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戰揚名
西洋人的劍術以刺為主,喬志清避開他的劍鋒,一個壓刀勢,用寬大的刀身砍在他的劍上,順勢腳步向前,掛住斯密斯的腳腕,刀刃朝斯密斯的脖子便揮了過去。
斯密斯顯然是吃了一驚,在他的眼裡,黃種人從來都是不堪一擊的,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確有這般大的氣力,見喬志清的牛尾刀揮來,身子急忙後退,但即可便被喬志清的的右腳掛倒在了地上。
喬志清一鼓作氣,俯身便用用刀尖朝斯密斯的胸口刺了上去。
斯密斯樣子滑稽的躺在地上,急忙閃避身子,躲過刀尖,右手揮劍一刺,便中在喬志清的小腿之上。
喬志清慘然一笑,崴著腳往後退了幾步,方才全力出擊,只求速戰速決,已用盡的力氣,只怪身子太過柔弱,穿越前的喬志清整日里遊盪於煙花酒肆之中,哪有什麼勇力。
沒等喬志清緩過勁來,斯密斯舉著佩劍便朝他刺了過來,喬志清匆忙撤了左腿扭身躲開,沒想到那只是一個虛招,沒等喬志清立穩,斯密斯站起身子再次出劍,直刺喬志清的胸口。喬志清匆忙刀口向下一格,腰刀重重的在甲板扎了下去。斯密斯的身子朝下一彎,牛尾刀便挨著長劍划拉下去,發出嗞嗞的刺耳聲。
喬志清趁勢右腳跺地,飛起一腳,左腳直踹斯密斯的喉嚨,斯密斯匆忙躲閃,但還是被喬志清重重的踹在了臉上,一時腳下不穩,跌坐在了甲板上。喬志清哪裡會再放過這個機會,拔出腰刀,掄圓了便朝斯密斯砍去。
千鈞一髮之時,只聽「砰」的一聲槍響,英國士兵的槍口冒出一絲的火星,喬志清右臂中彈,身子一退,鋼刀擦著斯密斯的胯部砍在了甲板上。
「三少爺」
王樹茂大吼了一聲,扶住了喬志清的身子。眾鏢師紛紛拔出了腰刀,眼睛中噴出了怒火,方才喬志清可算是給大清國爭了口氣,大家長舒了口氣,早已不在乎什麼生死。
英國士兵們也紛紛端起了槍口,雙方頓時劍拔弩張,船上充滿火藥的味道。
斯密斯狼狽的扶起了身子,重重的給喬志清敬了個軍禮,用標準的倫敦腔致歉道,「你是大清國的英雄,我輸了,我對我國士兵的行為表示慚愧,如果你願意,我們的軍醫可以為你治療傷口。」
喬志清的右臂不斷的朝外趟著鮮血,頭上冒著熱汗,咬著牙齒一字一句的回道,「不必了,閣下的好意我記下了,我中華名醫無數,我還死不了,還望閣下記住,不要再在我中華的土地肆意而為。」
斯密斯紅著臉點了點頭,收起了腰刀對剛才開槍的士兵喝罵了幾句,一伙人踏著搭板回了軍艦。
英國士兵撤了搭板,袁榆生才邁開哆嗦的雙腿連忙跑了過來,「喬大哥,你的傷口怎麼樣?」
「沒事的,還死不了。」喬志清咬著牙回了一句。
此時的英法聯軍裝備的還是老式的前膛槍,雖然已經把前膛槍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但遠沒有幾年後出現的毛瑟槍的貫穿力厲害,不過也在喬志清的胳膊上留下了洞大的傷口,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色的袍子,喬志清因為疼痛,神智也開始有些迷糊。
曾紀靜和曾紀芸方才趴在床艙里一切都看在眼裡,都是嚇得香汗淋漓,邁著小步子跑到了喬志清的身邊,不知道為什麼都嗚咽的哭了起來。
貨船掠過橘子洲頭,岸上的一處楓樹林里,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大哥,還動不動手?」黑衣人身後的一個壯漢輕聲問道。
黑衣人右手一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用了,那小子算是一條漢子,我們不能窩裡斗讓洋人看笑話,收了大炮,回去我會向英王解釋的。」
「是」
壯漢應了一聲,一伙人消失在了楓林里。
喬志清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陽光透過窗戶暖暖的照在了床上,讓人恍如隔世。
看的出來,這裡是哪家小姐的閨房,桌上、茶几上全是女孩子喜歡的飾品玩意,牆上掛著不知名的山水字畫,身下紅木大床上的寢被裡還透著女兒家特有的體香,一聞下便讓人心曠神怡。
「喬大哥,你醒來了。」
喬志清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只見曾紀芸端著茶碗從屋外走了進來,驚喜的盯著喬志清大喊了一聲,王樹茂也在門外探頭看了一下,依舊冷著臉又筆直的在門口站好,一路上喬志清很少見王樹茂笑過,大概習武之人已經氣定神閑了。
「這裡是哪裡啊?」
喬志清抬了抬打著繃帶的胳膊,吧嗒了下乾澀的嘴唇。
「這裡是長沙的府衙,你中槍后就昏迷了,府裡面實在沒有什麼乾淨的地方,我就讓他們把你安排在我的閨房裡了。」
曾紀芸莞爾一笑,止不住的紅霞滿面。
喬志清苦笑了一聲,也不回話。怨不得一陣陣的香氣逼人,原來是曾紀芸的閨房,這個小丫頭還是挺用心的,可惜她是曾國藩的女兒。
