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她還有什麼顏面?
「呵……如果你不算計我,我……我怎麼可能會和崔明聯合起來對付你,陸函,你今天的地步,全部都是你自作自受……」
梁念一的話還沒有說完「嘭」的一聲倒了地上。
陸函手中緊緊的握著那把匕首,上面鮮血紅艷如花,卻是絕美的很。
隨後,她找來了紙巾擦了擦匕首上面的血跡,邁著步子走出了辦公室,就算是她自己的錯,也用不著梁念一來評判。
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沒有做。
她要趕著去熙園,人生最後的時刻,她拚死也要讓慕深付出代價。
門外的保安不放行,陸函的眼珠子轉了轉,聲音平和:「我是你太太的同學,前幾天她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找她,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她。」這話,完全是陸函胡亂編的,想的也是保安不會把電話打給蘇暖。
但是沒想到,保安居然會撥打了內線的電話。
陸函的心,在此刻提到了極點。
她觀察著四周,還有一個保安在那裡,若是要硬闖的話,她也就只能賭一賭了,正當陸函準備對保安也下手的時候,保安卻轉頭看向了陸函,笑著說:「太太讓你進去。」話音剛剛落下,雕花大門便打開來。
保安把話如實的告訴了蘇暖,蘇暖也沒深想。
近日來她一直都在找以前的同學幫忙給袁東扯線,哪裡還會想這麼多?
如此一來,也給了陸函一個這樣的機會。
陸函簡直是一路暢通無阻,蘇暖是以為同學要來,叫江媽還準備好了水果糕點那些,專程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同學的到來。當玄關處傳來響動的時候,蘇暖順聲望了過來,只見陸函邁著步子而來,蘇暖皺了一下眉頭。
來人不是她的同學,是陸函?
陸函找她會是何事?
蘇暖站起了身,目光落在陸函的身上,三分疑惑,七分打量。
「是你,你來做什麼?」
「有些話,想要和你單獨說說,只打擾你十分鐘的時間。」陸函臉上有笑意開始慢慢的浮現著,邁著步子朝蘇暖走近,那隻握住匕首的手,緊緊的用了幾分力。
陸函想要跟蘇暖說話,但是蘇暖並不想要跟陸函說,語氣淡漠的很:「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如果陸小姐你不自覺的話,那麼我只好讓人請你離開了。」對於陸函,蘇暖見過,事後也問過慕深,慕深只簡單的給她介紹了陸函這個人。
其他的,並沒有多說。
陸函保持著臉上的笑意:「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還記得你在西圖雅的時候昏迷的事情嗎?那不是意外,是設計的,你和顧鈺兩個人在餐廳吃飯,但是卻莫名的暈倒了,可是你卻不記得是發生了怎麼回事了是吧?」
蘇暖抿住了唇,這事,陸函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就知道慕深為了保護蘇暖,沒有把真相告訴蘇暖的,陸函步子慢慢逼近著蘇暖:「那是因為連慕深都不想說啊,你在昏迷的時候,你跟顧鈺睡在一張床上,慕深的隱忍力還真是夠大,當時慕深看到你和顧鈺躺在一張床上,那是怎麼樣一種場景呢?想著,還真是太好奇了……」
「太太,小心——」
蘇暖連忙的反應過來,只見陸函的手中拿著一把匕首,寒光乍現,陸函現在還真是可怕。
被發現了,陸函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握緊了匕首,朝著蘇暖刺了過去,速度之快,江媽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而蘇暖卻也是躲避不及,她還大著肚子,怎麼能夠快的過陸函呢?就在匕首要刺過來的時候,蘇暖情急之下,直接的就用手握住了那匕首,鮮血淋漓可見,刺骨撕裂般的疼痛傳了過來,「江媽,快點過來幫我……」
就算蘇暖不說,江媽也會過來幫忙的,江媽慌亂之下看了看周圍,拿起花瓶直直的朝著陸函奔了過來,而陸函呢?都是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想要蘇暖死的,她忽然就鬆了匕首,想要一把推到蘇暖,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江媽把手中的花瓶直直的朝著陸函砸了過去,直中陸函的後腦勺,腦部發出嗡嗡的響聲,陸函栽倒在了地上。
匕首掉在了地上,蘇暖的雙手,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紅色的曼陀羅花,看起來觸目驚心。
江媽連忙的扶住了蘇暖:「太太,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趕緊打電話叫保安進來,把這個女人給我送到警局裡面去。」
「是。」
蘇暖喘著氣,眼眸裡面凶光一片。
陸函想要殺她,那麼她又何必留情?
只不過,陸函說的那些話,卻是讓蘇暖的胸口悶悶的。
若不是真,為什麼慕深一直避談那個話題,若不是真,誰能解釋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若是,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顧鈺的?不不不,她和慕深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老天怎麼可能會對她開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呢?
