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侍郎
琴聲如風,如水,仿若炙熱的夏季突然迎來了冰涼的泉水,靜靜的鋪撒下來。
曦兒聽到那古怪的琴聲一聲聲的傳音入耳,隨著那琴聲的方向便要走去。
穿越層層密林,曦兒像是入魔一般,被那琴聲所牽引,一直來到一處密境。
「你來了!」
突然停下來的琴聲,令曦兒清醒過來,她看著周邊陌生的環境,退後幾步,見彈琴之人悠然轉身,露出了那張極為熟悉的面容。
「怎麼會是你,你想要做什麼?!」
「夫人,不必驚慌,看到無殤就如此的不開心?」雪無殤神色寧靜,話語輕柔,魅惑的雙眸散發出碧色的光芒。
每次只要碰到這個男人,就不會有什麼好事情!
這次恐怕也不例外,只是曦兒不懂,這雪無殤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要回去了!」曦兒沒有聽到回答,便轉身。
「不想知道答案就離開,可不是夫人的性格呢,夫人何時轉性了?不想知道我來這裡為了什麼?!」雪無殤挑著秀眉,上前伸手摟住了曦兒的腰腹。
溫熱的氣流從他的身上傳出,將曦兒緊緊的包裹起來。
「快點放開!」曦兒惱怒凶了起來。
「我好心要救夫人,夫人怎麼如此不知好歹?」
「救我?哼,我不用你救!」曦兒仰望著他,好像剛才他說了一句極其好笑的笑話。
不過,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夫人以為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難道就僅僅是為了迎娶大公主的侍郎?我是來找夫人的,我想跟夫人在一起!」雪無殤第一次坦白自己的心跡。
只要她說好,他真的可以義無反顧的和大公主決裂,只為了守護在她的身邊。
讓他死都願意。
「雪無殤,你這又是在玩什麼?迎娶大公主的侍郎,哼,你不是也是她的人么,怎麼了,如今人家有了新寵,你便想要回來了?你以為我雲曦兒是收破爛的,什麼人都往身邊收?!滾開——」
曦兒掌心一運用靈力,竄起一小團的淡白色的火焰。
雪無殤速度的撤回了手,驚訝的盯著曦兒看了半天。「他竟然肯把護體珠給了你!」
曦兒有敖晟的護體珠在身,靈力自然繼承了幾分。
揮出衣袖,那白色的團狀火苗嗖嗖嗖的朝著雪無殤射過去。
他翻轉跳躍,身子像是鯉魚在水中暢快的蹦跳,幾乎成了一條流水線,和這黑夜渾然一體。
曦兒並不是有心想要傷他,只是想要他明白,她和他絕無可能。
雪無殤的心思她又怎麼可能不明白?
待在鳳紅鸞的身邊,他才是安全的,她沒有對他表露心跡。
不是因為她不喜歡他,也不是因為她喜新厭舊就將他拋開,丟了他!
而是,她還沒有找到解除雪無殤體內寒毒的方法。
為今之計,她只能冷淡的對他,希望他在大公主那邊可以過的舒心一點。
只要他好,她便覺得知足了。
而雪無殤並不明白曦兒的心思,她不要他,即便是他放下了身段,那樣卑躬屈膝的哀求,還是換不來她的真心。
琴聲依舊,只不過不似剛才的柔和沉穩,更加的急躁。
哀傷、憤怒、悲痛等情緒隨著琴弦一點點的散發出來。
曦兒多想抱著他,對他說。「無殤,不是我不要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不是的……」
千萬句的我想你,到最後什麼都說不出。
全部憋在心底。
「我回去了。」曦兒沒有再說什麼,不是不愛,而是愛的更深了。
雪無殤這個最先看到她面容的男人,對於雲曦兒來說,是特別的。
鳳曦使臣今次來未羊國,果真如同外面傳言一般,是大公主鳳紅鸞喜歡上了未羊國的男子。
而這男子不是別人,竟然是中書令褚一鳴!
