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笑言設套有求黛玉
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王夫人流淚嘆道:「這個孽障到底中了什麼毒?林丫頭就那麼好?」
「太太?」襲人有些心慌,「奴才說是說了,還得太太告訴老太太,想個萬全的主意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王夫人幽幽的出聲:「罷了,生了這麼一個孽障,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實在沒法兒。既這麼著,你去干你的。這時候滿屋子的人,暫且不用提起。等我瞅空,回明老太太再作打算。」
說著,仍到賈母跟前。
賈母正在那裡和鳳姐兒商議,見王夫人進來,便問道:「襲人丫頭說什麼,這麼鬼鬼祟祟的?」
王夫人遂趁機,便將寶玉的心事細細回明賈母。賈母聽了,半日沒言語。王夫人和鳳姐也都不再說了。
只見賈母嘆道:「別的事都好說。林丫頭倒沒有什麼。若寶玉真是這樣,這可叫人作難了。」
正說間,丫頭傳進話來,說:「璉二爺回來了。」王夫人恐賈母問及,使個眼色與鳳姐。鳳姐便出來迎著賈璉,同到王夫人屋裡等著去了。
一會兒,王夫人進來,已見鳳姐哭的兩眼通紅。
賈璉請安之後,將到十里屯料理王子騰的喪事的事情說了一遍。
又道:「有恩旨賞了內閣的職銜,謚了文勤公,命本家扶柩回籍,著沿途地方官員照料。昨日起身,連家眷回南去了。舅太太叫我回來請安問好,說:如今沒料到不能進京,有多少話不能說。聽見我大舅子要進京,若是路上遇見了,便叫他來到咱們這裡細細的說。』」
王夫人聽畢,流淚不止。鳳姐勸慰了一番,「請太太略歇一歇,晚上來,再商量寶玉的事罷。」說畢,同了賈璉回到自己房中,告訴了賈璉,叫他派人收拾新房不提。
薛家那邊,賈母便交給王夫人親自去求。寶玉暫被蒙在鼓裡,賈母雖然埋怨他仍舊想著黛玉。但這表兄妹兩個從小又是一起長大,寶玉一心黏在黛玉身上,也無可厚非。只緣分就不是按此來算的。
如果不是明王早看中了黛玉,她倒是極願意兩個玉兒做親的。只不過天下沒有這樣的如果,自然不是她說了算的。
玉兒的心自始至終不在寶玉身上,她也看的明白,偏偏寶玉是個死心眼兒。
事到如今,她若不像個辦法解決了此事,任由寶玉這樣下去,說不準命都保不了。
看著像是丟了魂似的寶玉,賈母心疼之餘,也頗為失望。這個打小寵著慣著的孫子,竟還不如環兒省心。若是他大哥未死,估計倒還好些。這也要怪她,溺愛太過。
第二日,黛玉過來,照常的與寶玉說了幾句話,而寶玉面對黛玉時也依舊比起他人利索很多。
賈母見此,暗暗的搖頭嘆息了一聲。
不過黛玉眼尖,偏偏看見了,以為有事,便問:「老祖宗有什麼煩惱事么?」
「老祖宗是為你表兄這病著急,在玉兒面前,好似清醒了不少,也不像那麼痴傻。可人後,玉兒是沒看見啊!」
這話黛玉也不是第一回聽到,不過之前那些丫頭說了,她都當成沒有聽見。但現在老太太說了這話,她卻不知該如何回了?
賈母托起黛玉的手,道:「玉兒不必為難,老祖宗說這話,也沒有別的意思。他的這病生的古怪,十有八九是因為丟了他的命根子,自然與你沒甚干係。」
「這些玉兒心裡明白,只是每日在此,竟也幫不上老祖宗什麼。看您為諸事煩心,玉兒自然也心生難受。」
一把摟過黛玉的身子,賈母欣慰的笑道:「到底是我的玉兒知道疼人!既然玉兒擔心老祖宗,那現在老祖宗又一事相求,玉兒可答應?」
「您有事直說便是,對著玉兒還說什麼相求?只要能做到的,玉兒自當盡心。」黛玉沒什麼戒心,對著賈母更是有什麼說什麼。
她哪裡知道,賈母正在這裡等著她呢!
「呵呵,有了玉兒這就話,我就放心了。來咱們換個地兒說話去。」
望著笑得很燦爛的老太太,黛玉眨了眨眼睛,忽然心生一種掉進陷阱里的感覺?!
……
一個時辰后,黛玉辭了賈母出來,看著已經開晴的天氣,卻怎麼也舒暢不了。
「姑娘莫不是這要答應老太太?要是叫明王殿下知道了,定然會發脾氣的。」紫鵑提醒道。
靈央撇撇嘴兒,「這還用說么?即便是假的,爺也不會允許已咱們姑娘的名頭來做事,何況還與那寶玉有關。」
黛玉無奈道:「靈央我可囑咐你,可別把這事說出去,你們爺那裡也不許說。老祖宗不過是想救寶玉,而且我也沒有一下子就應下來。你們又何必著急?」
「姑娘是要唬我們讀書少么?老太太故意套您話,但我們沒聽出來么。而且你這樣說了,最後八成是會答應的。就是我不去通知,爺遲早會知道,到時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呢!」靈央說的言有戚戚,故意做可憐狀。
黛玉見了,頓時哭笑不得,打趣靈央道:「跟雪雁待一起久了,越來越不著調了。你放心,此事我會認真考慮的,必不叫你為難。」
走到園子這邊,才突然發現手絹忘在賈母那邊了。於是叫紫鵑回去取來,自己和靈央慢慢的走著,一邊等她。
剛走到一處山石背後,忽聽一個人嗚嗚咽咽在那裡哭。
黛玉煞住腳聽時,又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也聽不出她哭著叨叨的是些什麼話。心裡甚是疑惑,便慢慢的走過去。
靈央連忙跟上。
等轉過山石后,卻見一個濃眉大眼的丫頭蹲在那裡哭呢。
黛玉一開始只疑府里這些大丫頭有什麼說不出的心事,所以來這裡發泄一下。
走近待見到了這個丫頭的面目,卻又好笑,因想到:「看起來像是哪個屋子裡的粗使丫頭,怕是受了什麼大丫頭的氣,才委屈的在這兒偷哭。」
細細瞧了一瞧,卻是不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