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術
那日乾娘帶著柳氏和水亦遊離開之後,水瑟開始了七日後的珍惜假期,也是七日後唯一一天的假期,第二日清晨還要去行水殿學習。琴音也只是叫了水瑟過來,順口問了問這七日所學的東西,而後就張羅著給女兒親自下廚做好吃的去了。
水瑟帶著衍漵來到自己的小院,躲在水池邊上,「衍漵,你可知道乾娘為何讓我七日都待在行水殿?」水瑟坐在假山上看著衍漵,「習術。」衍漵抬頭說道,「呵,據說這個水術只有族長才能習得?」水瑟看了看手掌道,「那是自然,每個種族的法術都只有族長才能得到,不然可就天下大亂了。」衍漵細心的理了理水瑟的衣襟,笑著說道。「那術可是要從小修習?」水瑟拉著衍漵的手說,「正是如此,要修行很長時間呢。」衍漵回道。
「那就奇怪了。」水瑟納悶的說道,「怎麼了?」衍漵見水瑟愁眉不解,便開口問道,「你看著......」水瑟從假山上一躍而下,揮動手臂從袖口裡冒出一股湛藍的水流,另外一隻手對著那水流慢慢張開,忽然間,噴射出來的水流彷彿凝在了空中,而後分解成了顆顆晶瑩的水珠騰空漂浮著,衍漵站在一邊似乎也感到什麼,眉頭慢慢收緊。
水瑟沒有注意其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氣,那隻抬起的手開始如水波般遊動,水珠跟著手的控制,緩緩凝成一個長條,伸展在外面的那頭慢慢抬了起來,彎拱起的那柔軟的身體,搖逸著彷彿一條吐著信子的藍色琉璃蛇,水瑟見蛇已成形,大喝一聲:「去!!」
手上纏繞的水蛇,踏著雲水,本來毫無面目的蛇頭突然變得凶神惡煞,面目猙獰,抽動著從水瑟的手臂猛的甩了出去,而且越來越快,身體也越來越粗壯,水瑟頭上很快滲出汗來,死咬著嘴唇,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衍漵很快也注意到水瑟的情況,連忙嚷道:「小主子,快點收!」水瑟並不理他,水蛇昂著頭直衝天際,那兇猛的頭部竟然長出角來,嘴邊也抽出了藍色的鬍鬚,隨著風在空中飄舞。水瑟因為壓不住氣勢,趕緊用那凝水的手按住抽水的手臂,使出全身的力氣往下帶動,那巨變成龍的水流,呼嘯著膨脹,身上隱隱浮現尖銳剔透的鱗片。
此刻的水瑟已然快到極限了,渾身象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眼見那水龍腳爪成型,鼻息噴霧,就快騰雲了,水瑟卻覺得眼前都開始有些模糊,身上的力氣也將抽盡,乾涸的喉嚨嘶啞的吼道:「封!!」語如鋒刀,橫著划斷了水龍的源頭,但那水龍似乎並不樂意,大眼圓瞪,氣憤的向它的主人露出了尖牙,絲毫不願意就此消失,於是拋起了自己斷尾橫著沖向了水瑟,速度讓水瑟躲閃不及,衍漵一見,趕緊用身體擋住水瑟,水瑟眼裡頓生暖意。
眼見那水龍吼叫著張開了大嘴,把那雙排的利牙完全暴露在水瑟眼中,似乎要把衍漵整吞入腹,衍漵緊緊抱住水瑟,雙目緊閉,深色的長發因為龍捲著風速而高高飄揚,顯得有些無助,水瑟卻是面不改色,回抱著衍漵的雙手背對衍漵舉了起來,兩隻食指交叉,虎口形成了一個圓形,薄唇慢啟,無聲的呢喃,而那水龍因為這呢喃,爆怒的偏離了軌道,貼著衍漵的背部撞上了剛才水瑟落座的假石山上,轟隆巨響....假石山驟然而塌,而水龍也分解成絲絲細雨,從天而降....撒了相擁的兩人一身......
「小主子,你沒事吧。」感覺到沒有危險的衍漵趕緊把水瑟抱在懷裡,神色慌張的上下撫摩著水瑟的身體,「咳,咳...別摸了,再摸真要你負責了。」水瑟感覺身子都要散了,好疼啊,「你...你哭了啊...」本來還想調侃兩句的水瑟突然發現衍漵淡藍色的淚珠掛在腮邊,無聲的哭泣著,「瑟兒...」第一次聽到衍漵喊出自己的聲音,含著濃濃的埋怨,水瑟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心酸,本來戲耍他的心情都沒了。
「衍漵,我好疼哦。」水瑟嘟囔著喊道,掩飾自己的心情,「你可是真不要命了啊。」情緒平復的衍漵嚴厲的斥責讓水瑟乾笑了兩聲,「你若是死了,讓我怎麼和主子交待。」衍漵抹了把臉,抱起她說道,「嘿嘿....」心虛的水瑟只好傻笑混過,萬一真的告訴爹爹,怕是耳根要受挫了哦。
「不過...確實奇怪。」想到剛才的水龍,衍漵盯著水瑟,「恩,我想你肯定能看出來。」水瑟軟在衍漵的懷裡,笑的邪氣:「我覺得這裡肯定有秘密,不然初學的我,怎麼能凝龍?」
「小主子,這事兒由我去查吧。」衍漵摸了摸水瑟的頭說道,「正和我意。」水瑟望著那崩塌的假山,笑的越發開了。
兩人遮遮掩掩好象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整理了水池之後,才去了房間各自清洗,換了身衣服,磨磨蹭蹭的來到用膳房,琴音已經坐在首位了,「瑟兒,你快來,爹爹給你做了魚湯,好好給你補補。」水瑟因為用力過度,渾身虛弱,衍漵只好扶著她來到座位上,一路腳步飄忽,「瑟兒啊,你嘗嘗爹爹的手藝。」琴音只顧著盛湯,沒有發現。水瑟卻強裝笑意,好象很有興趣的模樣,其實早就眼睛打架了,「好啊,瑟兒好餓。」誇張的摸了摸肚子,水瑟腿腳打著顫的爬上了座位。
「衍漵也坐吧,今日不守這些個虛禮。」琴音拉過衍漵,讓他坐在水瑟身邊,衍漵擔憂的看了一眼水瑟,水瑟卻給他使了個眼色,衍漵會意,端過琴音遞上來的瓷碗,一口一口的餵給水瑟,水瑟的胳臂早就抬不起來了,琴音看衍漵照顧的如此周到,欣慰的直點頭:「漵兒......你多大了?」
衍漵手上一抖,答道:「整整17了。」琴音夾了個菜心到衍漵的碗里,說道:「那主子我要從現在開始給你尋個好妻主了。」「漵兒還小,現在時候尚早了。」衍漵放下了湯碗,又開始給水瑟布菜,「還有三年,這期間要好好給你尋一門,若是你看中哪家的女子,可是要說啊。」琴音以為他只是害羞,於是接著說道,「這女子如此稀少,主子都尋不到可心的,漵兒怎麼可能能遇上啊。」衍漵坐的端莊,掏出手帕給水瑟擦了擦嘴角的油水。
「哎,也是,可主子也不能看你孤獨終老啊。」琴音若有所思的嘆息,讓衍漵停住了手,而一旁的水瑟卻露出算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