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兒伺候爺喝湯
曦兒也並不答話,只不過剛才笑抽的臉已經緩和,站起身子,似乎是沒有聽到敖青的問話,邁著腳便要離開。
神經病,她都低調成這副德行了,怎麼這一個個的就是不肯放過她?
追著趕著,解決完一個,這不,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就打算這麼走了?難道不怕我把那晚的事情告訴大哥?」敖青淡淡的道。
「你說去好了,老子從來都不是被威脅著長大的,要是你大哥知道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他該怪罪的好像不會是我才對吧!」曦兒抬頭望了他一眼,只不過依舊邁步向前,笑道:「還有事,不奉陪嘍……」
敖青也不以為意,轉眸盯著她離去的身影。「還挺聰明的,似乎並不笨嘛!」
這幾日,曦兒每每想起那日整治敖柄的事情,就洋洋得意,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
面對飯桌上的山珍海味,曦兒只顧往嘴裡扒飯,憋足了氣不打算看對面的敖晟。
「曦兒,慢點,別噎著!」
「哦,謝謝……」曦兒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只聽門外小黛來稟報,說是二公子敖柄要回去了,曦兒一聽,忙急速的跑過去。「你說敖柄要回去了?」
「是的,雲姑娘。」
「這可怎麼是好呢,他的傷好了么?晟——」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指著小黛說道:「將你那葯給她一瓶,讓她親自轉手給敖柄,就說,是我贈送的!」
敖柄被曦兒用狗戲耍上藥的事情不脛而走,這事情已經成為了水族之人茶餘飯後的作料,特別是那些曾經被敖柄欺辱的侍女們,個個對曦兒那就是兩個字:膜拜!
敖晟也縱容著她,知道她那樣對待自己的弟弟,不怒反而覺得安心,覺得暢快。
「給!」隨手扔給了小黛一瓶葯。「就說是爺和曦兒賞的!」
「是,少主!」
「等等……」曦兒又開口道,手已經攀附在敖晟的腰肢上,笑的花枝亂顫。「對了,別忘記把那條母狗也……哈哈哈哈……也給二公子……帶去!」
「是……」小黛退下去,曦兒更加猖狂的摟著敖晟。「晟晟,你真好,你真棒,我真他娘的稀罕你!」
啵啵,那小嘴甜的,一個勁兒抱著敖晟親,嘴角的飯粒吻得敖晟髮絲臉頰一粒粒的沾。
「呵呵,就那麼開心啊!」
「是啊,誰讓他那麼壞,活該他倒霉!」
曦兒和他正瘋鬧著,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低咳,見冥紅站在門邊,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樣子尷尬極了。
「兔兔……」本來對這熊孩子就有點理虧,和敖晟這般親密還被他看了去,見他抿嘴也並不說話,只不過眼角微紅,看著就令人心疼,曦兒快步跑過去,將冥紅一把拉入自己的懷中。「怎麼了?」
「娘子,水少主!」
「別這麼客氣,叫他敖晟好了,娘子還叫娘子……」曦兒抱著他,沒見到敖晟那彆扭的臉已經抽搐,可是冥紅看的清楚,忙將曦兒推開一點,但是卻又被她粘了過來。「幹嘛啊!」
「娘子,別鬧!」冥紅小聲的說道,臉頰紅潤,一直連到耳後,這孩子就是如此的臉皮薄。
可是曦兒就是喜歡,可愛死了。
「曦兒,沒聽人家都說讓你別鬧了,還死纏做什麼!」敖晟皺了一下眉,不爽的喚道。
「娘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沒有……」
「晟晟,你別欺負兔兔!」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和兔兔這孩子計較,曦兒眼底一寒,伸臂一攬,將冥紅抱在懷裡。「沒事,你的心我又怎麼會不懂。」
得到曦兒的肯定,冥紅總算是鬆了口氣,看吧,他家娘子可不是個草包,隨便說什麼都能誤導她!
