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殘酷現實
那真的鬼牌呢?
許可和程德東的心裡都在暗自問著,這個才是現在案情的關鍵所在。
終於老叫花子給出了答案:「在我逃離鬼社那場叛亂的時候,那冥王鬼牌便丟了,至於落在了什麼地方我也不記得了,後來返回頭去找過,卻沒找到。」
許可苦笑:「也就是說,那塊冥王鬼牌已經不知下落了?所以當聽說莫不冤手裡有一塊冥王鬼牌的時候你們就忍不住出手了,你們擔心莫不冤拿出來的是一塊真正的冥王鬼牌,對么?」
老叫花子和灰衣老者都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是這麼想的。
程德東說道:「如此一來,不是極有可能那鬼牌早已被人拾去了,那樣的話,也很有可能財寶已經讓人家捷足先登了。」
老叫花子卻不然:「那倒是不會,若是沒有解開藏寶圖的謁語的話,拿到那鬼牌也沒有一點的用處。」
「謁語?」彭喜好奇地問。
老叫花子說道:「是的,拿到鬼牌,想要看懂那藏寶圖,沒有謁語是不可能的。」
「鬼牌丟失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灰衣老者回答道:「只有四、五個人知道,莫不冤不在其中。」
許可又問:「這四五個人都可信么?」
「這個……」灰衣老者看了老叫花子一眼,老叫花子也不好作答。
人心險惡,經歷了鬼社兩次巨變的他對於人心已經看不透了。
許可說道:「謁語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對嗎?」
老叫花子重重地點了下頭:「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事關重大。」他歉意地看了看灰衣老者,灰衣老者說道:「這原本就不是其他人應該去打聽的,包括我。」
許可皺起了眉頭,老叫花子猜到了許可的心裡在想什麼:「你是不是覺得這回莫不冤想要釣的不是鬼牌,而是謁語?作為鬼差,他倒是知道那藏寶圖是需要謁語才能夠看懂的,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猜測,我一直都在懷疑,那鬼牌是不是已經落入了某個知情人的手中。」
許可確實是這麼想的,就連程德東也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拿到了鬼牌,卻需要謁語才能夠看懂那寶藏到底是藏在什麼地方的。
這才是為什麼他們想要引出冥王的原因,除了冥王自己,誰都不知道那謁語到底說的是什麼。
許可說道:「如果我是你,我就會不為所動。」
「可是那筆寶藏不能落入日本人之手,雖說我掌握著謁語,誰知道又會不會有人能夠從那圖中發現些什麼。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把那鬼牌給奪回來,不然我對不起石家的祖宗。」
老叫花子一臉的大義,許可也為之動容。
他說得沒錯,不管怎麼樣這財富不能夠成為日軍侵華的軍資,真要那樣的話,作為石達開後人的老叫花子一定會氣得吐血。
「可是你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程德東問道。
老叫花子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是風燭殘年了,也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就算是拼了一死,也不能夠讓小日本得逞。」
灰衣老者也說道:「這次我們來就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一死也得把這件事情給了結了。」
許可和程德東三人不禁對這兩個老人肅然起敬。
許可說道:「需要我們做點什麼你們就說吧,但凡能夠做到,我許可義不容辭。」
老叫花子眯縫著眼睛輕聲說道:「還真有一件事相托。」
「請講。」許可正襟危坐。
老叫花子湊近了許可:「我想把那幾句謁語告訴你。」
許可嚇了一大跳,忙說道:「這怎麼能行?」
老叫花子的手一把搭在了許可的肩膀上,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切莫在拒絕,雖說我不想讓那財富落入日本人之手,但是這筆財富對於華夏抵抗日本人的侵略來說卻能夠起到的一定的作用。我不知道這一次我能不能平安逃脫,所以我要你讓住謁語,然後答應我一定要把那鬼牌找到,讓這筆財富用到抗戰上去。」
許可沒有再說什麼,他的內心很是感動,堂堂鬼社的冥王竟然有一顆拳拳愛國之心。
灰衣老者也用力地點了點頭:「想當年八國聯軍侵我華夏,我泱泱大國竟被魑魅魍魎踐踏,真是奇恥大辱,所以小兄弟,你就應下來吧,這也是我們天國後人最大的心愿。」
雖說老叫花子的聲音不大,卻並沒有避開程德東和彭喜,他知道許可能夠帶著他們一起來,說明都是許可能夠信得過的人。他這麼謹慎不過是害怕隔牆有耳罷了。
