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心學霸遇神仙10
林歲看著滿眼信賴他的女孩，內心不由地升起了愧疚感。
然而愧疚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他得到了她后，比愧疚感更勝的是佔有慾。
林歲歷來貪心，他不會滿足短暫的收益，得有更深的羈絆才能確保自己會穩操勝券，於是他抱著她走向大床去製造驚喜。
那緩緩落下的簾帳，依稀可見他撩撥的勾魂模樣。
不同於之前的謙讓，扶著她居高臨下地佔據主導位置，也不同於往日里的矜貴冷傲，他甘願落得俗套與她痴纏不休。
因為私心過重，他忽略了她的身子骨，不像尋常女生那般健康。
待他有所察覺時，她已經迷迷糊糊地半眯起眼睛，仍在咬牙堅持著不讓他失望。
林歲看得止住動作后，感覺自己的心真是黑了！
這丫頭才大病初癒，自己就帶著她多次運動，是怕她沒有機會又出事嗎？
雖然他恨沈家人，但他不恨她，甚至還起了想保護她的念頭，可他做出的事卻背道而馳！
以她的身體狀況來看，短期內肯定是要不了孩子，他實在是太心急了。
縱使他想一招制敵，也需得從實際出發，不能冒失毀了棋局。
林歲俯身抱緊她，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喃道：「你會怪我嗎？」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卑劣行徑…會怪他嗎？
沈心不知道他在意有所指著什麼，心裡起了些許擔憂時，面上卻強顏歡笑道：「如果你不想負責也沒關係的啦，我不會告訴家中長輩，沒有神會知道我們發生過什麼…」
林歲剛想為自己辯解，忽然聽到她說神后，不由地愣住了。
當他抿唇思索著她的真實來歷，以及怎麼安撫她會比較好時，她把他的沉默錯以為是默認，以致於她強顏歡笑的假象極其難維持住。
這凡間男子…果真如妖族姐妹所言那般負心。
以前她僅當做妖族姐妹被拋棄后的氣話來聽，畢竟負心之輩是哪哪都有，又何止於凡間呢。
因為她聽了誡言不當真，天數給她殺了個回馬槍。
雖然她有想過神和人的結合會沒可能，但情況真如她所想時，自己反倒是沒了最初的坦蕩。
沈心透過簾帳的間隙，呆望向屋內懸挂著的水晶燈，緩緩合上纖長的羽睫，眼尾不受控制地落下淚珠。
這具身體又不是她的本尊，他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故而想推脫責任。
之前他說過他會娶她，還說假話來安撫她，搞了半天也不過如此嘛。
等她順利回去后，果斷拔掉情根專心修鍊，餘生不再打探他的任何事，權當自己與他的糾纏只是為了歷劫。
沈心想通后，心裡仍舊不可避免地感到難過，她張口咬在他的肩上，滿是忿忿不平。
「以前我化作靈貓陪你在凡間過了百年，你得道成神后卻看上了雪玉谷的冷夢，而我現在把自己許給你時仍不得半分好，那我以後都不要再喜歡你了！」
這句話說完后，她的心裡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腦中緊拽著的弦鬆弛下來時，她緩緩躺回枕頭上睡過去。
林歲聽她說出帶著哭腔的控訴聲時，心犯絞痛得不能自己，腦海里還隱隱有雷鳴閃過。
雖然他想看清快速閃過的畫面，但無一例外都是朦朧至極的馬賽克影像，直到出現身穿紫金華服，抱著睡熟貓兒的俊逸男子后，畫面看起來才不那麼模糊。
「百年間不到渡劫，也配愛落烽神女？」
那俊逸男子說話時神色涼薄，纖長如玉且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撫著小貓兒的毛髮，他感覺自己的視角看過去很低，像是趴在地上望著俊逸男子的樣子。
