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做娘子
已經是第三天了。
從那天過後,曦兒救回來的兩個男人遲遲不肯睜開眼睛。
曦兒每天下朝之後,都會來到翠玉軒,這日,她一如既往的又如期而至。
「叩見女皇。」
翠玉軒門外的美俾們見到曦兒來此,習慣的跪地請安。
曦兒一身明黃色的山河社稷襖全坤地理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極其嚴密,女皇便是莊重的典範,頭上偌大的金步搖隨著她的走路而發出銀鈴般的聲響。
她抬手,雖不曾說話,卻威嚴十足。
美俾們忙將身子挪動退回殿外,曦兒不動聲色的進門,見床上的兩個男子依舊如故。
便坐在一旁皺眉不悅道:「晟晟不是說當天就能好么?怎麼這都三天過去了,還不醒?這是何故?」
曦兒伸出柔軟的粉嫩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床外側金夜華那張俊俏的美男臉上,心情波動異常。
「這皮膚可真是柔滑啊,軟軟的,你用的什麼牌子的潔面乳啊?」曦兒捏著金夜華的臉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看的有些漫不經心,手中的力道不知何時已經開始用力。
金夜華髮誓,他絕對不是自己自願醒的,如果不是身旁的這個女人喋喋不休的在他耳根前絮叨不停,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用她那一觸及溫的手指掐的他有些喘不過氣,如果不是這個女人,順著他的喉結不停的往下滑,快要來到他的小腹處……
他是被她嚇醒的!
「你,你想幹嘛?!」金夜華猛然睜開雙睫,驚恐的盯著雲曦兒。
曦兒再次皺眉,像是沒有聽到似地,手緊緊的握著金夜華的手臂,搖晃了他幾下:「咦?怎麼捨得睜開眼睛了?是不是迴光返照了,來人,還不去請皇后前來!」
皇后便是她的大夫君水族少主敖晟了。
敖晟的手段曦兒自然是知道的,而金夜華在聽到皇后這個字眼的時候,心中汗顏的想到當日救助他們的那個男人,下手又狠又重,差點將他的脊梁骨戳斷了。
「別,別去!」他有些驚恐的抓著曦兒的手,反手握住:「女皇陛下,別,我……害怕……」
他聲音越發的低沉,繼而已經如蚊蠅一般細細的。
曦兒聽到他開口說話,軟綿的海豚之聲,忍不住的往他身前坐了一下:「你叫什麼?」
「回女皇,小民叫金夜華,是,是金雞國的百姓,他是我的……」金夜華轉頭盯著旁邊還沒有清醒的墨淵,雙頰緋紅,諾諾說道:「我的夫君……」
OH……
曦兒聽到他說夫君的時候,身體內叫囂的血液開始倒流。
漾滿著滿面春風的笑意,剎那間換為無限的柔情:「夜夜,我可以這樣叫你嘛?」
她可真是會給人家起別名,不過,看金夜華那種羞答答的小媳婦模樣,她有意調侃他道:「我可以叫你夜夜嗎?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她用的是我而非朕,金夜華很驚奇的盯著雲曦兒,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曦兒亦是回視著他,他真的好美,五官刀刻斧鑿般的剛毅,卻不缺乏女性的柔美。
挺直的鼻樑,薄唇性感而妖媚,吐氣如蘭,說話盈盈而語。
白皙透徹的肌膚奶白色的誘人,忍不住令她多看了幾眼,這一看,與他那雙黑色葡萄般大小的雙眸對視,他有些害怕的往後挪動了一下身子,顫微的喊道:「女皇,小民不配和女皇陛下做朋友,您高高在上,而我……」
「夜夜,我喜歡和你做朋友,你難道不喜歡我?還是說我長得面目可憎,嚇到你了?」雲曦兒沖著他笑如春風。
金夜華努力的搖搖頭,急的快要哭了,他不是這個意思。
他知道是女皇救了他們,他感激她都來不及了,而且她長得好漂亮,外面盛傳東銘女皇有著沉魚落雁之美閉月羞花之貌,果然不負盛望。
當今能得以見到女皇,金夜華感到三生有幸,祖墳上都該冒青煙了。
如果不是家裡沒有錢,他又被墨淵看上了,他這樣堂堂的男子是不會給人家做「娘子」的。
東銘女兒國之鄉,給女人做「娘子」的男人比比皆是,更加不是什麼稀有之事。
但是給男人做「娘子」,即便是他感激墨淵,可是他依舊不能放下身段,對墨淵的感謝,就是給他做「娘子」。
用他今後的人生,他的身體,陪伴在墨淵的身邊。
這就是他所有的人生。
如果沒有遇到雲曦兒的話,金夜華覺得,他就會一直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下去。
但是,上天不知道是不是憐惜他,竟然會讓他在大婚之時,遇到這樣的她!
該說這是緣分么?
