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 大軍集結

高登再一次來到了P602，這個屬於魔族的凈土，撒旦子民的天堂。

撒旦賦予了他們無與倫比的戰鬥力和對惡劣環境的生存力，但也賦予了他們殺戮和嗜血、狂暴和殘酷。為此，他們不得不永久告別人類文明的一切，徹底斬斷他們模糊的過往記憶片段和生活。

戰鬥成了他們生存的意義。

化作P602血色天空中的一部分，高登俯瞰大地，思感觸角略掃過一個個魔族部落，最後停留在一座粗陋城堡護城河上的一場激戰。

瞭望塔已經不知道被什麽擊倒了，垂亘在河灣上，入侵的魔族戰士在一名雙刀頭領帶領下蜂擁而上，跟城牆上的魔族激烈廝殺，漫天血漿和肢體飛灑遺落，將紫黑巨石堆砌的石堡染成了血淋淋一片。

如果說P117是天堂，那麽P602確實可稱得上地獄。

高登心中泛起一陣莫名感觸，這裡似乎比P117更適合現在的他。這些年的修鍊，對蟲族的戰爭，已經讓他將殺戮當作呼吸吃飯一般自然。

這也是他開始特地減少在超時空委員會露面的原因。

近期私下跟他會過面的安東尼，就曾開玩笑說，高登像從地獄歸來的魔王，站在他面前連呼吸都很困難。

若是普通人見到他，肯定會無法承受那種來自精神層面的壓迫。

高登自然也很清楚，他將死亡星雲推進到死亡星斗後，體內的氣息更加無法收放自如，稍微不經意釋放一點氣息，就足讓普通人崩潰。

不過他並不後悔，他屠戮的生命基本都是蟲族，他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高登思緒飛轉，放開了氣息的收斂，剎時間，整個P602都感受到了來自血色天空的無盡威壓。

天空驟然之間暗了下來，只有一個血色的磨盤，彷佛裂開凶眼一般，懸挂在深黑的夜幕。

數百座復仇之神神殿內，無數魔族信徒同時望向天空，進而匍匐在地，他們臣服的不是信仰，而是力量。

高登本源內的法則之輪，隨著超時空力量的推動運轉起來。戰爭徵召令通過信仰線，下達到了所有信徒心靈之中。他相信這道命令很快就可以傳播到整個P602。

封印起來的生化戰狼和生化比蒙將從塵封中重啟，撒旦兵團將重新面世。

魔族被放逐到P602後，幾乎所有掣肘都消失不見，本性完全釋放後，他們越來越淡薄的過往記憶，令他們越發暴躁兇殘，不斷的發起殺戮，甚至有一部分魔族開始對神殿進行攻擊。

就在高登發布徵召令後，依然有一部分魔族拒絕聽令，甚至打擊神殿使者。

高登冷笑著，再度張開天空死亡星斗擬化的凶眼，一道接一道血色死光轟擊在大地上。片刻之間，就有數十座拒絕神殿命令的魔族部落，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幾乎滅絕殆盡。

天空雷鳴電閃消失後，凶眼很快也消失了，彷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一座浮空島從高空陰雲中浮現，魔族頭領們都知道，那裡有著他們出入這個世界的唯一通道││時空門。

整片浩渺的大陸上，無數魔族部落收攏人馬，開始朝指定的神殿區域彙集。他們中最優秀的戰士將成為神選戰士，為復仇之神而戰。

這不僅是他們獲得更強力量的機會，也是他們脫離這片大陸的僅有機會，所以沒有人肯放棄的。

很快，封印在大陸各大絕地的仿蚌式母艦升空了，它們降落在神殿，在裝載足夠的戰士後再度升空，這一次朝著浮空島飛去。

很快，天空就彙集了一片片黑色陰雲。

在浮空島的一座殿堂里，高登閉目穩坐著，不斷有勇猛的魔族頭領踏入殿堂，匍匐在他的腳下，大氣也不敢喘。

這些魔族頭領，基本上都是當初大副領主計畫中的成員，他們擁有無可替代的忠誠，也不得不獻出所有忠誠。

「索菲亞，你的哥哥呢？」高登等人來的差不多後，終於開口了。

「報告大人，哥哥一年前就戰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進化等級較高，索菲亞身上的典型魔族特徵越來越少，若非頭上那對額角以及驚人的修長健美身材，幾乎就是個人類。