敖晟雖然不爽,但是冥紅的態度一直都是謙和有禮,總算他這個強勢的人也沒有過分的為難他。
不過,看著曦兒抱著他,敖晟這眼珠子都要嫉妒的掉出來了。
惡狠狠的看著他們相擁,那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怒氣,強行的拉扯出曦兒的身子,打橫抱起了她的身子,靠在他結實的懷裡。「曦兒累了吧,站這麼長時間了,還是爺抱著你吧。」
敖晟柔情似水的攬著曦兒的腰肢,靠在椅子上,冥紅就站在他們身邊,只是微笑。「我來找娘子有點事情,是問問我們什麼時候啟程!」
曦兒本來窩在敖晟的懷裡,雙頰酡紅,似是嬌羞。
兩個人身子挨著太近,只見敖晟眉眼含笑,兩個用的是同一雙筷子。
曦兒一聽,頓時驚醒,沒錯,這幾日只顧著處理敖柄的事情,竟然忘記了敖晟說這件事情了,顯然敖晟聽聞,抱著曦兒的手微微一僵,臉上的神情並不好看。
「兔兔,你先回去,等會我去找你,我們再商定,呵呵……」
「好的,那兔兔先回去了,還有娘子不喜歡吃酸辣的食物!」冥紅說完便笑著退出。
敖晟瞥了一眼滿桌子都是酸辣的飲食,她不喜歡吃酸辣,為何不說?
從她到這裡開始,見她第一天吃酸辣魚吃的暢快淋漓,他還以為這丫頭喜歡呢,結果竟然是不喜歡?!
「怎麼了呢晟晟?」曦兒轉個身子,伸手抱住了他,將腦袋貼在他脖頸處,調皮的吹著溫熱的氣息。
「你不喜歡吃這個?為何不告訴爺?」
「沒有,其實吃著還算不錯,呵呵!」該死的,頓頓酸辣魚酸辣湯酸辣的她胃都要抽了,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裡由得了她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從和敖晟在一起,她便知道敖晟定是喜歡吃酸辣的,既然正主喜歡,她自然也得順從著吃了,畢竟吃人家的嘴軟,有的吃她還挑剔什麼?
「不錯?就不錯?你是真的不喜歡吧!」
「額,呵呵,還好啦,就是如果換點別的我估計會更喜歡,不過你喜歡的話我也沒什麼好挑的了!」曦兒拿著湯勺,舀了旁邊的酸辣湯吹吹,放在敖晟的嘴邊。「來,妞兒伺候爺喝湯!爺請張張這紅潤潤的小嘴兒吧!」
敖晟攬著曦兒大笑,只聽「嘩啦」一聲,清脆的響聲。
連桌面都被波及,酒菜湯水全部傾灑一地,曦兒手中的勺子也早就被他扔的遠遠地,精緻的玉蝶酒杯等物齊齊震碎。
須臾之間,一片狼藉!
「你又發什麼瘋!」看著美食被毀,曦兒小心肝兒猛抽。「老子還沒吃飽呢,你想餓死我啊!」
「爺吃這些東西早就膩了,爺有沒有告訴你,爺不喜歡吃酸辣!」
「啊?你也不惜花,那你有毛病啊,頓頓酸辣,苦了我這胃了,天天陪著你遭罪……」可是曦兒說完,越發覺得不對了,這敖晟不喜歡反而天天做給她吃,難不成他以為她喜歡?
不是她陪著人家天天遭罪,而是人家陪著她天天遭罪吧!
