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反撲
聲音一聲聲,扯得聲帶發出嘶嘶……的聲音,冥紅已經累得沒有力氣了,嗓子也跟著喊啞了。
感覺實在是睏倦的厲害,抓著床板的手緊緊的握著,不能放開,必須加把力氣,霜暖紅著眼站在外圍,端著熱水盆子,心裡急的像是什麼似地。
「師叔,還要多久啊!」
回答她的是宣統長老的無言還有冥紅的叫嚷哭啼。
她倒是有點恨曦兒了,那個女人竟然讓師弟遭受世間最殘忍的事情,可是師弟喜歡,師弟愛著她,那她還能說什麼?
只能默默地祝福,而且曦兒確實也是個不錯的女子。
「哇哇……」
在持續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迎來了一聲響亮的哭喊,勁兒頭十足,宣統長老懷裡抱著那小東西左看右看,喜歡的不得了。
「生了生了!師弟!」
霜暖連寶寶一眼都沒有看,急著撲到了床邊,只見冥紅已經累得虛弱的靠在了枕頭上,慘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閉著眼睛,身體平展,呼吸平穩,抓著床板的手終於捨得放開。
已經沉沉的睡過去了。
霜暖細心的將他處理好,給他蓋上了被子,他太累了,她守護在他身邊,確保他的平安。
冥紅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房間內靜悄悄的,他雙手習慣性的撫摸著他的小腹,心頭一驚,寶寶呢?
「我的寶寶呢,我的寶寶呢?!」冥紅慌亂的坐起來,四下尋找。
「師弟,你醒了啊,怎麼了,你現在還不能坐起來,趕緊躺下,好好休息才好!」霜暖坐在床邊,伸手便要按壓他的身子,想讓他躺好,可是冥紅不依,推開了她的手,焦急的喊道:「師姐,我的寶寶呢!」
「汗,寶寶很好,你不用擔心,現在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身子,你是男人,這樣生完孩子比女人更加的虛弱,你還不好好的調養,不然以後非要落下病根不可!」
「給我看看,我要看看她,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啊?」霜暖眉眼跳了幾下,從那孩子出生到現在一直是宣統長老負責,她還真的沒有關注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被冥紅這樣問著,她到是覺得有點尷尬。「咳咳……那個師弟……我去把寶寶抱來哈,你稍等一下!」
她唯有趕緊先溜走,不然在師弟的心裡會怎麼怪罪她啊,竟然連寶寶男女都不知道。
小半日後,已經是近黃昏,霜暖還是沒有回來,冥紅急的撐起了自己已經不堪的身子,要去找宣統長老,哪裡有寶寶出生到現在,還不給他看過的道理。
身子慢慢的移動,扶著床邊,站起來,可是只不過是站立一下身子就癱軟的像是一團棉花似地摔打在地上。
這一幕被剛進門的霜暖見到了,心疼的從地上一把拎起了他,表情發狠的說道:「你這是不要命了啊!」
「師姐,你回來了啊,寶寶……」
「給給,你的祖宗在這呢,快點躺好!」
冥紅一聽寶寶,立刻展顏,霜暖將孩子用黃色的綢緞裹著放在了他身邊。
「怎麼樣,很漂亮是不是恭喜你了師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呢,瞧瞧這小臉大眼睛,可真是個美人兒胚子,不過……」
霜暖瞅著那寶寶胎髮的位置,為何那裡長出來的發是那樣的奇怪?
「哇,真的好漂亮,我的寶寶,我和娘子的寶寶,寶寶,我是爹爹,我的寶寶,嗚嗚……」
看著寶寶,冥紅就會想起寶寶的娘親,也就是曦兒,心頭又是一陣心酸。
「要是你娘親也在,該多好啊,肯定會說你是個漂亮的丫頭,不過爹爹會很快找到娘親的,寶寶乖……」
這麼大的男人,將孩子抱在懷裡,輕哄著,手重了不行輕了不行,雖然沒有經驗,可是冥紅抱著寶寶裹在懷裡的時候,霜暖腦海里立刻閃現出了一個片段,那就是,這孩子要是餓了要喝奶那可怎麼辦啊?
