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揭榜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震驚了。

「賞銀萬兩啊！都說張員外和夫人伉儷情深，員外府更是一個侍妾都沒有，只可惜員外夫人卻得了病，怕是命不久矣，唉……」

人群中又是一陣唏噓。

員外家的小廝敲起銅鑼，大聲喊道：「在場的各位，不管是大夫，還是山村醫士，只要你們有能力，不妨來看看我家夫人的病，能治好，我家員外重金感謝，治不好也沒關係，我家員外大人也不會強人所難！」

人群開始疏散，雖然張員外和他夫人的感情令人感動，但他們無能為力啊。

見此，褚月涵盯著那榜勾唇一笑，走過去撕了下來。

還沒走完的百姓見此，無一不佩服她的勇氣，廖延慶用複雜的眼光看著她，道：「褚小姐，難道你要接這燙手山芋？」

褚月涵把那張紙疊起來，遞給晚兒，輕聲開口：「燙不燙手還不一定呢！」

說著，她轉頭看向小廝：「走吧，帶我去員外府！」

小廝看著面前這位驚為天人的姑娘揭了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褚月涵還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笑了笑，道：「小兄弟，你別看本姑娘才剛及笄不久，但我既然揭了榜，便對自己有信心，我也很好奇你家夫人到底是什麼病，讓張員外廣納人才！」

小廝終於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好好好，姑娘這邊請！」

四人來到員外府，隔著老遠，褚月涵就聽到一個女人的痛苦叫喊聲。

來到員外夫人的房外，小廝連忙說道：「老爺，老爺，有大夫來了！」

原本焦急的張員外先是一喜，但是看到褚月涵后，微微一愣，不用想肯定是懷疑褚月涵年紀太小，醫術也不會好到哪去。

褚月涵倒是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的很，無視張員外的眼神，直接繞過他進了房間。

張員外的夫人劉氏聽到有腳步聲，手忙腳亂的去拉被子，痛哭說道：「老爺，你別進來啊，妾身這般模樣不想讓你看到啊！」

「我不是張員外，我是來救你的！」褚月涵淡淡開口。

此時，屋裡除了劉氏，還有一個婢女，看來是她的貼身婢女。

劉氏聞言，拉下被子，看了眼褚月涵身後，果然沒有人，這才鬆了口氣，既而又忍不住流著眼淚。

褚月涵這才看清楚她的模樣，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她全身上下都長滿了膿瘡，連臉上都沒有倖免，可以說是面目全非了。

臉色蒼白，嘴唇泛紫，這像是中毒的癥狀。

褚月涵擰眉，心中有了猜測。

這時，只聽見劉氏哽咽著說：「姑娘，你還是走吧，不用麻煩你了，我這病治了這麼久，一點起色都沒有，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夫人這樣說，可想過張員外？」褚月涵勾了勾唇，嘴裡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繼續道：「張員外為了你，到處尋找奇能異士，不惜花重金貼榜尋找醫者，他都沒有放棄，你更不能放棄！」

說著，她朝外喊了一聲：「張員外，請您進來吧！」

聞言，劉氏更是激動了起來，想要拉被子蓋住自己，但卻觸碰到身上的膿包，疼得她直哆嗦。

褚月涵走了過去，一把扯開她的被子，她的模樣被走進來的張員外看個正著。

「不！別看我，別看我！」劉氏瞥見張員外，連忙把身子轉向裡頭，一邊哭一邊說。

「夫人……」

張員外三步並兩步跑到床邊，看著自家夫人滿身膿瘡，心中滿是悔恨和心疼。

「夫人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生了病，夫人，對不起！」

「不，不是！」劉氏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褚月涵突然開口，輕聲說道：「這城裡都在傳張員外與夫人你伉儷情深，縱然夫人毀了容又如何，員外他這麼愛你，怎麼會在乎這些？夫人不願見他，不過是因為你這個樣子怕嚇著他罷了，只是夫妻之間，就應該坦誠相待，況且你這病，我能治！」

「砰……」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褚月涵隨著聲音看去，是劉氏房裡的那個小丫鬟打破了葯碗。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小丫鬟一個驚慌，連忙跪下來：「夫人，老爺，奴婢不是故意的！」

褚月涵瞥了她兩眼，張員外夫婦也並沒有在意，他們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褚月涵的話中。

劉氏轉過身，淚眼婆娑的看著張員外，撐起身子靠在他懷裡，又抬頭看著褚月涵，眼底帶著希望的神色：「真的嗎，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嗎？」

「夫人放心，你並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而是中了毒，目前看來，這毒還不算太深。」

褚月涵自信滿滿的點頭，說話間瞥了兩眼那丫鬟，那丫鬟神色有些不自然，這讓褚月涵有了新的猜測。

這話傳進張員外夫婦的耳朵里，兩人相擁喜極而泣。

褚月涵輕咳一聲，忍不住打斷兩人，「那個……我能隨便看看這房間嗎？」

「姑娘自便。」

得到允許，褚月涵在房間里隨處逛起來，沒多久就來到了澡室。

這是一個小隔間，有屏風擋著。

她瞥了一眼那洗澡水，本想拿出帕子放進水裡打濕，卻突然被攔住。

抬眸看，是那個小丫鬟。

小丫鬟神色有些不自然，低聲道：「大夫，這是我家夫人的洗澡水，奴婢還沒來得及讓人處理，大夫見笑了，奴婢這就叫人收拾。」

「不必了！」褚月涵淡然一笑，說道：「我只是想看看這水裡有沒有毒罷了！」

聞言，小丫鬟乾笑一聲：「大夫多慮了，這是夫人的洗澡水，洗澡水裡面怎麼會有毒？」

「有沒有毒，試了才知道！」

褚月涵說著，在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拿出一枚銀針，放入水中片刻，拿出來，銀針已然變黑。

小丫鬟有些慌亂，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驚呼一身：「這……這怎麼會有毒？」

褚月涵勾了勾唇，不再理會她，走了出去。

張員外看著褚月涵走出來，身後還跟著有些不對勁的玉兒，不禁問：「大夫，怎麼了？」

「我找到病因了。」褚月涵說道，轉眸看向劉氏，問：「夫人，我冒昧的問一句，夫人日常的洗澡水是誰準備的？」

「是玉兒準備的，我一直都是玉兒伺候著的。」

劉氏雖然不解褚月涵為何這樣問，但還是回答了。

「那就沒錯了。」褚月涵抿嘴一笑，伸出她方才試毒的銀針，說道：「這針上的毒便是方才在夫人的洗澡水裡發現的。」

「這……」

劉氏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雖然臉上長滿了膿包，但也不妨礙那雙眸子里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玉兒心一慌，連忙跪下來，「夫人，不是奴婢做的！」

說著，她怒視褚月涵，恨聲道：「這位大夫，奴婢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冤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