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媽咪，回家

司子霈這邊還在不相信的鄙視自己的老爸，而另一邊，茶餐廳的服務生恭敬掛斷司熠衍電話之後，徑直走向了坐在窗邊的律詩。

「律小姐，總裁要您下去。」

誠然，眼前的女人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但司熠衍帶來的人，從來沒有誰敢怠慢，更何況他這個小小的服務生呢。

律詩正在發獃，此時聽到有人叫她，像是剛回過神來，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順從的跟著服務員下了樓。

樓下。

司子霈在等了一會之後所謂的「媽媽」之後，一下子就沒有了耐心，嘟起小嘴滿臉不樂意的看著司熠衍。

「老爸，你的手段越來越低了，連花點心思騙騙你可憐的寶貝都不願意了嗎~」

司子霈哀怨的語氣成功引起了坐在窗邊的男人的注意，他掏出手機，正欲再打一個電話詢問一下律詩為什麼還沒下來，一轉眼卻無意瞥到茶樓的服務員正向這邊走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不明所以的律詩。

「來了。」

司熠衍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中沒有半點笑意。

司子霈下意識順著司熠衍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身著工作服的服務員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

女人很漂亮，皮膚白皙，明眸皓齒，眉不描而彎，無比的性感火辣。

「媽咪！」

司子霈雙手拍在桌案上，激動的低呼出聲，但瞬間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安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樓梯到窗戶這段距離並不長，也只是幾步，他們就停在了司子霈兩人的面前。

「先生，人帶到了。」

服務員彎下腰行了一個禮，舉止有度。

在司熠衍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後，便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律詩見服務員離開了這裡，一時間臉上怔怔，帶著幾分疑惑打量坐在眼前的司子霈。

這個小男孩，剛才乍一見，竟讓她有些心痛，現在停下來仔細端詳，卻沒了那種感覺，大概剛才是錯覺吧，律詩在心裡暗暗的想。

在律詩打量司子霈的時候，司子霈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拿起了手中的甜茶喝了一口，恢復了以往的姿態。

「老爸，這次這麼狠，居然直接找人假扮媽咪。」

司子霈狀若無意的說道，眼中卻流露出一抹罕見的緊張。

「她是你媽咪。」

司熠衍聽到自家兒子的話之後，把頭從窗外移了進來，靜靜看著司子霈出聲。

司子霈在說出剛才那番話的時候，心裡早就有了答案，現在經過自家老爸確定之後，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這，果然是媽咪！

「媽咪！」

平日里舉手投足均是大家風範的司子霈，此時全然不顧形象的撲到了律詩懷裡，像個真正的小孩一樣膩著撒嬌。

司家大少爺這個稱呼外人看來無比風光，但是誰有真正知道，在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躺在冰冷的被子裡面偷偷流著眼淚，渴望媽咪的懷抱，溫暖的，充滿媽咪的味道的懷抱。

律詩一時不慎被司子霈直接撲倒懷裡，臉上怔怔，眼中有些許光亮一閃而過,這是她的兒子？

她只記得三年的那場大火，完全不記得自己還有個兒子。

律詩心裡疑惑，表面卻不顯，只是獃獃看著在懷裡哭的動情的司子霈，手忙腳亂掏出手機打下一串字后，把手機揚起遞給了一旁也有些呆住的司熠衍。

「怎麼回事？」

「你兒子。」

司熠衍若有所思盯著司子霈，臉上有些愧疚之色，他一直以為子霈足夠聰明也足夠早熟，卻一直忽略了他原來也只是一個5歲的孩子，他真正能承擔的又有多少呢？

聽到了司子衍的回答，律詩臉上的疑惑瞬間變成了驚訝，這回是實打實的驚訝，她確實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大的兒子。