「博爾特戰死了？」高登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那個當初他很看好的傢伙居然死了，他難以理解，「誰殺死他的，在你們之中嗎？」

殿堂中幾乎所有魔族悄悄抬起的頭，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中央位置的索菲亞身上，她面無表情地抬頭說：「是我。」

「你起來說話。」高登直到美女撐起長腿，才問道：「你殺死了你的哥哥，為什麽？」

「他是我最強勁的鄰居和敵人，他的領地擋住了我的擴張道路，因此，他必須死！」索菲亞目光閃著不屑。

高登心頭一股怒氣升起，旋即又平復下去，他知道他沒有理由對此生氣，「好吧，這次你將是撒旦兵團最高統帥，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失望與不失望有什麽分別？」索菲亞沒有立即退下的意思。

高登目光如同白熾燈一樣照射在索菲亞那張刀劈斧鑿的臉蛋上，「你想要怎樣的不失望？」

他不等索菲亞回答，目光一掃全場，又說道：「你們也一樣。」

「現在的魔界對於撒旦的子民來說，世界依然太小了。我們需要更廣闊的縱橫空間，你對魔族的放逐是不公平的。」索菲亞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

「只要贏得你們即將面臨的戰爭，你們將獲得遠比你們夢想還要偉大的東西。我從來不讓追隨我的人失望，對於你們也一樣。」高登說。

「收穫越大，風險也越大，恐怕我們這一次將面臨九死一生的戰爭吧？」索菲亞舔了舔紫黑的唇角。

「是的，你們別無選擇。」高登拉下面孔。

索菲亞渾身骨骼一陣脆響，硬生生撲倒，彷佛身上背負了一座大山一般，直讓殿內其他魔族頭領膽顫心驚。

縱是口角溢血，索菲亞依然努力抬頭，一臉猙獰，「嗡帵│不││服！」

復仇神殿中，同時響起了很多粗重的喘息聲，但他們無一敢發起挑釁。

「信我者，生；逆我者，死。」高登目光沉凝，沒有任何感情，說完這句就揮手劃破空間，直接離開了P602。

後續的事，自有人會前來代勞。

剛回到神話號，大副就傳來沙星使者戈麥斯的話，沙星盟友留在塞爾塔星系的超遠端人工跳躍點即將關閉。

高登立即意識到，阿戈神王是在警告他，該赴約了。

最新一代秘密研製的時空門三代，雖然已經解除了跳躍距離的限制，但跳躍單位依然無法容納驅逐艦以上的星際戰艦，更遑論神話號這樣的巨無霸。

除了紅蠍、龍騎和撒旦三大兵團，幾乎其他兵團都沒有辦法利用時空門進行大軍調動。

沒有沙星人的人工跳躍點，高登的船隊要抵達加索爾星系，耗費時間將需要增加十倍。

超時空遠征軍在撒旦兵團重組完成後，基本大體已經成形，六大兵團和一個騎士團將構成整個大軍團，最高統帥的人選，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前聯邦名將唐高斯，副司令則是高登的嫡系衛青。

而此時在帝國方面的遠征軍，組建也同樣到了尾聲。

在跟高登有了實質的親密關係後，帝國之花迅速找到了位置感，將帝國遠征軍籌備全力推上軌道，帝國在億萬公民和上層社會完全沒有知曉的情況下，開始出現權力交接。

一支彙集了帝國七成武裝力量，擁有千萬官兵的龐大艦隊組建了起來，最新式的太空母艦、巡洋艦、驅逐艦成了這支艦隊的核心。

這支遠征艦隊的最高指揮官，經過帝國內閣秘密討論後，最終由帝國之花擔任。

除了暗黑騎士團依然沒有應高登要求成形外，其他一切都順利如常。

於是，在一場簡單的演說後，兩支遠征軍的先頭部隊，開始朝塞爾塔星系的沙星人工跳躍點彙集，他們的下一站，將直接抵達加索爾星系一百光年外的集結點。

高登孤身返回了帝國。他要去會見阿修羅魔帝，在此之前，大自在邪帝和天蠍毒后，以及一早就秘密倒向他的夜摩天魔帝，都已經答應他加入新組建的暗黑騎士團，並隨團遠征加索爾。

