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凡
「然之兄。」秋然之才走到門口,迎面就走來一個彪形大漢,本來長的就不好看,右臉還趴著一條由眉毛延伸到嘴角的疤痕,更是讓他徒生出幾分醜態。
秋然之看了一下他的臉,在心裡冷笑,還真是物以類聚,他沒有一張好臉的秋然之,果然只配和刀疤這樣的混混成為朋友。
胡思亂想間,綽號為刀疤的男人已經走到他身邊,眉飛色舞地問:「聽說你有一票大生意等著兄弟一起干,你真夠義氣,不愧四年前我們結拜成兄弟。」
秋然之下意識地朝房間里看了一眼,不答反問:「你那裡到底有多少人?」身份確定后,他不想再拖下去,成敗在此一舉一舉。
刀疤男剛想順著他的目光朝房間看去,被他擋在了門口,朝他伸出一隻手,「這次干好了,你能賺這麼多?」
「五十萬?」刀疤男撇撇嘴,不滿意的小聲嘀咕,「才五十萬,我還以為多大的一票,我頂多只能派五個兄弟過來。」
「刀疤,你給我聽清楚了,這票要能成功,五個億隻是最保守的估計。」秋然之冷冷瞥了他一眼,忽然很後悔四年前和他這樣鼠目寸光的人稱兄道弟,應該找個更實務一點的。
「五個億!」刀疤男下巴差點當場掉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著秋然之,「你沒騙我吧?」
「如果我告訴你,我身後房間里關著的是慕安之的老婆和他兒子,你覺得值不值五個億?依我看,恐怕連五十個億都值!」
刀疤男人一愣,隨即頻頻點頭,「如果真是慕安之的老婆和兒子,哪值五十個億,只怕算是無價寶了。」
他雖然只是在道上混混的,但是城裡誰最有錢,他比一正道上的人都清楚,繼容氏徹底瓦解后,A市最有錢的當屬後期之秀的「AY」。
不管AY以前到底是誰的,現在都是房間里那個女人的,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乖乖,刀疤男在心裡默默算了下,這個數字龐大到他差點當場腿軟。
「然之兄,我現在馬上去調遣人馬過來。」
秋然之點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看,很不耐煩地說:「你最好快點,如果不出意外,半個小時候慕安之就會到這裡來贖人。」
秋然之打電話給慕安之時,楚衛國剛好趕到黃泥頭,當看到站在慕安之身後的女人,一雙眼睛越睜越大,短暫錯愕后,大步朝她走去,聲音壓抑不住的顫抖著,「宛墨……真的是你嗎?你沒死?」
即便身形面容早變得徹底不同,但,只一眼,他還是認出了她。
秋宛墨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楚衛國,大概是覺得現在的她已無顏看故人,下意識地低下頭,沒開口說話。
「你怎麼會在這裡?」楚衛國一把拽上她的手,發現粗糙到都能把他手劃出血痕,頓時滿臉痛楚,「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了?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慕海生對外說你死了?」
正在接電話的慕安之皺了皺眉,回頭對著他們就是訓斥,「能不能安靜點!」
楚衛國大概猜到容顏被劫和誰有關了,定定看著始終不語的秋宛墨,「當年被大火毀容的孩子,並沒有死,這些年,你一直在照顧他!是他劫持了丫頭!」
秋宛墨依然沒說話,她用她的沉默,給了肯定的答案。
天吶!難怪慕海生這個大忙人會有閒情逸緻待在A市,原來……
楚衛國頓時覺得天旋地轉!