後宮之內——
床榻上,兩具身子正此起彼伏。
一吻過後,啡暮霖壓在褚一鳴的身上,修長的手指還上他的腰際,溫熱的氣息近在耳旁。
「鳴,你的身子朕是越來越喜歡的緊了,怎麼辦?」
啡暮霖眼底一片幽暗,正對上的是褚一鳴嬌羞含笑的眼。
「你若是女子,絕對是個禍害!」
「臣是男子,所以陛下便要送我去和親了,那鳳曦大公主的侍郎也許不錯。」褚一鳴隱約間看到啡暮霖緊握的拳頭,在褚一鳴臉上捕捉到調侃的意思后,又即刻的鬆懈了下來。「若是她喜歡,朕可以送給她!」
「你!」褚一鳴被他氣得白眼一翻,不想理他。
轉過身子,蜷縮著錦被滾到床內。
「朕只不過就是說說,瞧你,這也至於生氣?你在朕心裡的地位你難道還不知道?為了你,朕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弒殺胞弟,只為了坐上這個位置,只為了能永遠的和你在一起,費了這麼多的周折,就憑她一個鳳紅鸞,就想從我的手裡搶人,她痴人說夢!」
錦被中的褚一鳴聽到啡暮霖這話,總算是探出了個小腦袋。
那張臉長的就是魅惑人心,加上悶在被子里有些憋氣,臉色更加酡紅。
誘人的薄唇輕張,像是會勾人。
「霖……」褚一鳴才張了張嘴,輕輕的呼喚。
後面的尾音已經悉數被啡暮霖吸進了口內。
將褚一鳴壓在身下,啡暮霖聲音壓得低沉。「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了你,我有辦法的,你放心!」
「能有什麼辦法?霖,鳳曦國我們得罪不起,不要為了我一個人而……」褚一鳴滿臉的悲傷,他不想成為侍郎,不想和啡暮霖分開,但是為了這未羊國的萬千百姓,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全城的人。
這樣的罪不僅他背負不起,作為聖上的霖更加不能!
「閉嘴!朕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她只不過就是因為你長得有幾分像他,只要將他送給她,她便絕對不會在來找你的麻煩!」
「誰?他……」
龍床上又傳來吱嘎吱嘎的響聲,月很圓,夜微涼。
一大清早,曦兒坐在桌前,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打著。
「夫人,你很困?」碧折顏皺眉掃了一眼黃亦楓和曦兒,眸光不淡定的問道。
而黃亦楓亦用同樣的神情盯著碧折顏和雲曦兒!
「困,不過比起餓肚子,困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哈哈,這個鮑魚粥真是好喝啊。你們快嘗嘗。」
曦兒大口大口的進食,完全沒有理會此時正用眼神互相掐架的碧折顏與黃亦楓。
眼神交流中……
黃亦楓:做人要適度!
碧折顏:霸佔了夫人不可恥,可恥的是令她困成如此德行,你太禍水!
黃亦楓:沒有你禍水!
碧折顏:你最禍水!
兩個人都以為曦兒昨夜是同他們其中的一個就寢,沒想到掐來掐去,曦兒吃飽喝足。「你們兩個昨晚死哪裡去了,你們要是守著我,我至於害怕的大晚上睡不著現在困成這個樣子?」
「啊?夫人,你昨晚自己睡的啊……」
「噗,原來夫人……」
碧折顏月黃亦楓紛紛投來後悔的目光,均要將曦兒拆骨入腹般。
昨夜兩個大男人好不容易心胸都不狹隘,守在自己的房門內不出,就是為了給另外的兩個人製造私處的空間。
如今看來,昨夜夫人是自己睡的!
「哎呀,你說說,做夫人做成我這樣的,還真是可憐,身邊明明守著兩隻大包子,只能看不能吃,活生生要餓死誰啊!」
她順手將桌子托盤上的包子拿起來兩個,互相拍打幾下。「還是這個包子最好吃。」
「夫人……」
曦兒只顧抱怨,沒有發現她左右兩邊形勢已經是她所不能控制的。
「喂,你們幹嘛,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曦兒好不容易穿好的羅裙被碧折顏三下五除二,徹底給解決了。
「你們……想做什麼?」曦兒護住胸口,看著他們咽了口口水,這兩男人真是妖孽啊。
「夫人剛才指責我們沒有盡到為夫的責任,如今,我們便來滿足一下夫人!」
黃亦楓笑的誠懇,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其實肚子里的花花水最多的就是他了。
「亦楓,別開玩笑了,我剛才說的是包子,和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曦兒忙解釋道。
「夫人你不覺得現在談這個不合時宜?」碧折顏將桌子上的包子一推,盤子連同包子本身全部的跌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震碎了。
「浪費糧食可恥,你懂不懂!」曦兒怒了。
「啊——」下一刻,她被按在桌子上,后脊背抵著冰冷的桌面,只聽到耳邊緩緩溢出。「夫人說的正是,不能浪費,吃就要吃的徹底!」
一直到下午,曦兒重新換好了衣物,這才被碧折顏抱著下了樓。
一張臉早就羞愧的不想見人,窩在碧折顏的懷裡,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下抱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她總算是舒了口氣,想起剛才的情景不免有些面紅耳赤。
顏兒和亦楓同時給她洗澡,然後穿衣,把她照顧很舒服。
伸了懶腰,她實在是有些累了。
「夫人,好好睡一覺,天黑之前,我們肯定到名劍庄!」
「恩。」
名劍庄,顧名思義就是鑄造名劍而聞名,這裡的劍沒有一萬也有千八。
之所以來名劍庄,是因為從爹爹的地圖上找到了線索,必須打造底圖上圖案坐標,才能入雪山聖地,見到聖母。
天下之大,唯有名劍庄巧奪天工,這也是他們此次來未羊國的目的。
「砰……」曦兒睡的正香甜,突然馬車劇烈的搖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