程德東和彭喜也很是感到,程德東輕嘆了口氣,對許可說道:「既然是冥王的一片愛國之心,許老弟,你就答應下來吧,別讓老英雄的心裡有遺憾。」
彭喜也說道:「是啊先生,你就答應了老英雄吧!」
此刻在大家的心裡,老叫花子不再是那個令江湖人膽寒的鬼社冥王,而是實實在在的老英雄。
許可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吧,既然您老這般的抬愛,那我恭敬不如從命。」
接著老叫花子便與許可一番耳語,把那謁語告訴了許可:「可曾記下了?」
許可點了點頭,許可的記性原本就很好,老叫花子說了兩遍,內容也不多,他自然早就已經記熟了。
灰衣老者說道:「許老弟,記住了,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冥王鬼牌,讓這筆財富全都用到對付日本人這事情上,最好能夠把它送到東北去,給抗聯。」
老叫花子也說道:「對,給抗聯,當局一直不抵抗,寒心啊!」
許可說道:「不抵抗我相信也只是暫時的,一旦戰端再開,退無可退的時候就只能舉國之力與日寇一戰,屆時華夏當全民皆兵,打擊侵略者。」
老叫花子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輕撫著白鬍須微微地點著頭:「你看得倒是比我們長遠,罷了,這事情我們就全權委託於你,至於你怎麼處置你看著辦吧,大原則不變就成。」
一頓飯吃完,大家便撤了。
按老叫花子的意思,他希望許可他們別再摻和這件事情,就讓鬼社的人自己去了結。
許可卻不答應,他放心不下。
最後老叫花子拗不過只得答應了按著許可的計劃去做,臨走時少不了又商議了一番。
「老弟,這件事情你怎麼看?」程德東問道。
「我相信他們沒說謊。」許可說。
程德東搖了搖頭:「我不是說冥王他們,我是說整件事情。」
許可望向他:「怎麼?你有想法了?」
程德東說道:「我還真是有些想法了,這件事情由莫不冤而起,可是莫不冤卻又不想這件事情讓日本人知道,之前我們猜測很可能是莫不冤自己有什麼想法,但此刻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又似乎不大,莫不冤應該不會不知道冥王他們雖然已經被打散了,但實力卻依舊很強大,他用這樣的方式算計冥王,他覺得自己會有勝算嗎?就算他的手下有些人,能夠與冥王相比嗎?」
許可沒有說話,彭喜插話道:「程先生的意思是莫不冤也是一顆棋子,而他的身後一定還有著什麼厲害的勢力么?」
程德東點了下頭:「是的,但這勢力卻不是日本人,那會是誰呢?」
許可和彭喜都沒有回答,程德東自顧說道:「顏萍在這件事情里起到的作用是不是只是我們看到的這些,如果不是呢?許老弟,還記得那天是你親自和我說的對顏萍的懷疑。當時我們懷疑顏萍可能與日本人有關,不過後來我們推翻了這一猜測,覺得顏萍可能是因為新舊鬼社對她的利用使得我們對她產生了錯覺,可是現在看來還有一種可能!」
許可接著說道:「那就是在這個案子里她自始至終都在利用我們,她一直都在為調查科做事,她代表的就是調查科,而莫不冤既然不是真正為日本人干,他又與顏萍有關係,很有可能莫不冤真正的東家也是調查科!」
程德東苦笑,這正是他想說的,只是他覺得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更別說是許可了。
「假如真是那樣的話,真正的冥王鬼牌或許已經落入了調查科的手上,你可別忘記了,顏萍的父親便是那個末殿的閻君,也是那個幫助了冥王逃跑的人。他兩度危機的時候都站在了冥王的身邊,而他也深得冥王的信任,假如說他在亂中盜走了冥王鬼牌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程德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終於停了下來。
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望著許可,他在想,假如自己這樣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許可該怎麼辦?調查科代表的是什麼,是當局。也就是說是金陵方面想要拿到石達開的這筆財富,這事情沾上了官方,許可若是再往上去湊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許可不說話,他的心裡也十分的忐忑,真要讓程德東說中了,那自己是不是該把謁語告訴顏萍,讓她順利拿到這筆財富呢?可是他知道,金陵方面那些官員是什麼尿性,這財富若是用於國倒也罷了,可是如果讓他們中飽私囊,那自己可就成了罪人。
對不起這些太平天國的後代,對不起冥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