他不敢想!
因為對方是女皇,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呢,則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而已。
他將手從曦兒的手中扯出,快速的下床跪在冰涼的地板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女皇陛下贖罪,小民不敢奢望!」
「瞧你,又來了,好了,朕和你開玩笑而已,對了,你都醒了,你的這個,咳咳。」夫君。「他怎麼還沒醒?」
想比漂亮的如同瓷娃娃般的金夜華,床上一臉土黑的墨淵並沒有激起曦兒的興趣。
而且墨淵那片烏雲般的黑炭臉上,從左眼角處開始有一道深深的划痕一直劃到嘴角上方,醜陋至極。
看著甚是恐怖,曦兒心裡一緊,不悅的說道:「我記得,我救他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我真懷疑,他是後來跑進來的,不是我當初救得那一個。」
「女皇陛下,他就是墨淵,不過他是聚犬國的人,我們是被仇人追殺,所以躲到了東銘,素聞東銘女皇宅心仁厚,定能……保全我們這些走投無路的落魄之人對不對?為了躲避追殺,我們才大張旗鼓的拜堂,而且他一開始用的是人皮面具,後來,恩公救我們的時候,許是體內大量的熱氣凝聚,所以……」
「恩公?哦,你說的是朕的皇后啊,那是,他確實是你們的恩公了,不過,既然是追殺,你為何且和朕說實話?不怕朕將你們交給仇家?你信任朕?!」曦兒蹲下身子,雙手扶起了金夜華。
左看右看,像是看不夠似地。
「我,我只是覺得,女皇陛下是個好人,不會……」
「夜華!」
就在曦兒抓著金夜華的手,用手指尖輕輕滑過他手心,惹得他一陣輕顫的時候。
床上本來還在裝死的那個男人終於忍不住的吼叫起來:「放開他!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淵,你別這樣,她是好人,是她救了我們……」金夜華緊張的扶著墨淵的身子,他看起來比金夜華受傷要嚴重。
聽敖晟說他的後背被灼燒了好大的一塊,肯定是當時火太大,他將金夜華護在身下,被火燒傷了。
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不過,長得這麼丑,曦兒沒什麼興趣。
「女人,放我們走!」墨淵有些大言不慚的喊道。
「喲,你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朕救了你們,你卻如此不知道感恩,對朕大呼小叫,是何道理?就不怕朕一生氣,把你丟出去喂野狗?!」
曦兒不滿的嘟起嘴唇,伸手便將金夜華重新拉回自己身邊:「夜夜,你說,我是壞女人?」
「不是不是,陛下您別這麼說了,您別生氣,淵不是這個意思的。」金夜華有些急切的流淚:「我代他向你賠罪好不好?陛下千萬別把淵丟出去,別……」
「哦?你聽到了,他說我是好女人,所以,我聽他的,不丟你便是了。」雲曦兒伸手用帕子在金夜華的臉上撫擦:「別哭了,看你,和個小貓一樣。」
兩個人雖然剛認識,曦兒卻覺得對金夜華一見如故。
拉著他的手就是不鬆手,這兩個人在墨淵的床頭前大秀曖昧,有點像當時潘金蓮和西門慶氣死武大郎的那場戲似地。
「你,夜華,你還不過來!」墨淵冷哼道。
金夜華盯著身後的墨淵,又不想扶了曦兒的好意:「陛下,我去了。」
「恩,去吧,你好好照顧他,朕還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御花園見。」
曦兒媚笑的在金夜華的耳垂旁小聲的細語,抬頭見他緊張的雙唇發白,一雙眸子閃爍不定,很好玩的樣子。
曦兒大笑著離開了。
「太子,您別生氣了。」
「你做的很好,夜華,今晚你便去會會她!」說完,墨淵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是,太子,屬下遵命!」
外面的簾幕並沒有完全的拉開,此時正是正午時分,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
依稀可以聞到外面滿園的丁香花,這樣溫暖的氣候,按理說在東銘是不常有的。
但是,敖晟的水靈珠有著神奇的妙用,位於東銘東南方的雪山之巔,便可以藉助日華之暖,將那嚴寒的冰雪化為涔涔叮咚泉水,百花齊放,百鳥齊鳴。
晟斗宮內,裝潢擺設自然與水族的晟斗宮無異。
此時敖晟正坐於玉石案桌前,替曦兒打理事物。
曦兒歡快的跑進殿門,便命人從外面反鎖了。
小心翼翼的來到敖晟的內殿,腳步還未著落,便聽到敖晟笑道:「曦兒怎麼有時間跑我這裡來?不在翠玉軒調戲那兩個男人了?」
「哎呀,我的晟晟,你可是冤枉死我了,你也是知道的,那兩個男人沒有一個是好人,還真以為我會相信他編排的那些謊言,哼被人追殺?堂堂聚犬國的太子誰追殺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