見敖晟邪魅的笑著,她慘慘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
「爺現在知道了!」
「委屈你了!」曦兒抱著他,心頭一暖,他為了她連小事都做的如此周詳。「我喜歡吃甜點,喜歡吃清淡,喜歡紅色的曼陀羅花,喜歡穿淡藍色的羅紗裙,喜歡喝西湖龍井,喜歡……喜歡你……」
對於曦兒要去雲之巔的事情,即便是敖晟再怎麼不爽,但是也不能阻止,本來他是想和曦兒一起去的,可是奈何錦鼠國突然天災人禍,竟然有五座城池接二連三全部發難,子民損傷死亡慘重,於是作為水族的少主,自然而然肩負著責任,明日曦兒便和冥紅離開繼續前往雲之巔,而敖晟則是前往那幾個國家查明情況。
這夜,是他們溫存的最後一夜。
曦兒都覺得略顯悲傷,歪在敖晟的懷裡,只是抱著,也不說話。
「曦兒,爺不在,你不能隨便看別的男人,如果別的男人瞄上了你,你就告訴他,你是爺的人,你有男人了,如果別的男人死纏爛打,你就抬起手給他一掌,如果那人實在是太難對付,不要讓自己受傷,如果……」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放心,你注入我體內的這些內力,即便是個惡人,我輕輕一揮手,也把他都趴下了,哪裡會受傷,再說了,你處理完不是就來找我了,我有你我什麼都不怕。」
曦兒挽手在他胸前,有點難受的摸著他的身子。「你要記得,早點來找我!」
「恩——」
被敖晟壓倒在床上,曦兒卻想著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唐嫣兒要怎麼辦?
難道還要帶在身邊,每日強悍的刺激著她的眼球,那絕對不行,她會為此少活好幾十歲的。
她伸手抵住了敖晟要壓下來的胸膛。「晟晟,你說那個唐嫣兒要怎麼辦?」
敖晟秀美的容顏上染過一絲激情的痕迹,眼中萬丈風華。「曦兒想把她怎麼辦?」
曦兒臉色僵了僵,暗想不妙,她在他的床上,還想著怎麼處理兔兔身邊的女人,這麼不專心,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果然,敖晟臉色瞬間冰冷下來。「這麼不專心,爺可要想個好辦法,能讓我的曦兒乖乖的。」
敖晟邪惡的一笑,抱著曦兒便朝著溫泉浴池走了去。
曦兒頓時不好的感覺便襲上來,但是最後一晚,總的讓他發泄夠了才能爽快的答應讓她明天走的痛快啊。
因為曦兒要走,那冥紅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敖晟看著非常糾結,要是半路上他家的曦兒被人拐走了,他找誰去哭?
本來打算給曦兒派幾個人保護的,可是曦兒搖頭不允,說是那樣一來,目標太大,反而引得外人注意。
他一想這倒也是,也就答應了下來,不過曦兒才沒那麼傻呢,敖晟嘴上答應,心裡想什麼,她早就清楚的很。
巴不得讓她過些日子再走,他處理完了事情在一起走。
可曦兒焦急的很,敖晟拗不過她,只好不情願的點頭答應。
其實曦兒只是告訴敖晟自己的爹爹生了重病,需要找到雲之巔的雪域聖母求取起死回生之法,她倒是編的滴水不漏,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說起假話來溜溜的。
只因為她和兔兔串通,這才瞞過敖晟的追問,她要是說自己身後還有不知道何方暗勢力組織拚死追殺她,那敖晟肯定是不會放她離去的。
正在複雜的想著,身子便被敖晟翻轉過來,趴在了池壁上,那溫泉的水拍打在她光滑的身體上,舒服極了。
「恩唔……啊……」
她還沒有準備好,便覺得身後一波波的水流衝擊著自己,她卻毫無力氣去阻止。
柔順的任由他撫摸著。
敖晟一臉痴迷的望著她,甜蜜的撫摸著她的後頸,落下了一串串的愛痕。
榮華宮內——
「聖母,怎麼辦?那個唐嫣兒說明日一早他們就要啟程了,而少主雖說被我們設計去了平城,但是說擺平了那邊的事情就要追隨雲曦兒去了,我們如果現在不動手,要是明天她走了,這可如何是好?不在我們的掌握中,讓她有了翻身的機會,我們豈不是……」
「哼,那就提前到今晚進行!對了,你來,這樣……」
聖母冷卻的臉頰瞬間猙獰扭曲,與春蘭細碎片刻,春蘭微微頷首。「聖母果然高明,奴婢這就去!」
是夜,更加的消沉,連那空中的月兒都不敢探出,緊緊的躲在雲層,窺視著這本不該發生的一切。
唐嫣兒端著茶水,和往常一樣,敲開了冥紅的門。