「真的嗎?」

眼前的女人歪著頭瞪大眼睛，看起來像極了肆意賣萌的貓咪，前提是忽略手機屏幕上的內容。

淡淡的溫情瞬間被打散。

司熠衍將手裡的茶杯轉了個圈，輕笑一聲，語帶不屑。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要不是子霈要找媽媽，你以為我還會找你回來嗎？」

司熠衍說道這裡，停了下來，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依舊是不安至極的律詩之後，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神情。

那幾年，律詩的生命中沒有他參與的那幾年，是他不可磨滅的痛苦，他無法想象另一個男人是如何擁抱她，親吻她，並.......並和她生下像司熠衍一樣乖巧的小孩。

她怎麼敢！怎麼敢在做完這些之後還若無其事的來踐踏他！

司熠衍闔了闔雙眼，斂住目光中的情緒。

司熠衍此時嘲諷的表情被律詩盡收眼底，她正要打字的手僵在了原地，指間輕點了幾下，把剛輸入的幾個字小心翼翼刪除，反覆輸入又刪除之後，終究是懨懨的把手機放在了桌上，只輕輕往司熠衍的方向挪動了一點。

「媽咪？」

司子霈感受到身上人的移動，淚眼迷濛抬起了小臉，疑惑不解的看著律詩。

司子霈的話同時驚醒了兩個人，司熠衍的思緒從往事中拉扯回來，眼前是律詩失落傷心的臉。

「呵」

司熠衍似有若無輕哼了一聲，繞過旁邊的律詩和司子霈自顧自上了樓。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律詩眸光閃爍，片刻之後卻又平息，嘆了一口氣拿起了手機。

「我受傷了說不了話，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誰讓媽咪受傷的！」

司子霈緊盯著手機上的內容，他完全沒有關注到律詩問他的話，反而更加介意她的嗓子。

誰？誰居然敢傷害他媽咪！司子霈尚有幾顆淚珠殘留的臉上分外陰沉。

「不記得了，我可能不是你媽咪？」

律詩摸了摸司子霈的頭，無奈笑了笑，這小孩看來倒是真有幾分緊張她。

「你就是我的媽咪，老爸也說你是我媽咪。」

談到這個問題，司子霈一臉篤定，就算老爸不說，他也敢確定這就是媽咪。

「我和他並不是。」

律詩低了低頭，溫柔的看著司子霈帥氣的小臉。

司子霈劍眉星目，薄唇挺鼻，像極了翻版的司熠衍，只是尚未長開，也沒有司熠衍眉目中的冰涼。

「不是嗎？」

司熠衍看到自己媽咪這麼說，若有所思看著樓上司熠衍所在的位置，看來老爸還是不夠努力啊，不然不會這麼久才把媽咪帶到他面前，這下該看他的了。

「嗯。」

手指再次輕點，律詩飛速的應了，沒有觀察到懷中的司子霈眼珠子早就不停打轉，在想什麼鬼主意了。

「回家吧。」

司熠衍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站在神遊的母子兩旁邊，對著司熠衍說道。

「回家？好啊。」

司子霈聽到回家，雙目放光，很爽快的就應了。

司熠衍眉毛一挑，是訝異於今天他格外的聽話。

司子霈一看自家老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笨蛋老爸，他怎麼可能吧媽咪拋在這邊啊，揚起臉蛋對著頭頂上的律詩粲然一笑。

「媽咪，回家吧。」

「呃呃.......」

小孩純真的瞳孔中充滿了期待，讓律詩心歡不已，沒想到瞌睡了就有人來送枕頭，她還想著要怎麼更加接近司熠衍呢，這下看來可以直接進入司家了。

律詩這樣想著，表面卻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司子霈知道現在做主的是司熠衍，也轉過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司熠衍。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在這茶餐廳的一隅，也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司熠衍才淡淡出聲。

「走吧。」

而後邁起步子，走向了大門。

「太棒了！媽咪，回家吧。」

得到了司熠衍的認可，司子霈歡呼一聲，拖著自家新鮮出爐的媽咪的手，一起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