「哇哇……」
她這張烏鴉嘴啊,說什麼來什麼。
寶寶剛才還是好好的,她這樣一想,那邊就放開了聲開始嗷嗷上了。
「師姐,她這是怎麼了?」冥紅抱著寶寶輕哄著,雙眼盯著霜暖,漆黑的眸子更是閃亮。
霜暖被他問的有點尷尬:「師弟,那個師姐也沒生過孩子,不過……看著樣子,應該是……餓了吧?」
她也不知道啊,她還是黃花閨女一枚,哪裡知道孩子的想法啊!
冥紅問她,她愣頭青一個,還不及冥紅呢。
「餓了?對,對,那可怎麼啊,師姐!」
「啊!?噗,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要喂飯啊?」霜暖咽了口口水,伸手打算接過寶寶。「你給我,我去廚房給她喂點飯去!」
「師姐啊,你就算是沒生過孩子,寶寶要喝奶,不能吃飯,這點常識你都沒有啊?」冥紅急的兩眼通紅,寶寶餓了,要喝奶,可是他是男人,哪裡有奶水給她喝。
看到寶寶哭得嗓子都要啞了,他都要急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一時半會,我上哪去找奶啊?哦對了,不如我下山去找個奶娘來吧!」
霜暖也沒辦法了,見寶寶餓成那個樣子,自己也焦躁的很。
「來我抱著吧,不然等奶娘來了還不得把寶寶餓壞了啊!」
她伸手便要去抱冥紅懷裡的孩子,可是冥紅一抱著寶寶,便一心全在這個孩子上,她哭他也跟著哭,難受的緊緊的抱著,死活不肯撒手。
好像這一鬆手,這孩子便會像曦兒一般被人搶走了似地。
兩個人僵持不下,最後霜暖急了。「喂,師弟,你倒是鬆手啊!」
「不行,師姐,你不能抱走她,你要是把寶寶給弄丟了那怎麼辦啊?我怎麼跟娘子交代啊!」
感情,他這心思全在這上面了,那霜暖氣結的差點背過氣去,白了他一眼。「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給你把寶寶弄丟了,再說了,你這孩子腦間和別的孩子長得不一樣,你沒看到她是粉色的靈發么?這世間,寶寶千千萬,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怪異的……」
霜暖沒有往下接著說,只以為她脫口而出,說寶寶怪異,被冥紅那雙冷冰冰的眼睛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師姐,你幹嘛說我孩子怪異啊,你才怪異呢,你長得才怪異呢,你全家都怪異!」
冥紅一臉不情願,更加不理霜暖了,擼起自己的衣服,將寶寶壓在懷中。
那粉嫩的小嘴兒,見到他的那裡后,急切的一口咬住。
「額……」
她小嘴兒接觸后,冥紅先是一愣,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異的舉動。
竟腦子裡沒有半分的思考,完全是處於本能的表現。
「啊?你——」霜暖震驚了,久久站在那裡,吞吐著氣息,指著床上發生的那一幕。
「師姐,你還不快下山給我找奶娘去,難道要看著我寶寶餓壞么?」平日里心平氣和,大聲都不和她說一句的冥紅挑釁的冷眼瞅著她,那眼神像是在說,如果你再不去的話,他就對她不客氣了!
