夜夜后在自己床榻邊照顧著。
慕鎧璃想努力的睜開眼睛,可面前這隻有濃重的化不開的黑暗,緊緊的包裹著他的身體,讓他不斷的下墜。
他想睜眼告訴他自己沒事,想親眼看著她開開心心慕鎧璃的好好吃飯,可慕鎧璃做不到。
他根本無法戰勝那些鋪墊蓋地的黑暗,可是後來,他明明能夠感覺到顧錦意不在自己身邊了,顧錦意總是斷斷續續的跟自己說著以前的回憶,可那些天他總耳邊安安靜靜的,連一句話都不曾有人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