他對曾國藩一點好感都沒有,別的先不說,南京城破之時,屠殺手無寸鐵的婦孺百姓五十多萬人,其手段令人髮指,比起後世的倭寇有過之而不及,還美其名曰亂世需用重典。」
「喬大哥,我服侍你用藥了,郎中說幸虧你命大,子彈要是再傾斜一點,你的右臂就保不住了,把我嚇個半死。」
曾紀芸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傷口複發,急忙把湯藥端了過去,紅唇微動,吹涼了些,小心的伺候喬志清服下。
「好點了嗎,喬大哥?」曾紀芸著急的又問道。
喬志清點了點頭,心亂如麻。
「喬大哥,你昏迷的時候嘴裡面一直喊叫著蒼老師、蒼老師,這個蒼老師是你的師父嗎?」
曾紀芸一邊給喬志清喂著藥水,一邊好奇的問著。
喬志清一口藥水沒咽下,聽她這麼一說,只嗆得眼淚直流,尷尬的回道,「對,是我的師父,也是天下男人的師父,在我們家鄉的男人都很喜歡她,她為了人類最偉大的事業奉獻了自己的青春。」
喬志清在大學時經常溫習蒼老師的功課,這才落下了毛病,一昏迷的時候便喊出來蒼老師的名字,為此還被同學嘲笑了好幾次,沒想到穿越了還沒改掉。
曾紀芸一聽便眼露憧憬,小臉正色的說道,「我以後也要成為蒼老師那樣的人,授業育人。」
喬志清盯著曾紀芸的胸脯苦笑了一下,滿口應道,「好,你再長大點才可以,現在還不是時候。」
曾紀芸認真的點了點頭,彷彿真的要為人類奉獻自己青春了一般。
「芸妹,我想出去走走,躺了一天我的腰都要酸掉了。」
喬志清服完了葯對著曾紀芸請求道。
曾紀芸伸出小手在他的額頭輕輕一摸,細想了下回道,「好吧,燒已經退下去了,出去走走也好。」
喬志清興奮的連忙翻起了身子,卻忘了胳膊的傷口,一下子便疼痛的心如刀絞,又朝後摔了下去。
曾紀芸連忙扶住他的身子,但吃不住力,重重的壓在了喬志清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對,相距不過半寸,彼此的呼吸聲也聽的輕輕楚楚。
曾紀芸閉著眼緊張的哆嗦了一下,推開了喬志清,迅速的扶起了身子,捂著小臉就跑出門去。
喬志清苦澀一笑,慢慢的坐起了身子,收拾下衣裝。
「喬大哥好福氣啊。」
曾紀芸前腳剛走,袁榆生後腳就邁進了屋裡。
喬志清輕笑了下,「賢弟何出此言啊,哪裡來的福氣。」
袁榆生壞笑著說道,「平日里芸妹妹的閨房外人是不得入半步的,昨日卻讓大哥在她的閨房裡養傷,盡心儘力的侍奉,大哥就不知道為何嗎?」
喬志清微笑著轉移話題道,「你三人現在已經安全返回長沙,我要要儘快返回了,今日便與兄弟祈行,望弟莫在強留。」
「這麼快?大哥受了槍傷,在路上奔波怕是不便,不如養好了槍傷再走。」
袁榆生有些意外的皺了下眉頭極力挽留。
喬志清堅持道,「不用了,如今已經耽擱了好幾日,喬家的安危全系在為兄的身上,為兄必須儘早返回才是,再也逗留不得。」
袁榆生沉默了下,回道,「那也好,既然兄長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久留,我這就下去安排,只是還望兄長待會見我岳父一面,昨晚我已經將兄長的事迹向我岳父稟明,他對兄長可是萬分稱讚。」
「這樣也好,那有勞賢弟了,只是賢弟莫要忘了你我的約定。」
喬志清提醒了一句,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這趟來可不是為了白送人情的,先把軍火拿到手才是。
袁榆生大笑了一聲,回道,「大哥放心就好,我自有主張,那兄長稍做一下,我岳父午時便在正堂等候兄長。」
喬志清點了點頭,心裡暗自盤算著怎麼應付那個老狐狸,史書說曾國藩有相面的本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袁榆生出門后,喬志清跟著走出門去,王樹茂和五個鏢師站在大門兩邊侍衛,顯然是一夜未睡,眼裡布滿了血絲。
喬志清心裡感動了下,吩咐王樹茂道,「王大哥,你們進去休息一會吧,下午我們便上路離開。」
王樹茂憨厚的笑了一下,搖頭道,「無事的,我們已經習慣了,三少爺沒事就好。」
喬志清笑著不知所問道,「王大哥,如果有一天我要做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你願不願意放下鏢局的生意跟著我?」
王樹茂愣了一下,轉瞬又堅定的回道,「三少爺有事吩咐就好,上刀山下火海,王樹茂在所不辭。」
喬志清感激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暗自思忖道,古人到底是重情信義,不過是一路的交情便可以將生命交給對方,比起自己那個年代的人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別,丟失掉祖宗的傳統,當真是華夏子孫的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