「瞧瞧,多囂張,沒有武功了,還這麼臭屁,算了,我還是快點去找奶娘吧!」
走出暖閣后,霜暖眼眸轉了轉,腳尖輕捻,飛身在這一片青翠中,轉眼已經不見了蹤跡。
這一晚,月色極好。
奶娘抱著寶寶下去休息了,冥紅瞅著自己被寶寶咬噬的胸口,幸福的淡淡一笑。
「看你這個樣子,真是彆扭的很!」
冥紅一抬頭,便發現宣統長老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慵懶的舉著葫蘆酒瓶咕嚕嚕的喝了幾口,身形搖晃不定。「這娃子我很喜歡,不如……」
「不行!師叔,娘子不會同意的!」
寶寶生下來,娘子還沒有見過一眼,要是就這樣被宣統長老帶走了,日後見到娘子,可要怎麼說。
冥紅的拒絕,宣統長老似乎並不詫異,斜眼望著床上這個自怨自憐的男人道:「幹嘛,你也知道,本道收徒是很嚴格的,難道要她日後和你一樣,這般沒出息?」
「可是,師叔,她……」
「就這麼定了,你不是還要去救你娘子么?!嘿嘿,那小奶娃跟著你去豈不是冒險?你也不希望孩子有什麼危險吧,你家娘子知道了也不會同意你帶著小奶娃處在風口浪尖上的,而且她的身份是什麼你不是也該很清楚么,要是被鳳曦那邊得到了消息,你認為這個小奶娃會安穩的活著?出了蜀山,她命休矣!」
宣統長老一派大道理總之是給冥紅擺下了。
冥紅思慮萬千,一晚上時間,一動不動,不睡也不喝,一直坐在床上到天明。
最後,小奶娃還是被宣統長老給帶走了。
離開的時候,冥紅哭的肝腸寸斷的。
霜暖幾乎是無比怨恨的用帶著刀子的眼神狠狠的剜了宣統長老一眼。「師叔,你真殘忍!」
其實,她想說,師叔,你真不要臉!
可是,畢竟是師叔啊,沒敢那麼說!
寶寶沒有大名,因為冥紅說要曦兒親自取才行,只因為這孩子胎髮呈現緋紅色,所以霜暖給她取了一個比較好聽的乳名,叫,緋兒!
冥紅眼睜睜的看著緋兒被抱走了,除了心裡難受外,更多的投入到了怎麼去營救娘子的計劃中。
而曦兒這邊,並不知情,不知道她女兒的降臨,不知道冥紅依舊還活著。
大婚後的日子,她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都是那副被寵壞的王妃,而實際上,她每晚對著那個男人就恨得咬牙切齒。
碧折顏被宣進宮中,今日是皇后的生辰。
本來曦兒也是要一同去的,可是曦兒只說那熱鬧的場面她看著頭暈,心情會變得煩躁,碧折顏也不想讓曦兒出現在那裡。
皇後生辰,外來使者眾多,包括鳳曦城中也會派人來祝賀,到時候要是看到了曦兒,那就不太好了!
本來還在傷腦筋,要怎麼告訴曦兒不能前往皇宮,可是沒想到曦兒推說自己不想去,這正合碧折顏的心意。
囑咐一番,方才離開。
每年皇後生辰都舉辦的隆重,繁華,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在所有賓客依次道賀,歌姬唱歌跳舞助興之時,沈寧佩獨自一人臉色微醺紅的漫步於樓閣小道處,這裡沒有那些阿諛奉承,少了許多的馬屁嘴臉,心也開始覺得更加的安穩了。
皇帝碧折洐坐鎮崇明殿,接受百官朝賀,左為李昭儀,右為丞相之女孟安然之女孟嬪。
這兩個是目前最得寵的后妃。
「皇上,來吃葡萄嘛……」李昭儀將葡萄含在口中,嬌滴滴的貼在了碧折洐的懷裡,仰頭,那小臉緋紅異常,小手在碧折洐的懷裡一陣摸索。
「愛妃,你是不是又想了?」碧折洐渾厚的笑出聲,低語廝磨,語氣別提多曖昧了。
「皇上,你好壞哦……臣妾想不想難道皇上還不清楚?皇上……」糯米糕的聲音甜甜的,直接和碧折洐接吻,將那晶瑩剔透的葡萄連舌帶著它一起攪拌在碧折洐的嘴中。
朝臣只裝作看不見,可是身旁的孟嬪坐不住了,那曖昧的語氣讓她只覺得臉一麻麻的,可是她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哪裡有這些淫蕩的舉動和那妖孽般的李昭儀去相比?
