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學成
正當這個時候,余妃從一個破舊的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一本醫書,轉回來遞給褚月涵。
「這裡面是我根據畢生所學而總結出來的,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不懂得便來問我,平日里,若是無事,便可來我這冷宮,我教你認草藥和針灸,還有練毒。」
說著,余妃打量了一眼褚月涵,低聲道:「你這身子骨還算健康,練出點內力並不算難,在你學成之前,切記,不可與他人發生衝突,一定要小心行事,小心太后!」
褚月涵點了點頭,算是記住了余妃的忠告。
回去的路上,已經快二更,褚月涵讓容瑾叫妗妃過來,其實就只是打了個幌子,免得他人生疑。
走了一路,晚兒終究還是咽下了想問的話。
她是奴婢,主子做的決定還輪不到她來插手,差一點她就越逾了。
回到鳳儀宮,沒有任何人發現主僕兩人出去過,看著時間還早,褚月涵把醫書放在枕頭底下,叫晚兒備水洗了個澡,渾身清爽,剛換上睡衣,就被人告知妗妃已等候多時。
褚月涵也懶得準備,披了件披風便來到內殿。
妗妃見到她,連忙跪下行禮。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聲音柔柔的,倒符合她的氣質,是個溫婉的可人兒。
褚月涵走過去坐上首位,晚兒見狀,怕她著涼,給她蓋上一層薄毯,雖說是六月,但夜裡天氣還是涼的。
「妹妹起來吧,賜座。」褚月涵溫和一笑:「晚兒,上茶!」
「是。」
妗妃謝了恩,坐在椅子上,她似乎是有點兒拘謹,坐立不安,端著茶杯的手有點抖。
褚月涵見了,有些好笑,道:「妹妹不用緊張,本宮只不過是閑來無事,想找人說說體己話罷了。」
妗妃是個懂禮的,聽褚月涵這樣說,溫柔一笑,細聲細語的樣子著實把人軟化了,這若是換做男子,怕是早就把持不住了。
「多謝娘娘提點,妗兒不勝感激。」
兩人又閑聊了會,天色已晚,褚月涵便讓妗妃回去了。
之後,褚月涵每日都會避開眾人去冷宮待上好幾個時辰,其餘閑下來的時間都會專心研究醫術,可能是她極有天賦,短短几天,醫術上的草藥和毒草都被她認全了。
接下來她要學的便是內力和針灸了。
這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褚月涵許久沒有這麼認真的學過一樣東西,這次只是因為來了興緻,況且那還是可以保命的東西,她一定會儘力去學。
這幾日趁著和余妃學東西,她想起前世的記憶里確實是有這麼個人物,不過當時只是有人提了一下,只知道她會醫會毒,並沒有深想,記憶也就淡了,所以那日見到余妃,她才沒有想起來。
有了這種記憶在,褚月涵這幾日還有些不安的心,便慢慢安靜了下來。
如今想起,前世關於余妃的記憶,也都出來了。
余妃是一武將之女,當時那武將立了大功,論功行賞時,武將頗有心機的讓先帝收了女兒為妃,那妃子便是余妃。
余妃生了一副好皮囊,進宮后盛寵不衰,惹人生妒,她的一生中,三個孩子都不明不白的死了,最後她也因為流產導致不孕不育,再也不會有孩子,從此她便失了寵,那妃位,也是先帝對她有愧加封的。
至於那三個孩子的死,不用想,褚月涵也能猜到是誰做的,除了太后,還能有誰?
所以這就是余妃為什麼恨太后的原因。
褚月涵不由得為宮中女人感到悲哀,只有入了宮,走了一遭才知道,與其嫁給一個山村莽夫,也不想入宮為妃的道理。
褚月涵嘆息之餘,也有對余妃的有了憐惜。
一入宮門深似海,褚月涵上輩子已經嘗夠了皇宮的苦,忽的,想起那日余妃對她說的,皇宮並不是她的歸宿地。
只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准呢?
一連一個月過去,褚月涵已經把一身毒術和醫術使得出神入化,就等著一個機會派上用場了,就連余妃都忍不住誇讚她的天賦。
這一個月,皇宮甚是安靜,蘇重隔個兩三日就會來鳳儀宮安寢,太后那邊也沒有什麼動作,也沒有南宮頤的消息,甚至蘇瑩瑩連著一個月都是安分守己的。
這一切都太正常了,可褚月涵覺得,太過平靜往往都是不正常的表現。
這日,鳳儀宮裡。
褚月涵和妗妃相對坐著,喝著手中的茶,還算清閑。
自從上次妗妃離去之前,褚月涵讓她有空常來坐坐,也不知妗妃是真的聽褚月涵的話,還是有別的心思,每隔幾日就會過來一次,漸漸的,兩人也就熟絡了起來,在這宮中,有個解悶的人也好。
這一個多月,褚月涵幾乎把一半的時間都用在學醫毒上,內力也練起來了,尋常的飛針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人也瘦得厲害,著實讓人疼惜。
妗妃看著於心不忍,柔柔出聲:「娘娘最近瘦得厲害,可是御膳房做的飯菜不合胃口?」
褚月涵搖頭,嘴角刮過一抹淡而雅的笑。
「有勞你掛心了,本宮只是近日思念家裡,沒有睡好罷了。」
提及褚家,褚月涵擰了擰眉,自她來到宮中近兩個月,就沒有了家裡的消息。
想著家裡的近況,還有有南宮頤這麼大的威脅在,褚月涵就忍不住擔心,必須得找個時間約父親一見。
若是不了解家中近況,還有父親的想法,如何保得了褚家?
褚月涵一時失神,妗妃叫了好幾聲她也沒聽見。
「娘娘?您在想什麼?」
褚月涵回神,輕輕搖頭:「沒什麼,你方才說什麼?」
「娘娘可知三日後的慶功宴?」妗妃的聲音柔柔,叫人聽著格外舒服。
聞言,褚月涵點點頭,她聽晚兒提起過,說是某一將軍在前線打了勝仗回來,陛下特意為他舉辦的慶功宴。
褚月涵在心中冷笑一聲,就陛下那個神智,還慶功宴?應該是南宮頤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吧。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褚月涵心裡就隱隱有些不安。
她努力把那抹不安給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