「別碰她！」他聽到這壓抑著怒意的話音，是出自他之口時，不由地愣了愣。
等他看到視線中，自己突然伸出的玉手布滿血痕，以及染血而失了純白色澤的廣袖時，更是呆愣住。
這眼下的情況，像是身臨其境般的角色扮演，完全遠超他的認知。
「可笑，我自己的親妹妹，做哥哥的還碰不得了？」沈乾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樂得微微彎下腰，淡然地看著伏在地上，遍體鱗傷的他。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一隻小貓兒那麼上心，但他看到小貓兒的身上突然閃著淡光，隱隱有了沈心的模樣時，瞬間瞭然於心。
因為他想起現實中的她說：她化作靈貓陪他在凡間過了百年。
難道她口中的歲寒，是他的前身？
這個念頭剛起，伴隨著原主的起身，他恍若垂死掙扎的魚，跌跌撞撞著向沈乾跑去后，快速脫下外衫包住從小貓兒化作人形的沈心。
沈乾沒想到他還有餘力發難，措不及防之下往後跌了一跤！
當沈乾神色黑沉地朝他看去時，卻見自家妹妹在染血外衫下變回原形后，那雙尚未遮全的雪白長腿，慌忙移開視線朝旁邊看去。
等等…自己作為親哥哥都看不得，他一個外家俗男憑什麼能看又能抱？！
沈乾火氣蹭地一下暴漲，猛然站起身時，自己還未發難，卻聽得他說：「這彩玉寶匣封有歸元靈虛草，請多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能陪她回去！」
那語氣里滿是卑微的祈求。
沈乾漠然地聽著，也漠然地看著他抱緊點化成貓兒的沈心，踉蹌著跪下身，獻上彩玉寶匣的模樣。
這世間凡人跪神，一定是有所圖謀。
神若受之，不違道義，不反章法，有求必應。
這則不合理的法規之所以會創立，是初代神過於寵幸凡妻，許諾只要有凡人敬神，神就不會拒絕凡人的請願。
所幸那初代神不是戀愛腦，從各種雞飛狗跳的瑣事中反應過來后，仍為了不傷凡妻的心，將法規變更為以失換得，亦或是以得換失。
若肯付出相應代價，遇神皆可跪拜一試。
這小子倒是運氣好，連歸元靈虛草都能找得到，可惜東西好歸好，就是妹妹對自己而言，比較重要些。
沈乾面不改色地往一旁挪去時，卻見他也跟著挪位置跪，屋內還有薄煙慢悠悠地朝自己繞飛而來。
這薄煙的出現，意味自己正被凡人給供奉著，以及他拿出的東西確實值價，不用說肯定是自家妹妹透底了！
現在還知道法規的凡人近乎於無，能自行修道成仙的凡人基本不會再拜神，沈乾確實有理由將鍋扣到自家妹妹的頭上。
然而沈心很冤，她若能清醒過來，一定會舉起手說著自己的無辜。
因為她真的沒有說過，甚至還以為自己的真身不曾暴露過，就算要怪也只能怪他太聰明，不該怪她才對呢。
「即便你拿出的歸元靈虛草不錯，可你看到了我妹妹的身…」沈乾雖裝得高冷，但其本質是個算錢反應賊快，離錢就慢半拍的守財奴逗比。
當沈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時，趕忙掩飾性地握拳咳了咳，又道：「姑且算你功過相抵，荒唐之事到此為止，落烽神女生來尊貴，絕非汝能高攀得起！」
其實話里是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奈何沈乾說得理所當然又義正詞嚴。
沈乾泰然自若地勾起指尖，牽引著彩玉寶匣朝自己飛來時，突然見他抱著自家沉睡著的妹妹轉身就跑，當即冷冷一笑。
這小子的天賦極好，算是自己所見修仙凡子中最為出色的一個。
可惜他愛上了落烽谷的神女，那麼這天賦便遠遠不夠。
因為自家妹妹從出生起，直接位極神女，天地萬物皆來賀，他一個小小凡人又有何德何能配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