見皇后已經空位,難道是被他們噁心走了?
四下尋找了一圈,在殿內竟然沒有發現南詔王,於是起身裝醉。
「娘娘,小心點……」
「恩,扶本宮回去吧,本宮有點醉了,頭好暈!」一手扶住額頭,一面朝著皇帝微彎。「陛下,臣妾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
那處於纏綿中不可自拔的男人哪裡還肯讓外人打攪,只揮揮衣袖示意退下。
李昭儀故意般的從他的唇角滑落在他的脖子,順勢往下,蹲在了他的……
孟嬪幸好被美俾攙扶,臉紅的更加的火辣辣,不敢在留在這裡,甩甩手冷哼一聲,直接的走了。
李昭儀,太妖孽,太禍國,加上年紀輕,受寵后一人升道雞犬升天,手下的人各個都飛揚跋扈,甚至傳聞,婢女連皇后底下的人都敢欺負。
可見,囂張成了什麼樣子。
皇帝縱容,沒辦法,孟嬪只有退避三舍,免得殃及池魚。
但是,後宮之內,你不犯人,人也犯你!
後花園內——
碧折顏懶洋洋的坐在了亭內的石桌前,他自由專橫獨斷慣了,所以在道賀完畢之後,就來這裡小坐片刻。
散去身上的酒味,便想要回府了。
出來時間一長,他便坐不住,心裡老是惦念著家裡的曦兒,一時見不到便想的厲害。
早知道,他真該帶著她一起來就好,不過曦兒討厭身上有酒味的他,所以他剛才也只是淺酌了一杯,可是宮中釀製的酒都是上等品,即便是那一小口也是獨有留香。
「顏哥哥?!」魂不守舍的沈寧佩支開了手下的人,緩慢遊走在此處,見到銀白色的身影之時,她多少是有點意外的,她剛才在殿內只是看不見他的身影,所以心頭空洞的厲害。
本以為他是回府了,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見到他!
碧折顏斜眼望著這個絕美艷麗的女子,心情總是有那麼點低沉和愧疚。
當初,為了皇兄,他明明知道沈寧佩愛慕於他,還是將她推向了后位。
只為了滿足皇兄的期盼。
多少是對不起她的。
以為用女人最崇高的位置可以彌補她,卻發現其實后位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是為了愛他,所以聽命於他。
「皇後娘娘怎麼也出來了?!」
碧折顏手中的茶杯晃啊晃的,視線四處的遊走,並沒有停留在她沈寧佩的身上。
沈寧佩身子一僵,呵呵,真是好的很。
如今新人勝舊人,他叫她皇後娘娘了,這個皇后,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
碧折顏不想單獨和她處在一起,這不僅對不起皇兄,而且他心裡也確實是擔心曦兒,他不在她便不會睡的,都這麼晚了。
起身,抬腳,欲要離去。
衣袖卻被沈寧佩緊緊的拽著,死拖著不放。
「放手!天色已經很晚了!」
「顏哥哥,你別走,顏哥哥……」沈寧佩低呼一聲,身子往前一傾,直接的雙手改作抱住了碧折顏的身子,將小腦袋緊緊的往他的懷裡一鑽。「你別走嘛行不行,嗚嗚……」
碧折顏沒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拉扯了幾下,見她哭的十分劇烈,身子開始顫抖,也是不忍,今日好歹是她的生辰,他也不想做出多麼傷害她的事情。
任由她抱著哭,手搭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著。「好了,佩兒,你該回去了,本王,也該回去了!」
「不嘛,佩兒不讓你走,嗚嗚,顏哥哥,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不想留在這裡,你帶我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碧折顏薄唇勾起,很殘忍的說道:「那怎麼行?你是皇后啊,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且本王有王妃,不能帶著你走!」
「不要,不要,你不會愛她的對不對,你愛的是佩兒啊,你怎麼可以愛上別的女人,嗚嗚,我不想留在皇宮,留在這裡,我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這樣強烈的字眼,幾乎是被她從肺部直接的吼出來的!