「公子,喝點茶水早點安歇了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唐姑娘!」冥紅眼中神色複雜,看唐嫣兒的時候帶著一絲為難,但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說出了口。「唐姑娘,水族是個好地方,而且少主也是娘子的人,你不如就留下吧,他們會安排好的,會善待你,我和娘子還有很長的路途要趕,你跟著我們實在是太辛勞了!」
「公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唐嫣兒迫不及待的來到冥紅身前,伸手便拽著冥紅的衣袖死活不動手。「公子,嫣兒是你們所救,嫣兒吧你們當親人了,如果你們不帶著我要拋下我,嫣兒就不活了,是不是雲姐姐說了什麼?我去求她,求她……」
唐嫣兒面露難堪,慘白的小臉豆大的淚珠滑落下來,顧不上用袖子去擦拭,便要轉身,冥紅一把拉住了她。「唐姑娘!這是我的意思,和我家娘子無關!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明天你不必隨著我們一起離開,我要休息了,唐姑娘請回吧!」
冥紅從來都是溫婉的像水般的人,如今這般言辭灼灼,狠厲生動,完全叫人沒有一絲迴轉之力。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丟下我,我不要我不要,公子我要跟著你,你別趕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這裡啊,這裡雖然好,可是我只想跟著公子,嗚嗚嗚……」唐嫣兒跪在地上,死活抱著冥紅的腿就是不走,冥紅倒退一步,指著她道:「你這般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男女授受不親,還望唐姑娘自重才好!」
「公子,嗚嗚,你們都要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麼好自重的,嗚嗚,我是死活不會留下的,除非我今日死了!」
窗外的春蘭捂嘴淺笑,這屋內的丫頭還真沒看出來,竟然挺生動的,不過,瞄了屋內的那杯清茶,皺著眉頭急躁的很。
「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哄著他喝下去。不然他明日可真的就丟下你了!」
春蘭用密語傳音之術將自己的話傳入哭哭啼啼的唐嫣兒耳中,唐嫣兒頓時醒悟,沒錯,她這是做什麼,她怎麼一激動,竟然忘記自己今日來的目的。
「公子,嫣兒不為難了,你嫌棄嫣兒,我便留下好了,絕不為難你們,不給你造成困擾,這是嫣兒為公子泡的最後一杯茶,還請公子喝下,嫣兒嗚嗚……」
唐嫣兒抽抽啼啼,泣不成聲,站在桌旁,指著桌上的清茶說道:「公子夜間總是失眠,這是安神茶,我明日將這茶葉放在包袱里,以後嫣兒不在,公子可要記得自己泡來喝,嗚嗚……」
冥紅嘆了口氣,他本不想傷害她,但是有她的存在,娘子雖不曾和他提及,但是每次看唐嫣兒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他哪裡會不知道娘子的心思,為了不堵娘子的心,他只能狠心的這麼對她了。
而且,本來他就是可憐她而已,這麼個弱小女子要是在混沌的世間生存,還是不容易的。
如今,將她留在水族,倒是極好不過的了。
伸手端起了茶盞,慢慢的喝下,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唐姑娘,希望你……以後……」
頭好暈,感覺眼前的景物和唐嫣兒晃來晃去的,他伸手一抓,唐嫣兒急忙上去扶住。「公子,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窗外的身影一閃而過,房間里的紅燭忽閃幾下后,便熄滅了。
黑漆漆的夜看不見一絲的光亮,等待中的黎明又何嘗是希望呢?
一大早,曦兒腰酸背痛的趴在敖晟的懷裡滾來滾去,賴著他。「晟晟……」
「曦兒……」
「晟晟……」
「曦兒……」
「晟晟……」
「……」
N久之後,曦兒才伸展開了身子,任由敖晟手忙腳亂的為她親自穿衣,說是穿衣,那手該摸的不該摸的,總是一處處肆意的點火。
曦兒口乾舌燥,怒斥著他。「還玩,快點,趕緊去辦事,好來找我!我去看看兔兔起了沒。」
已經日上三竿,她竟然還好意思去看人家起床了沒有?