這時,慕安之已經接好電話,他看也不看身後人,頭也不回的朝停在村口的車走去。
楚衛國跟上去幾步,不知想到了什麼,在走出去幾步后,又折回來,當把不敢面對他的女人拉在手裡后,這才大步朝汽車走去。
把秋宛墨推到後座上,楚衛國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看也不看她,徑直問慕安之,「電話是他打來的,怎麼說?要錢還是要其他的?」
「他讓我一個人去西郊的鐵廠。」慕安之眉心擰成一團,車開的飛快,彷彿他晚一秒鐘,容顏和孩子就多一份危險。
秋然之徹底瘋了,他真的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前面你們下車,我一個人去。」慕安之沉聲道。
「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楚衛國當即表示反對,「我更不放心丫頭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顏顏,她懷孕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秋宛墨忽然插上話。
楚衛國已經不知道自己再次面對她會是什麼樣的感覺,這種五味陳雜的味道,他自己也說不清,明明為了那個女人當了逃兵,為了她這麼多年沒再愛過其他女人,再次看到她應該欣喜若狂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尖酸無比,「連我個粗枝大葉的男人都看出她懷孕了,也虧的你還沒看出來,呵呵,看來即便都是自己生的,也分三六九等,一個養到七歲就放任不管,還有一個卻皇帝一樣的小心伺候著。」
秋宛墨臉色白了又白,渾身都在顫抖,「不是的,兩個孩子我一樣愛,只是……」
「只是因為安之當初沒被毀容,所以你覺得你這母愛對他來說,有沒有都不重要。」楚衛國繼續諷刺。
「不是的,我離開安兒不是你說的那樣。」秋宛墨自殘似的緊緊咬住下唇。
「那是什麼原因?」楚衛國繼續冷笑,「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心狠的母親,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安之時,他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躲在牆角里,你知不知道……七歲的他連三十斤都不到!」
「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秋宛墨泣不成聲的哀求著。
楚衛國轉過臉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不忍,嘴卻沒有這麼輕易放過她的意思,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慕安之已經把車靠邊停下,「黎叔,你先去扶她下車,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尾燈,楚衛國馬上收回手,不屑再多看身邊的女人一眼,更不屑和她有任何肢體上的接觸,安之說不讓跟著,他只能偷偷跟過去,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早把他當成了親生兒子。
「衛國。」秋宛墨在身後叫他。
「什麼事?」楚衛國很不耐煩,頭都沒回一下。
「我大概知道然兒會把顏顏帶去哪裡。」
「哪裡?」
「你帶我一起去。」
楚衛國終於轉過身,看著她帶著期待的眼睛,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好。」
「大哥,一輛賓利開過來了。」站在門口的小兵婁子,匆匆跑來報告。
「是黑色的賓利嗎?」秋然之看看自己的指甲,親耳聽秋宛墨說他不是慕家人後,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年那把火,只是燒毀了他的臉,一切都是慕海生故意的。
慕海生,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要這樣對我,我絕不放不過你,我要把你加在我身上的所以痛苦,都轉嫁到你兒子身上。
我要看著他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我要你慕家在今天就斷子絕孫!
「跪啊,你怎麼不跪!」破舊的廠房裡,一群手拿棒球棍的男人正圍著一個相貌清俊的男人。
不錯,那個神情從容,明只有危險,還是單槍匹馬走進來的男人正是慕安之。
他抬頭朝說話的人看去。
只一個眼神,人群里立刻發出驚嘆聲,「這是男人嗎?怎麼長的比女人還好看。」
「啪!」說話者,腦門上立刻招來一拳,「你他媽的再給老子廢話,今天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刀疤男走到一群黑衣人中間,挑釁似的狠狠白了慕安之一眼,忽然,他起了壞心,環顧身邊二三十個小弟,冷笑道:「等會房間裡面有一個,如果你們覺得不夠的話,眼前這男人也可以給你們。」
「真的?」有色心四起的猥瑣男,對著慕安之擦了下口水,娘的,長成這樣的男人豈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刀疤男朝後退了一步,同時兩手朝前一揮,「真的。」
由始至終,慕安之面色都沒任何變化,除了當他們說到噁心那段時,垂在邊上的手緊緊握成拳,狹長的丹鳳眼迸出嗜殺的寒光。
「秋然之呢?」他深吸一口,讓自己平復心緒。
刀疤男面色一僵,「你管他幹什麼,慕安之說吧,要我放了你們你的女人和兒子就朝我跪下磕三個響頭,然後叫聲大爺,外帶著給我五十個億,我就放了你的女人,不然的話……」
「哼哼……」他開始冷笑,彷彿五十個億已經到手了。
慕安之挑高眉角,眉眼處那顆硃砂痣越發艷麗,「五十個億,你胃口不小,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命去花。」
「你敢諷刺我!」疤痕男朝後一伸手,等朝慕安之衝來時,手裡已經多出把明晃晃的砍刀。
慕安之感覺到冷風,身子朝邊上微微一偏,順利躲開他的進攻,不僅如此,還讓刀疤男差點自己摔倒了。
「媽的!」刀疤男覺得很丟臉,朝四周一看,咬咬道:「都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上。」
圍觀的一干混混,親眼看到慕安之的身手,準確的說,他還沒出手,自己的老大已經一個踉蹌,差點倒到地上,都開始心生退意,關於慕安之的身手,他們可是有所耳聞的。
特種部隊,能文能武的正團,豈是他們能打的過的。
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是沒一個敢當出頭鳥,刀疤男冷眼掃過,加大誘惑,「誰第一個上,並能砍到慕安之的,以後就是我虎頭幫的二當家。」
人群里發出一陣喧嘩,有人已經蠢蠢欲動。
刀疤男看還是沒人衝上前,又咬牙追加誘惑,「我將還會分給他一個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果然沒錯,剛才還寂寂無聲,你等我,我等你的一幫混混,轉眼,舉起手裡的西瓜刀,喧囂著朝中央的男人跑去。
慕安之是誰?