碧折顏眯了眯眼,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殘忍的,對眼前這個女人是不公平的,但是,隨即眼中的愧疚之色消逝,轉為冷冷的哀鳴。
面無表情,不費力的將沈寧佩推開,慢慢的臉上扯出了一絲寒冷的笑。「本王從來沒有愛過你!你不是一直都清楚么!皇兄即便是現在有了新歡,但是你生是皇兄的人,死是皇兄的鬼,你即便是生不如死,也逃離不了這個身份!」
轉身,留一地破碎之心,看著他遠離的身影,耳邊一直縈繞著他臨走說出的話。
沈寧佩久久的怔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心好痛!
被針扎,千瘡百孔,血總會有流盡的那一天,可是她沈寧佩對碧折顏的感情卻永遠沒有完結的那一天!
但是,現在他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從來沒有愛過她!
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
她只不過一直在裝傻,幻想著有一天,即便碧折顏是塊石頭也會被她給融化了!
卻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這麼殘忍的揭開她的傷疤,讓她連最後一點愛他的尊嚴都毀掉了!
那話語比利刃還要鋒利,刺向了沈寧佩的胸口,她倒退幾步,險些跌倒。
「姐姐,你沒事吧?!」
身後一雙柔軟的手安穩的接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臉上的淚漬還沒有乾涸,急忙用衣袖擦拭,見孟嬪擔心的望著她。「姐姐,這是怎麼了?」
糟糕了!難道剛才被她看到了?
沈寧佩心驚道:「沒……沒事……你怎麼出來了?」
「哦?臣妾有點頭暈,打算回寢殿去,正好路過,不過,剛才那個男人是南詔王嗎?」
回寢殿?
鬼才信她的鬼話!
會寢殿的話身邊會支開了下面的人?她恐怕是特意在此等著她吧,而且將南詔王說出來,意思可想而知,她是在威脅她!
「看到了?」沈寧佩絲毫不落下風,眼角收起了對碧折顏的溫情,轉為了面對後宮中人獨有的冷漠。
「恩,是啊,看到了呢,怎麼辦?妹妹可真不是有意的?!」孟嬪笑嘻嘻的說著,眉目風流,淺笑盈盈。
「說吧,你想怎麼樣?!」
沈寧佩就這麼直白的說出口。
孟嬪還真是有點意外,心想,被她當場撞破,這個皇後娘娘竟然還如此的沉穩鎮定,難道剛才是她看錯了不成?
可是她明明看到皇后抱著南詔王哭喊連天,而且兩個人曖昧異常,這絕對不死錯覺。
她說頭暈卻不代表她真的是喝醉了!
「姐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別裝了,明日不說暗話,你知道本宮說的是什麼?沒錯,剛才就是南詔王,你是想跑到陛下那裡去揭發我?還是打算將此事告訴孟丞相?或者說藉此打壓本宮,想一步成為後宮之主?你的目的!」
「姐姐果然看的透徹,南詔王,真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姐姐甘願為他失去后位?」孟嬪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沈寧佩。
多少是有點不可置信的。
皇后,這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位置,可是在眼前這個女人看來,似乎是那樣的風輕雲淡。
「隨便,本宮倒是希望你去揭發本宮,那樣的話……就都會結束了!」
她眼中寒芒盡顯,目光定定的回望著孟嬪,大笑出聲:「你要是去揭發,姐姐還得好好的感謝你呢,皇后,從來都不是本宮想要的!」
她要的只不過是做那個男人的女人,僅此而已!
眾人均認為她這個皇后是皇帝最為喜愛的,儘管皇帝新歡不斷,但是身為皇后的她依舊有著萬人莫急的寵愛。
沒錯,碧折洐對她,明著是絕對的寵愛,其實內心是十足的變態。
這種日子,她早就過夠了!