剩下的三大魔帝，暗黑魔帝自然是想也不用想。

赤陽魔帝這個已經腦殘的傢伙，高登也是沒有辦法。

唯一可以動腦筋的，就是實力在暗黑六君王中，可能僅居次席的阿修羅魔帝。

出乎意料的是，當高登剛抵達三頭犬要塞，阿修羅魔帝就主動找上了高登，並告知他有辦法將赤陽一起帶到加索爾，但他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事後幫他攜手幹掉暗黑魔帝。

高登沒有直接回絕阿修羅魔帝，而是告訴他，他若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將來不會得到他陣營所得任何戰爭收益。

高登沒有太多時間在帝國浪費，也怕刺激到了近在咫尺的暗黑魔帝。

有天蠍毒后等三名暗黑君王的大力推動，暗黑聖堂內外再沒有一絲半點反對聲音，所有精英騎士都自覺加入了暗黑騎士團。

整個遠征大軍在這個時候，奠定了最後的決戰主力。但是來回穿梭星際，奔忙達成這一切的高登，並沒有滿足。

他知道真正的決定性戰力，更可能來自聯邦和帝國的兩顆戰星，但他沒有任何辦法，一顆在亞瑟為首的聖域掌握，一顆在他的父親兼敵人手中。

新聯邦的動向一直在密切監控中，但始終不見聖域有任何出征動靜。

高登納悶不解，高傲如他也不會去質問亞瑟是怎麽回事，所以只好把目光投回了塞伯坦，那裡有他最後的底牌││他寄以厚望，可以挑戰進階成戰星的文明之星的底牌。

在高登準備親自調集金剛兵團的時候，大副終於傳來加索爾星系前線的最新情報。

已經有數十艘沙星母艦出現在星系周邊集結，那是隸屬阿戈神王的武裝，他們守護在人工跳躍點，等待高登的先遣部隊和後續大軍到達。

至於加索爾星系，蟲族的數量在短短几月內已經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之多，而且還在從四方雲集過來，幾乎要佔領星系每一份虛空和星球領土。

「大副，這是一場並不樂觀的戰爭，可以預見，就算蟲族的戰星沒有出席，我們目前的力量也很難衝殺到蟲族包圍的最後一顆文明之星上。」

「船長，塞伯坦的力量，我們利用的程度遠遠不夠。」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感覺那危險太大了。我甚至可以懷疑，塞伯坦根本就是一顆完全成熟的文明之星。

「一旦主宰這個東西的存在發現我們的動作，或者根本說，他們早就發現了我們的所有動作，一旦我繼續破壞塞伯坦金剛部族的秩序，後果難料。」

「船長，我們別無選擇，我們不可能每次都去賭運氣，增強底牌，勝利的天平才會倒向我們。」

高登沒有再爭辯，神話號大宇宙定點傳送開啟，他返回了塞伯坦的阿茲族神廟。

這個時間流速是五倍於家鄉宇宙的地方，自高登取得阿茲族的族長寶座，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百年光陰。

百年時間對人類也許是漫長的，但對於金剛族來說只是人生短短一瞬間，不過對於擁有足夠火種源和晶石資源的阿茲族人來說，足以孕育出成熟的新一代金剛。

三萬名金剛是阿茲族兼并了十多個金剛小部族和一個大族後的成果，但基於某些原因，他們已經暫時停止了擴張步伐。

高登這一次到來，就是為了重新啟動阿茲族擴張計畫，打造阿茲族數百萬年以來最輝煌的黃金時代。

在巍峨的神廟外廊柱下，迎接高登的是阿茲族最精銳的神廟戰士，領頭在前的是哈坎，神廟戰士大頭領、金剛兵團的指揮官。時間在他身上也毫無例外產生巨大變化，他早就由三十米不到的金剛，成長到了一百多米高的巨型金剛，實力在阿茲族足列前十。

「族長大人，阿茲族上下對您的遠征計畫已經迫不及待了。」

高登並沒有化身天神體，在眾多龐大的阿茲族戰士腳下跟螞蟻一樣渺小，但他傳遞出來的威壓，卻遠遠強過在場百多名神廟戰士聯合起來的精神力場。

「在遠征行動開始前，我們需要進一步擴充阿茲族神廟供奉的火種源，阿茲族還可以更偉大。」高登的話，立即讓全體神廟戰士的精神劇烈震蕩起來。

哈坎轉過身回望部眾，高舉拳頭，渾厚的金屬聲音響起，「聽到了嗎？族長說，阿茲族還可以更偉大，你們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戰！戰！戰！」