在這座繁華到極致的城市,估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他絕非浪得虛名,一腳掃去,五六個黑衣人已經倒地,再凌空一跳,七八個黑衣人又哭爹喊娘的撞到牆上。
刀疤男一看形式不妙,轉身朝後面的房間跑去,「秋然之,快開門!」
房門緊緊反鎖,任他喊破了喉嚨,敲到手發疼,裡面也絲毫沒任何動靜。
他回頭一看,慕安之正邊理著衣袖,邊朝他走來,面如冠玉,神卻似修羅。
「你別過來啊,我警告你……」刀疤男緊緊貼在門上,顫抖著做最後的掙扎,「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
慕安之看著他,忽然勾唇笑了笑,眼底卻殊無半分笑意,始終陰穆一片,「說,秋然之在哪裡?」
「大哥,我砍到慕安之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忽然,慕安之看到本來瀕臨絕望的刀疤男,驟然鎮定了下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剛要轉身,耳後就傳來這樣一句帶著狂喜的聲音。
他大意了,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那扇門上,忘了身後……
也許,這就是應了那個說法,人不是神,終究有每個人致命的弱點,而他的弱點就是……
「安兒……」一直沒感到疼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慢慢轉過身,入眼的是,渾身是血的秋宛墨用盡最後的力氣朝他伸出手,「原諒媽媽好嗎?媽媽真的錯了……」
慕安之臉色慘白慘白,轉身接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唇角控制不住的顫抖著,「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真的?」那雙死寂一樣的藍眼睛發出臨死前迴光返照的亮光,伸出手,很艱難的摸到兒子臉上,「你真的沒恨過媽媽?」
「不恨,我真的從來沒恨過你,哪怕是知道你離開我的原因,我也只是很傷心。」堂堂七尺男兒,雙膝一彎,跪倒在瞳孔漸漸擴散的女人身邊,眼眶通紅。
後到一步的楚衛國一走進破舊廠房,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接著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腳踢飛秋宛墨身後,因為害怕,渾身顫抖的小痞子,蹲到秋宛墨身邊,「宛墨,你忍著,我馬上打120。」
「不!」秋宛墨阻止他,用最後一點力氣拉住他的手,早淚水盈滿眶,「衛國,其實我不是個好女人,一直都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二十幾歲就能爬上處級嗎?」
楚衛國跟著哽咽,輕嘆一聲,安慰著拍拍她的手背,「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不管怎麼樣,你始終是我心目中曾經那個溫柔善良的宛墨。」
秋宛墨朝他笑了笑,轉過臉看向慕安之,「好孩子,其實二十九年前的事,我只是說了一半實話,然兒的父親,其實不是什麼醉漢,而是我以前的領導,慕海生一心想在官場上混出個名堂,漸漸冷落了我,我的領導就是在那時走進我心裡的,其實,我能這麼快升為處級,多多少少也和他有點關係……」
慕安之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再不讓她說出來,只怕真要死不瞑目,沒說話,神情忍痛的聽著。
「呵呵……」她自嘲地笑笑,有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慕安之虎口上,「其實我早知道自己懷上孩子了,可笑的是我居然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為了留下孩子,也是為孩子出生后不是慕海生的做打算,我故意設計出自己被人強暴的樣子。」
慕安之抱低頭看向虎口出的那滴眼淚,再次聽到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他心裡已經沒有過多的震駭,只是安安靜靜的,讓她把心裡的秘密說出來。
「我沒想到會有那麼離奇的事發生,兩個孩子,居然各屬於一個男人,剛好,那時我的老領導和老婆離婚了,他找到我,也許是血脈關係,他第一眼就認出然兒是他的骨肉,當即表示讓我和慕海生離婚後跟他……」
她顫抖著手,艱難的抬起,再次摸到慕安之臉上,「我讓他給我時間考慮一下,卻沒想到,他會對你動了殺機,慌亂中,我抱起了比較危險的你,結果……算是報應,他害了自己的兒子,時候我告訴他,孩子毀容了,他對我說不在乎,要我離婚後嫁給他,那時你還小,我捨不得,直到……你七歲那年……」
聽到這裡,蹲在一邊的楚衛國忍不住插上話,「既然你離開安之是為了嫁給他,為什麼過的這麼落魄?」
「我做夢也沒想到,什麼離婚,什麼不嫌棄都是他騙我的,當看到毀容的然兒,他馬上翻臉不認賬,這時我才知道,原來,他根本沒離婚,騙我離婚了,只是因為他老婆沒給他生兒子,從頭到尾,他只是想讓我幫他生個兒子,而且是帶著混血基因,看起來要更漂亮一點的兒子。」
秋宛墨說到這裡,忽然咬牙切齒,那張和美麗沾上任何邊的臉布滿狠毒。
「當年那把火既然不是他做的,為什麼要承認?」慕安之抽回自己的手,掩藏起心底的波瀾,是他誤會了自己的父親嗎?