陸函一定是在說假話,蘇暖在自欺欺人。
江媽把蘇暖送到醫院之後,給慕深打了電話,慕深聽到蘇暖出事當即就趕了過來,看到蘇暖那被紗布包紮起來的雙手,慕深卻是深深的自責,他把蘇暖納入了懷中,語氣甚是愧疚:「暖暖,對不起,是我的失誤……」
蘇暖的喉間梗梗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媽很識趣,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給他們兩個人。
蘇暖就這麼安靜的靠在了慕深的懷裡面,是貪戀,她在害怕。慕深抱了一會蘇暖之後,就鬆開了她,詢問著事情的緣由:「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的?」
「是陸函。」蘇暖能給的,也就只有這一句話。
陸函?
怎麼進去的怡園?
「她人現在在哪裡?」慕深冷冷的發問。
蘇暖看著眼前的慕深,只覺得說不出的陰寒,慕深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露出這般的神情,蘇暖淡淡道:「估計已經被保安送進警察局了。」
聞言,慕深轉身,卻被蘇暖給拉住了手腕,猶豫了一會,遲疑的開口:「慕深,我在西圖雅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我真的和顧鈺發生了什麼?」蘇暖的眸子很黑,直直的對上了慕深。
她在來醫院之前,還能自欺欺人,可是在面對了慕深之後,蘇暖卻發現,她不能夠欺騙下去。
女人的貞潔最為重要,蘇暖也是這麼看的,若真的發生了什麼,她還有什麼顏面繼續的留在慕深的身邊?
慕深抿住了唇,蘇暖突然這麼說,想必是陸函跟蘇暖說了些什麼,眼下,他真的是很想掐死陸函,可是心中有火,卻不能夠在蘇暖的面前發泄出來。他扯出了一抹笑容,緩和著自己的情緒:「沒有的事情,只不過是食物中毒罷了。」
「可是陸函卻把當時的照片給我看了。」
慕深握住了蘇暖的肩膀,讓蘇暖對上他的眸子,他的眸光裡面,滿是虔誠,「暖暖,你和顧鈺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什麼都沒發生。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慕深的,不許亂想,明白嗎?是陸函設計陷害你們的,你們當時已經昏迷了,什麼都不知道。」
蘇暖久久不能反應。
陸函說的那些話是真的,蘇暖的胸口,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慕深,你不用安慰我了,怎麼可能會沒發生什麼呢?」就算髮生了,慕深也會說沒有發生,那段時間,她好像能夠明白慕深為什麼不回來的原因,為什麼不碰她的原因了。
她沒顏面,沒顏面了啊。
如此想來,喉嚨處竟然凝聚了絲絲的腥甜。
慕深見蘇暖的狀況不對,連忙道:「暖暖,是真的沒有發生什麼,當時報告還在,我拿給你看,你肚子裡面還有孩子,還有我們的孩子呢,真的什麼都沒發生……」慕深的手,被蘇暖無情的給推開,慕深也不該用力,蘇暖現在還懷著孩子,又受了傷。
他怎麼可能還會逼著蘇暖呢?
就只能一遍遍的把真相都說給蘇暖聽,可現在的蘇暖不相信,蘇暖本來就有輕微的憂鬱症,和慕深在一起,有孩子和念想,就算她不開心,也要讓自己學會開心,而且那段時間裡面,慕深就是撐著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如今弄了這麼一出,她怎麼可能還會有精力去想著這其中的變故呢?
現在的蘇暖,就好像走進了死胡同,出不來,而慕深呢,此生正站在迷霧之中,和蘇暖在這裡面迷失了,他大聲的呼喚著蘇暖的名字,可是蘇暖依舊是沒能聽到,他找不到蘇暖來了。
病人裡面,兩人都在哭,皆是那般的壓抑聲,聲聲動人。
蘇暖說:「既然這樣,我還活著幹什麼呢?慕深,我不可能給你帶綠帽子,也不可能給別人生孩子,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慕深,這輩子,我要先走一步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蘇暖說這這話,雙目空洞無關。
她已經抱了死亡的心態。
而慕深呢,在她的身邊徘徊不去,生怕蘇暖在下一秒就會做出什麼傷害性的動作。
他不敢遠離啊。
「蘇暖,你先冷靜冷靜,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先冷靜。我可以給你看報告,當時給你做檢查的醫生我也可以帶你去見,顧鈺也是知情的,我把顧鈺帶給你來看,你們只是被下~葯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若是,你腦海裡面會有印象的。你先冷靜,肚子裡面還有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啊,我把孩子的名字都給取好了,叫慕遇,不管男女都可以用這個名字,我們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了,難道你想我們最後的不能所終嗎?」
慕深話語哽咽一片,眼角紅紅伴隨著淚水。
話語字字珠璣的敲進了蘇暖的心裏面,該信嗎?
不,慕深是騙她的,騙她的。
「不,我不信。」
慕深上前,把蘇暖抱在了懷裡面,他說:「你不能不相信,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你認為顧鈺還有活路可以走嗎?」
一句話,便已經生生的斬斷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