「哼,爺就先放過你,今日不能親自送你了,都是你昨夜太勾魂,爺即刻便去,好早去早回!」
「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會自己看著辦的,你快去吧!」曦兒笑嘻嘻的窩在敖晟懷裡,又是一陣嬌吟,兩個人忘情的吻了一陣,這才鬆開。
待敖晟走後,曦兒收拾了幾下自己的東西,昨夜聽聞聖母正好閉關,這豈不是正合她意?
不用辭行,不用看她那張冰冷的臉,曦兒樂見其成的很。
行至冥紅的住所處,興高采烈地上前敲門。「兔兔,你在不在啊,我們該啟程了,怎麼今天你比我還晚啊?」
屋內沒有回聲,曦兒感到很好奇,稍頃,便聽到穿衣服的簌簌聲,慌亂之間許是推翻了桌椅,打破了茶杯,乒乒乓乓的好不熱鬧。
曦兒也不進門,這時候,只見迎面而來的一群白衣侍女,浩浩蕩蕩的一群而至。
「這不是雲姑娘么,雲姑娘早啊,聖母吩咐您今日要離開水族,奴婢們引領姑娘下山!」
曦兒瞧了她們一眼,為首的便是那日和她有著矛盾的春蘭。
只不過這一群人,少則也有百十來號了,這麼多人聚集在冥紅的房間外,她們又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這裡?
她可算是前腳剛來,她們後腳便迎了上來,曦兒暫且不語,靜觀發展。
「來的倒是快啊!來送我們,還真是有勞春蘭姑娘了!」心說,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滿肚子的壞主意,還指不定想要整什麼幺蛾子呢!
「姑娘哪裡說得,怎麼說姑娘也是我們家少主請來的客人嘛!」
如果她沒有將客人兩個字著重加深加重了語氣,曦兒還真願意相信她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來送行的,現在看來這女人該不會是對她家的晟晟有點意思吧。
卧槽,兔兔邊上有個唐嫣兒,晟晟旁邊來個春蘭,當她不存在啊!
「還是快點喚醒冥公子吧,眼看都正午了,要是過一會兒下山,就趕不上最近的一家客棧落腳了!」
春蘭比曦兒看上去還要焦急,走過來笑盈盈的敲著門。「冥公子,該起來了!」
「啊啊啊——」裡面女子尖銳的聲音驚叫起來,響徹了整個屋子,緊接著,那房間內噼里啪啦,好像是有人倒地,又砸碎了花瓶,還有就是甩巴掌的聲音夾雜在一起,無論是此時站著門外的曦兒和眾侍女,亦或者是來回走路經過的人,都可以清晰的聽到,隨即曦兒緊張的推開門。
正好和披頭散髮,將衣衫攏置胸口的女人相撞。「啊,怎麼回事?!」
曦兒面色一沉,手一把抓住想要逃離的女人,使勁伸手一甩,她忘記了自己體內已經被敖晟注入了內力,下手沒有輕重。
那女人被輕輕一推便已經甩出了好幾米的距離,摔倒在地上,仰頭就是一口血。
「是你!唐嫣兒!你怎麼會在兔兔的房間里,這是怎麼回事?!」
「雲姐姐,嗚嗚……」
「哎呀,不好了,這可怎麼得了啊,你看看這都是什麼事情啊,雲姑娘,他們兩個竟然背著你,給你戴了這麼一頂大綠帽子在,嘖嘖,還真是人心難測啊!」
「就是說啊,平日里看起來挺本分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冥公子呢?冥公子得出來說句話吧,已經把人都給睡了,難不成就這麼不負責任了?!」
那些侍女們像是中年大媽似地,別看個個水靈靈的,說起話來,歹毒的很,處處往曦兒的心口戳。
曦兒冷眼盯著此時哭哭啼啼的唐嫣兒,也不惱,安靜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那就把兔兔叫來,確認一下,如果真的有此事,我就替你做主了,讓他娶了你如何?」
「啊,雲姐姐,不要啊,不要,不用了,我……」唐嫣兒翹起來別提多慌張了,斜眼望了一眼床上還沒有動靜的兔兔身影,眼底里全是悲涼,既緊張怕曦兒真的過去將冥紅揪到她跟前和她對峙,又怕知道了某個真相,她再無臉面在冥紅面前抬頭做人。
