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重返貢多馬爾
給了車夫一個銀幣做為車費之後,在距離貢多馬爾鎮還較遠的一個小山坡下,鳳舞便和沙迦下了車。兩個人登上山坡,從這裡,可以看到那個雖然不是很大,卻記載著小鳳舞的愛恨情仇的小鎮。
就在那座小鎮的外面,長眠著鳳舞的父母……至少是曾經養育過她的兩位親人。山上的草木依然茂盛,林中隱隱傳來野雞的鳴叫,草叢裡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
「那裡就是你的家鄉?」沙迦問道。
「是的,你一定感到很小吧?」鳳舞說道。
「也不算小了,就是太安靜了。不過,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沙迦好奇地看著前方的小鎮,原來身邊這個小魔法師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我們走吧,希望我的房子還在。」鳳舞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三年的時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那幾間老房子就算是倒了,也沒什麼稀奇。
山路崎嶇,但對於蠻族人來說,走這種道是很輕鬆的。鳳舞也走得很自然,這裡的每一條小路對於她來說都像掌中的紋路那樣熟悉,每一個石子都見證了她的童年。
穿梭在樹林和原野之間,貢多馬爾鎮終於近在眼前,雖然家鄉近在咫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鳳舞害怕地停住了腳步。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鳳舞朝著鎮子走去,鎮子仍舊是原來那幅老樣子,鎮口的樹林稀稀落落的長著幾排白楊,樹身上的疤痕是那些調皮的孩子們留下來的戰績。
鐵匠鋪傳來的敲打聲依然是那麼單調,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去勞動了。從幾座房子里探出各自主婦的腦袋,雖然她有三年沒回來了,但這些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婦女們還是認出了她,而且對她指指點點。
拐過一個彎,前面便是她的家,依然如三年前一樣的破舊,但卻屹立未倒。
鳳舞高興地跑過去,搬開那扇充作大門的木板,對沙迦道:「進來吧,這就是我家。」
沙迦疑惑地走進院子,看了看那兩間東倒西歪屋,撇了撇嘴道:「鳳舞,你家比我家還慘,至少我們家的房子是直立的。」
「可它從來沒倒過。」鳳舞弱弱地辯駁。
「對。」沙迦很是認同地點著頭:「像這種房子,一旦倒了,是不可能恢復的。」
切!說話別那麼值好不好?鳳舞鬱悶地看了她一眼,打開房門。
屋內的一桌一椅都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屋角小櫃里的食物早已經朽壞了,兩個人花費了整整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算是將房間清理乾淨,總算她家裡的東西不多,清理起來也極為簡單。
「鳳舞,你確定這裡能住嗎?」沙迦有些擔心地問。
「放心,我在這裡住了六年了。」鳳舞安慰道。
將沙迦安排好之後,鳳舞從次元袋裡取出一些食物留給她,然後去領主府。
海涅爾家族所居住的城堡里,一名少年正站在陽光下,閉著雙眼,雙手握拳。少年的脊背挺拔有力,赤裸的上身油光閃閃,他的肩膀寬而厚,腰部卻柔韌纖細,形成一個標準而漂亮的倒三角身材。
「嘿!」
一聲吐氣開聲,少年的右拳以閃電般的速度從右腰衝出,就像是平地起了一聲驚雷般,隨著拳頭揮出的淡青色鬥氣衝散了地上的塵泥,在地面劃出一道淺淺的溝槽。
旁邊的一名小廝眼中露出艷羨的神情,這位少年是族長大人的愛子,佩里.海涅爾,他剛才使用的便是家傳的雷霆鬥氣,已經小有所成,準備今年就要去報考迪斯特戰鬥學院。
海涅爾家族做為一個有著古老傳承的家族,自然有許多修鍊鬥氣的密法,佩里修鍊的是一種高階的鬥氣:雷霆鬥氣。
「少爺,您看,那不是鳳舞小姐嗎?」小廝突然低聲叫道。
鳳舞?
佩里順著小廝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小徑上跟著管家走過的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正是三年來音信皆無的堂妹。
「小舞!」
他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那個女孩愣了一下,向他望了一眼,微微頷首,但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距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鳳舞跟在老管家的身後,在走過院子的時候,她也聽到了那霹靂般的聲音,當那聲『小舞』傳來之後,她也認出了那個少年……昔日兒時的回憶又在腦中閃過,不過,她已經不想再回憶了,只能報以冷漠。
她跟著老管家一前一後在書房的門口停下,管家敲了三下門:「大人,鳳舞小姐到了。」
「鳳舞嗎,進來吧。」屋裡傳來天翼的聲音。
管家閃身一旁,鳳舞點點頭,推門而入,然後又將門帶上。
書房裡,天翼坐在書桌後面,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鳳舞坐下,距離的近,看得更清楚了一些,比起三年前,天翼的面容更蒼老了一些,頭髮也白了許多。
「大伯,您找我有事情?」鳳舞問道。
「為什麼三年來連封信都不來?」天翼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大伯,您知道,我不想給您增加困擾。」鳳舞回答道。
天翼默然,當年鳳舞全家被逐出家族,執堅決態度的是長老會,他雖然身為族長,也不能修改這個決定,能夠讓鳳舞母女留在貢多馬爾鎮上生活,他已經盡了全力了。
輕輕嘆息一聲,天翼也知道在這個問題上多說無益,直接說起找她的原因。
事情很簡單,也有些複雜,鳳舞的母親在她尚在襁褓中的時候,便與倫貝爾家族的克雷.倫貝爾訂婚,當時主持訂婚的是倫貝爾家族的老夫人,也就是克雷的奶奶。
老倫貝爾夫人於去年去世,在去世前,她才知道鳳舞家遭遇變故,遺命兒子來貢多馬爾鎮將未來的孫媳婦接到倫貝爾家族,也是存了讓兩個人多加接觸,以便日後成親時,不至於有疏遠感。
暈!這麼狗血的娃娃親也會讓自己遇到,鳳舞有一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你母親沒有跟你說過……或者留下什麼東西嗎?」天翼問道。
「沒有啊。」鳳舞現在是滿腦袋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