孟嬪被她的話擊中了,以為她是在用話語激她。「姐姐何苦要這樣說?」
「你想要這個后位,就拿去吧!」不過,得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姐姐說的是真的?姐姐真的願意助妹妹登上后位?」一切來得太快,這個孟嬪有點得意忘形,喜出望外。
「是,只要你去揭發本宮,那皇后的寶座肯定就是你的了!」
沈寧佩神色凜冽,面容冷若冰霜,看著這個單純的孟嬪,心裡有點不忍。
她還太嫩了,根本就不懂得,這后位,即便是她想讓,恐怕她也接不起!
「姐姐以為妹妹是傻瓜么?妹妹去揭發你,陛下一定會對我起疑心的,怕會認為我是有意,想要居功,那就不好了,我還沒那麼傻呢!」
孟嬪淺淺笑道:「不過,如果我去和爹爹說的話,那……」
「咔嚓……」
孟嬪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到一聲咔嚓的響聲,沈寧佩即便是沒有親眼看到,只聽聲音便知道此時的孟嬪已經再也不會開口說話了!
閉著眼睛,身形一頓,繼續的往前走著。
身後,那發瘋了般怒吼的聲音貫徹耳中。「你就非得這麼賤!想不要后位,想不做朕的女人,你休想,賤女人!今天朕非得好好的教訓你!」
碧折洐一道明黃的身影閃出,直接將沈寧佩拎起,她面如土灰,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再願意。
「是啊,她太傻了太傻了,她不知道我就算是真的有男人了,真的去揭發我,她也撼動不了我的后位,因為這個后位是一個牢籠,是你囚禁我的牢籠!哈哈哈,竟然還有人天真的想要攀附上來,真的好傻啊好傻!」
碧折洐漆黑的童眸中似有光芒閃出,強迫這沈寧佩與自己對視,薄唇湊到她的臉頰,意味不明的笑道:「知道就好,乖……別想逃出去,誰都不會撼動你的東西,因為朕不允許!」
「你這個變態,嗚嗚,你就是變態你知道么,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顏哥哥,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為什麼啊,嗚嗚……」
因為我愛你啊,愛到即便是得不到你的心可是依舊要得到你的人,禁錮你的自由你的一切,只留在我身邊,供我賞玩!
碧折洐低下頭,狠狠的親吻了她的唇,拉著她折騰的身子,推到了一旁的假山內。
「啊——」
假山內發出了一聲聲女子凄慘低沉的尖叫,伴隨著男子沉沉的低吼,月色下,這座院落不見一人,連空中的飛蛾都不見一隻。
只因為,皇帝有令,今晚連飛禽都不準進來一隻!
外面的人都以為這是皇帝寵愛皇后的方式,均羨慕不已,但是,誰知道假山內的真實情景到底是怎麼樣的。
被迫承歡,女子痛苦的生不如死,真的是應了她那句話——生不如死!
南詔王府。
曦兒躺在床上,咳嗽了幾聲。「咳咳……」
本來緋紅的小臉有點蒼白,不多時也開始急促的輕喘起來。
恰好是碧折顏回來的時候,一回房便聽下人稟報了他離開后,小王妃的所有事情。
聽到她輕微的咳嗽,整張臉都黑了,伺候曦兒的那兩個婢女被拉出去杖刑了每天三十大板,算是對她們沒照顧好曦兒的處罰,這還不算,還罰了兩個人半年的工錢。
御醫請來,簡單的咳嗽只不過就是小王妃貪吃的緣故,吃多了甜品,自然會不太舒適,稟告王爺說小王妃沒有病!
竟然被碧折顏攆出去,而且大罵是庸醫,從此不準再進太醫院!
曦兒躺在床上,就那樣看著暴躁的碧折顏,心中沒有半點歡喜,這個男人在乎她么?
她絲毫感覺不出來,他哪怕將天上的星星摘給她,她都不會開心的。
除非,他用死來逗她,她想,她會笑的!