整個人如同枯槁似地跪在地上,顫抖著喊道:「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這樣說,曦兒一聲冷笑,別過臉對著春蘭那幸災樂禍的臉,說道:「你們怎麼看啊?」
「雲姑娘,這事情既然是在我們水族發生的,自然是敗壞了我們水族的聲譽,我看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好歹也讓冥公子表個態啊,雲姑娘難道一點都不……」
「沒錯,春蘭說的好啊!說的太好了,正合我意,這事真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春蘭聽曦兒這樣說,看她那不緊不慢的樣子,倒是有點意外。
按照聖母的推測,雲曦兒看到冥紅和唐嫣兒背叛自己,肯定會惱羞成怒,繼而和他們掰了自己離去,他們則在曦兒離去的路途中,不在水族內將她誅殺。
那樣就算是少主回來后發現了雲曦兒已經死了,也完全怪罪不到她們的頭上!
可是,如今,雲曦兒不鬧不怒,這反倒是奇怪了?
難道說她並不愛冥紅?對唐嫣兒和冥紅身處一室,且做出了這副姦情,背叛她,她竟然看到后無動於衷?
春蘭怎麼都想不明白,她隨手一揮。「你們還不快去將冥公子喚醒?」
曦兒依舊不動,而跪在地上的唐嫣兒一聽她們要去喚醒床上的冥紅,竟然發瘋似地跑過去阻攔。「別,不要,你們不能去,你們不能!」
「快點走開,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要是人家願意娶你,對你負責,你這輩子也算是有個歸宿了!」
說話的那個侍女鄙視的推了一把唐嫣兒,唐嫣兒畢竟是沒有武功底子的,哪裡受得了她們的推拉,已經慘烈的跌落到地上,哭喊連天的爬到曦兒的面前。「雲姐姐,雲姐姐……」
「啊?這是……你是何人啊!」
「怎麼回事?」春蘭聽聞那邊的侍女驚呼,面色陰沉疾步上去,只見床上的男人慵懶的翻轉了身子,突然眸子一怔。「你們誰啊,俺這是在哪裡啊?」
男人相貌醜陋,呲牙咧嘴,皮膚黝黑,而且最要命的是那雙鬥雞眼,曦兒差點笑出了聲。
「你是何人!」春蘭與曦兒同時發聲。
「俺是王狗蛋啊,俺咋在這裡,你們是誰啊?!」
「王狗蛋,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麼睡在兔兔的床上,你快說,你把我相公弄到哪裡去了?!」曦兒先發制人,指著王狗蛋的鼻子破口大罵。「而且還睡了唐姑娘,你這賊子好大的膽子,是誰給你的權利,竟然敢在水族做出這種齷齪不要臉下賤低俗的事情!」
春蘭見曦兒臉色都紅了,越罵越是難聽,況且她也不明白此時這是什麼情況了?
為何昨夜看到的明明是冥紅,今日變成了這個粗俗不堪的王狗蛋了?
眼睛瞄了一眼地上哭的岔氣的唐嫣兒,怪不得這個女人剛才奮力要來阻止呢!
原來床上之人並非冥紅,而是她也始料未及的人!
好啊,這好好的一盤棋竟然被人搗毀了!
「春蘭姑娘,走,我倒是要去見見你們家聖母,這水族之內,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男人?實在是蹊蹺的很,水族不是密不透風,管束嚴格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累了嫣兒不算,而且好端端的我相公就不見了!你們是不是要給我個說法!」
曦兒一甩衣袖,態度強硬,即便是春蘭滿心的疑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看到曦兒如此,便心中也猜測到了幾分,難道是這丫頭一早便發現了什麼?