感覺到掌心的空缺,秋宛墨眼底閃過一陣失落,「或許是為了給他自己掰回最後一點顏面,就順著我的謊話,說了另外一個謊話,當年我就看的出來,不管然兒是不是他兒子,他都會善待他,其實是我不懂得珍惜,二十多年過去了,我更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難道非要我告訴他,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我騙了他,然後自食苦果了嗎?」
「我不想讓他看我的笑話,更不想讓他看我的報應,我不想!」
「因為你的不想,所以把二十九年前的謊話再說一遍嗎?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沉默了一會兒,慕安之看著秋宛墨的眼睛,滿目表情的說。
「安之,是媽媽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秋宛墨表情凄涼,隨著一聲悶悶聲傳來,更多的血從她胸口湧出,她慢慢朝地上倒去,絲毫感覺不到地面的陰冷,在閉上眼睛前,就這樣滿臉愧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放過然兒,他畢竟是你的弟弟……」
所有的人,不管是慕安之,楚衛國還是刀疤男,又或者是其他的小混混,都陷入巨大的震撼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安之脫下外套蓋在秋宛墨身上,倏地下起身,一把揪住刀疤男的衣領,通紅粉藍,脖子暴起青筋,渾身散發出濃濃的陰戾之氣,「說……」
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鑰匙在哪裡?」
「我……」刀疤男一個哆嗦,空氣里馬上瀰漫著一個騷味,他被慕安之嚇到尿褲子了,「我真的不知道,秋然之讓我去找兄弟,我剛到這裡,你就來了,他應該是在後面的房間里。」
「滾!」慕安之一把甩開他,大步走到房門口,本來想提起腳直接踹門,後來似乎是怕驚嚇到房間里的另外一個人,四下看了看,撿起一個小鐵絲,隨意扭曲了下,插進鑰匙孔,輕輕一轉。
「吧嗒」一聲,隨便著門鎖被打開的聲音,生鏽的鐵門慢慢打開。
「你到底想幹什麼?」容顏看著通過監控傳到眼前的一切,控制不住地吼了出來。
秋然之按下暫停鍵,屏幕上的影像停在慕安之走進房間時,那抹欣長而挺拔的身影是那麼俊美奪目。
他嘖嘖嘴,似笑非笑的看著容顏,「很好看是吧?」
「你有毛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卻沒任何傷心。
容顏不想理他,掙扎了一下,發現手被他反扣在身後拿繩子捆住,很難掙扎,心裡不由一凜,他在慕安之到之前把她轉移了,又在那個倉庫里裝下攝像頭,難道只為看清慕安之的身手。
秋然之忽然走到容顏身邊,單手扣住她的下頜,逼她看著自己,「怎麼樣?你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丈夫的身手吧,傳聞還真不假,一個人能對付二三十個,的確有點本事。」
容顏被他挾固的連話都很難說,唯有用眼神表示自己對他的不屑。
「你敢白我!」秋然之被容顏的眼神懾住,抬起空著的一隻手就想朝她揮去,定定看著那雙不服輸,絲毫不懼怕的眼睛,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瞬間柔和了許多。
高高舉起的手,到最後輕輕的放下,慢慢的撫到女人臉上,低聲喃喃,「知不知道,四年前,你曾經把你的衣服給我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