「王爺,王妃真的是沒有病!」
「混賬,拉出去,封了他的藥鋪,簡直是庸醫!」
「王爺,王妃沒病!」
「來人,拖出去,遊街三天,下入死牢!」
「……」
直到N個大夫的到來——
已經是後半夜了,曦兒早就不咳嗽了,睡了一覺之後,朦朧的睜開了眼,依舊看到床上擁擠著一個個替她診脈的大夫。
她心說!卧槽,這男人是瘋了吧!
怎麼這麼變態,大晚上不睡覺,找抽啊!
「全給我滾出去!」
曦兒怒了!
丫的,她睡覺,竟然被這一個個的男人用絲線纏腕,診來診去的,還要不要她睡個安穩覺了!
「曦兒,把你吵你了,哪裡不舒服,嗓子痛不痛了?顏看看好不好?來,先喝點水,潤潤可好?」
碧折顏只要一沾著曦兒的事情,就會卑躬屈膝到一種很難相信的地步。
那十幾名的大夫表情都開始有點僵硬了。
「王爺,王妃……」
「恩?!」
「哦,王妃只不過是偶感風寒!」這名大夫倒是聰明了,在N多個大夫都說曦兒沒有病,被悲催的對待之後,他終於說曦兒有病了!
曦兒心中大罵,草,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拍馬屁的男人,詛咒你沒有小JJ!生個兒子也沒有小JJ,不對不對,是你沒有大JJ!
如果,這個大夫可以聽到曦兒說的話,相信早就會氣得一口氣上不來趴在地上了。
「好,趕緊開方子,還有,今天是誰伺候王妃的?」
碧折顏將今日伺候曦兒的那些人,洗漱的丫鬟、做飯的婆子、陪同曦兒溜花園的美俾,還有伺候沐浴的人,總之今日和曦兒有關聯的人,均被叫來。
大家本以為是自己伺候的好,王爺大晚上叫他們來,是準備要打賞他們的。
誰知道,跪在地上,興奮之時,碧折顏掃視了他們一眼后,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讓王妃染上了風寒,你們還有臉活著?全拖出去,男的送鳳曦國,女的送軍營!」
「是——」
「啊?王爺饒命啊……」
「王爺饒了奴婢吧,王妃救救我們,救命啊!」
「王妃,王妃救命啊,看在奴婢跟著您一場的份上,求您幫我們求求情吧……」
曦兒也沒有想到碧折顏會這樣說,心裡的震撼不比她們小,就算是她再怎麼恨碧折顏,也和這裡的這些無辜的奴才沒關係。
忙道:「算了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還能不清楚?哪裡是染上風寒了簡直是胡說八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回來就鬧騰,鬧騰什麼!」
「曦兒說的是,那全放了?」碧折顏有點心虛的問道。
「不放了,難道要留下睡覺?」曦兒反將了他一軍。
「還不趕緊滾!」碧折顏一聽要留他們在這裡睡覺,眼睛里就開始冒火星子,開玩笑,能讓他們在這裡睡么?
那他還怎麼和他的曦兒親熱?
「還有你們,趕緊都退下!我根本就沒病,鬧騰什麼!」曦兒講明自己沒病,可是剛才那個說曦兒有病的大夫,剛才還沾沾自喜,以為是自己洪福齊天,竟然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不僅沒有被王爺責罰,而且還會因為這事平步青雲。
正自喜,突然聽到王妃說自己沒病,那臉色刷刷的就白了。
她沒病?!很明顯,那就是他診斷失誤,那就是他有病!他完蛋了!
「王爺……」
「你竟然敢詛咒本王的王妃有病,該死的,拖出去斬了!」
碧折顏毫不留情,揮揮衣袖,非常洒脫的趕人,上床,躺在曦兒旁邊,壓倒——
動作快的一氣呵成。
曦兒狹長的鳳眸微微的上挑,那個大夫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不過,誰讓他不誠實來著,為醫者最重要的誠信他都泯滅了,活該!
碧折顏的手指在曦兒的唇上來回的摩擦,啞聲的問道:「曦兒,顏想要嘛……」
那樣子,十足的犯賤!