「雲姑娘,請慢,你也知道我們家聖母正在閉關,如今這個當口不適合見客,要不這樣,我馬上就派人查,一定會找到冥公子的,至於這個男人還是交給我來處理,我必將給雲姑娘一個合理的解釋,姑娘看如何?」
沒有聖母的命令和指示,春蘭也沒有辦法絕對後事該如何的進展,怕一步錯滿盤皆輸,其實走到現在,她便知道這盤棋已經輸掉大半。
「這樣?也好,不過我還是要問過嫣兒在決定將此人如何處置,畢竟他和嫣兒已經做實,如果嫣兒有意的話,我倒是可以……」
「雲姐姐,我就算是寧死也不願意的!」唐嫣兒一聽這話,馬上奔至曦兒面前,連忙叩頭。「姐姐要是將我送給這個男人,嫣兒死也不從!」
「死也不從?呵呵,嫣兒,我還沒有問你,你怎麼會在冥紅的床上?」
曦兒清澈的眸底疑惑不解,心裡卻笑得燦爛如陽。
「我,我……」
「唐嫣兒,你好啊,我拿你當朋友,不僅救了你,而且讓你留在身邊,沒想到你竟然背著我爬上了我相公的床?!你說,你安得什麼心?!」曦兒話鋒一轉,從剛才的那個男人身上將話題帶到了唐嫣兒身上,猛然一轉身,唐嫣兒拽住她的羅裙已經被扯出,那唐嫣兒沒有了支撐,加上曦兒身子一晃,她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是我錯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主意啊雲姐姐,我是冤枉的,不是我,是……」
「唐嫣兒!你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水族的臉都被你丟進了,竟然在我們水族做起了這種男盜女娼的事情,來人,將她與這個和她苟合的男人一起關押起來,待查明后再做處置!」
「春蘭姐姐,你不能這樣啊,不是你讓我這麼做的嗎?你要救我啊,春蘭姐姐!」
啪,一巴掌甩在唐嫣兒的臉頰上,春蘭氣憤的雙眸瞪圓,怒吼道:「你這個女人,我和你僅有一面之緣還是在榮華宮內,你現在竟然敢將這污水往我身上潑,我為什麼要你這麼做?你簡直滿口胡言!你爬上冥公子的床,是你心思不正,心懷鬼胎,與我有何關係?」
春蘭說的振振有詞,讓人挑不出理來,只見唐嫣兒驚訝的瞪著大眼睛,委屈的哭喊:「可是,明明就是你,你給我一包迷藥說是想要幫我,讓我在公子茶水中下了葯,你怎麼現在……」
啪——
又是響亮的一巴掌,不過這巴掌下手的不是春蘭,而是雲曦兒。
「賤人,你自作孽不可活,如何要牽連上人家春蘭?她和你無冤無仇,怎麼會害你?難道她是腦袋進水了,腦袋被驢踢了,腦袋給開水滾了,會惡毒的讓你去下藥?!」曦兒心中暗笑,借著機會罵回本來,才是好的。
「你——」果然,春蘭聽后怒了,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又咽了下去。
那種有氣撒不出,有苦說不出的模樣真真的是好笑極了。
「沒錯,本姑娘和你無冤無仇,怎麼會讓你做這種事情?!」春蘭借著曦兒的話,並不像讓唐嫣兒在此處多加言語,於是命人堵住了嘴巴,強押了下去。
就在這時候——
「咦?娘子,你們這是……」
門外男子的容貌映入眼帘,曦兒明亮的眸子瞬間的濕潤。「兔兔,真的是你,你去哪裡了,你怎麼……」
春蘭也是一驚,這冥紅怎麼不在屋裡,而是從屋外進來了?
慢慢的握拳,連指甲都已經嵌進肉中都沒有感覺到痛,正努力的平復自己此時的心情,這絕對是被耍了,被這個雲曦兒耍了,他們這是做好了套子讓她們鑽!