百多名神廟戰士變得無比狂熱。

僅僅一天的時間，阿茲族就召集了一萬阿茲族精銳戰士。親自領軍出征的高登，不僅召來了巨無霸這頭次元獸，小黑蛋和索羅也沒有跑掉。

在連續十多個金剛族聚落被攻佔收編後，整個塞伯坦都風聲鶴唳，很多金剛大族都開始躁動起來，隨時以備阿茲族這個近年來日漸強大的超級強族襲擊。

小聚落金剛數量通常不大，且有的甚至沒有神廟供奉，但收編的聚落多了，金剛戰士和族人數目也相當可觀。

高登並沒有就此滿足，他把目光鎖定了塞伯坦的金剛大族。他沒有聽從索羅的建議，去攻擊塞伯坦幾大超級金剛部族，而是選擇了一個中型部族黑水族。

在精密的策畫，和絕對的實力優勢下，出動了上萬輛戰車和八千名金剛戰士，阿茲族人僅僅用了三天就攻破了黑水族神廟，將一眾神廟戰士和長老一鍋端了，甚至收穫了五枚火種源碎片。

這一次，整個塞伯坦都震動了。

包括薩摩族、山族等金剛大部族開始頻頻活動，商討對付勢頭極猛的阿茲族。

有索羅這個內奸存在，薩摩族方面的情報源源不斷的發送過來。

高登一面評估權衡利弊，一面繼續考慮出擊。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繼續鎖定中型金剛部族。

僅僅半個月時光，三個大型部族和二十七個小型聚落就被阿茲族橫掃。

阿茲族在整編後，族中戰士數量已經達到史無前例的十萬，這樣的巨無霸，即便是薩摩族這樣的百萬年金剛巨族，也會膽顫心寒。

於是，一場針對阿茲族的聯合行動出爐了。

這一次，幾乎八成的金剛部族都加入了這個抵抗阿茲族的聯盟，他們要將阿茲族這個高速膨脹的毒瘤扼殺掉。

提前收到消息的高登立即想出了應對辦法，那就是遠交近攻，各個擊破。

各種秘密協議電光火石般發送到了薩摩族、山族、火族等強族手中。

在激烈的討價還價後，轟轟烈烈的聯合行動變成了空殼行動，真正出力只有少部分跟阿茲族有世仇的種族。當然，依然對阿茲族不肯罷手的強族也有，聯軍的規模整體依然在阿茲族之上。

這場危機仍然沒有解除。

高登決定親自出手，他想試試死亡星斗對金剛族的殺傷力到底如何。

他駕著巨無霸，以索羅、小黑蛋、金牙為副，開始了新一輪突襲行動。

死亡星斗沒有辜負高登的期望，這種東西果然是金剛族大敵巨能族所創，在巨無霸成功上演引蛇出洞後，空虛的金剛部落立即被納入死亡星斗的籠罩範圍內。

所有被籠罩在內的金剛族人都感覺到火種力量在瘋狂流失，在神廟內的族長和長老們，更是遭受到了無形的攻擊，被強行植入精神烙印。

沒有太多反抗，一個不弱的金剛部族就落入阿茲族手中，當然，明面上是阿茲族的大軍被擊退了。

這樣的戲碼反覆上演了十多次，一個以中型部落為主的中立聯合陣營誕生了。

不過，在阿茲族戰士數十次成功擊退金剛聯合大軍的攻擊後，中立聯合陣營也信心渙散，加之內部思想不統一，轟轟烈烈成立的反阿茲族聯盟就此解散。

阿茲族經歷長達兩個月的腥風血雨，實力再一次獲得了巨大飛躍，他們的力量穩穩位居塞伯坦超級老大的位置，再無可撼動。

高登從中挑選出了八萬精銳戰士，重組了金剛兵團。

等他再返回神話號的時候，這艘龐大的戰艦已經在跳躍前往加索爾的半途。

前方傳來消息，蟲族已經與遠征軍先遣軍團發生了小規模交火。

大決戰，已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