以為她失憶了,就可以對她這樣了是吧!
以為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可以在床上誘惑她,為他服務是吧!
「是嗎?那你就自己爬上來吧!」
曦兒心中冷笑,切,讓老子伺候你,你做夢!
碧折顏語氣又輕又軟,眉眼含情帶笑,溫柔的趴在曦兒的身上:「你個小東西,讓你自己動一下,真的比登天還難呢,行,你不上來,那顏就自己爬上來好了!」
曦兒慢慢的咬住下唇,實在是說不出讓他滾的話來。
猶豫了片刻,閉著眼,什麼都不打算去想了。
他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讓他傷害兔兔。
她之所以還肯留在他身邊,是因為那日在山洞外,她迷糊中聽到的那個女人的聲音。
竟然是柳施施!
她叫碧折顏叫「主人」!
他們全都被柳施施這個賤女人騙了!
與其說是被柳施施騙了,還不如說是被碧折顏耍了。
竟然引導著他們去了鳳凰樓,遇到了柳施施,聽了她所謂的一派胡言,而且還那麼信任的將兔兔留在了那裡!
她想要確定的是兔兔被他弄到哪裡去了。
她心裡清楚的很,碧折顏即便是再狠,也不會對兔兔下狠手,他還懷著自己的孩子,他不敢!
她料定了他不敢,因為他如果那樣做,她就算是死都不會放過他!
「曦兒,你好不專心哦……」
碧折顏一手扣住曦兒的腰間,另一隻手攀附在她的胸前。
不斷的加深那個痴纏的吻。
「恩唔……」
「好乖,曦兒乖……」
碧折顏含糊不清的吐出了那幾個字,吻得更加的深入了。
直到兩個人吻得差不多快要喘不過去來,碧折顏才戀戀不捨的退了出去。
此時曦兒的臉頰早就變得通紅,眼神卻是格外明亮的,斷斷續續的問道:「你還不快點?」
快點解決完,她可不想和他磨蹭。
她覺得噁心的要死!
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顯露出她噁心的樣子,而是媚眼如絲的勾著碧折顏的脖子,仰頭道:「快點嘛……」
「曦兒,曦兒,我的曦兒……你聽不聽我的話?」
「當然啦,你不覺得我很聽話?」
「倒不是,只不過我想確定一下!」碧折顏抱著她,蹂躪一下她的唇角。
「然後呢?」
「無論我說什麼,曦兒都會乖乖的做嗎?」
「是!」
「很好,好乖!」碧折顏在曦兒的額頭親了親,手一伸,輕輕的將曦兒的腰帶鬆開,露出秀色可餐的柔軟。
「那說句好聽的給我聽聽!」
曦兒鄙視的瞅著他,什麼?還得了便宜賣乖,不行,她笑的燦爛,卻一把揪住了碧折顏的腰肢,狠狠的壓在了床上,反壓住了他。
碧折顏有點懵。「幹什麼?」
「說句好聽的給我聽聽,我就告訴你我要幹什麼!」
「曦兒,可是……我不會啊……」碧折顏臉色一紅,羞答答的說道。
曦兒正騎在他身上呢,他怎麼能不臉紅?
「哦?你不會……那好吧,那睡覺吧!」曦兒冷不丁的就要滾下來睡覺,碧折顏急了,抱著哄道:「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碧折顏眨了眨無辜的小眼,笑的有點茫然,月光朦朦朧朧的照在了他的側臉上,竟然襯托的他萬分的妖異。
曦兒心頭猛然一跳,好似受了蠱惑一般,竟然將臉蛋貼了上去,緩緩的吻住了那嬌軟的唇,溫柔如水般的低喃道:「快點說……」
「曦兒,顏喜歡你,顏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呢?」
曦兒親吻的動作微怔,動作突然變得狠厲而霸道,野性的撕扯掉了碧折顏身上的衣物,將他剝凈。「喜歡我,那我也好好喜歡喜歡你!」
「啊——」碧折顏發出了一聲難以承受的吼聲,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