真是可氣可恨的緊,而且最可氣的是她們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哦,娘子,昨夜我突然想起,今天我們要啟程路上可能有一段時間不會有人煙,所以就去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糕點,沒想到太困了,就睡在那裡了,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么?」
冥紅將籃子遞給曦兒,果然,裡面都是曦兒喜歡吃的甜點。
「原來是這樣啊,辛苦你了兔兔!」曦兒抱著冥紅不顧眾人再次,接著便是深情的一吻,在冥紅的嘴角上舔舐。
「娘子,有人的……」
「沒事,春蘭姑娘,既然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兔兔也平安的回來了,我看這事情可能是場誤會,大概就是唐嫣兒想要勾引我家兔兔,可是那男人潛進我家兔兔房間欲要偷盜,結果誤打誤撞,黑燈瞎火,錯把賊人當良人了才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既然是這樣,兔兔也準備好了充足的食物,我們便不便在水族多呆,打擾到聖母的修行也是罪過罪過還是就此別過了!」
曦兒強忍著心中的冷笑,裝作真的非常大度的樣子,沖著她說道。
「這個……既然是這樣,按理說只處置了那對狗男女也就是了,可是,不然還是稟明了聖母,再做處置,雲姑娘和冥公子再住一晚,我……」
「我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剛才也說,聖母在閉關,為了我們這種小事去打擾她,實在是不應該,還是就此別過!」
曦兒斬釘截鐵的說道,留在這裡再住一晚?她瘋了,還是傻了,讓她們想明白了招再來害她?想得倒美!
曦兒拉著冥紅便要告辭,春蘭也不好攔阻,畢竟他們要走是經過了聖母的同意,而且也是少主批准的,要是攔阻恐怕少主那邊不好交代。
便讓人引領他們下山去了。
地牢內,唐嫣兒哭的要死不活的,與她一同關進地牢里的莊稼漢王狗蛋,看著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細皮嫩肉,喜歡的緊。
「你別哭了,別哭了,不就是和俺睡了么,俺會對你負責的!」
「滾,誰用你負責,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做夢!」
唐嫣兒一想到自己平白的便宜了這個醜八怪的男人,而且設計冥紅的伎倆被雲曦兒知曉,公子此時還下落不明,她現在的心情比刀割了還要難受。
「本姑娘倒是覺得他不是做夢,而是你在做夢!」
地牢入口,春蘭皮笑肉不笑,手中揚起了一條馬鞭,笑的滲人。
「春蘭姐姐,救命啊,春蘭姐姐,你快點放我出去吧,我要去找公子,我要去找雲姐姐,春蘭姐姐,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好不好?」唐嫣兒焦急的撲了過去,可是她還沒有撲到春蘭面前,便被揚起了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一旁。
「啊,好痛好痛,嗚嗚……」
「該死的女人,那雲曦兒和冥紅就是設計好了等著你去鑽,你竟然還執迷不悟,要是你咬死了這個秘密也就算了,竟然當著那個賤人的面抖出了我,現在人家早就雙宿雙飛了,你還在這裡痴線妄想!這個白日夢做的可真好,不如我推你一把成全了你如何?你不就是缺個男人么,這面前的不就是個極好的男人?」
「什麼?公子走了!這怎麼可以,嗚嗚,公子,嗚嗚,你怎麼可以丟下嫣兒一個人走,嗚嗚,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嗚嗚嗚……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我做了這種事情,要不是你,我又怎麼可能會落得這種下場,公子走了,嗚嗚嗚……」唐嫣兒至今還沒有明白,她到底為何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哼,我還是告訴你好了,因為雲曦兒必須死!而且如果你和冥紅做實刺激了她,她便會獨自一人上路那樣在路上被殺害,少主只會把仇記在傷害她的你和冥紅身上,絕對不會想到是我們做了手腳!哼,可是你很是沒用——」
春蘭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把刺進唐嫣兒的心口,原來她只是個靶子,她就算是真的和公子上了床,不是死在這地牢里也會死在敖晟的手中!
因為她們要的是雲曦兒死!
「來人,給她喂下合歡,讓她好好在這享受享受,然後將鬼勞里的那幾隻雄壯的狼犬送進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