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在這兒定居?
不知道怎麼去回應她,安泉只能鬆開了摁在她脈門上的手微微嘆息。許久,才開口,「沒有人可以動你,更沒有人會責怪你。扶柳,罪有應得罷了。」
這話脫口而出,安泉不免低聲笑了出來。看看啊,他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君子是嗎?扶柳罪有應得?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口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懷裡寵大的孩子因為這個委屈流淚,他就覺得扶柳被千刀萬剮也是應該的。果然還是自私的啊……
他承認,他在看到扶柳的臉變成那副模樣的時候是有一瞬間的竊喜。小心翼翼的猜測著他的小豆丁是不是恢復了之前俯視天下的力量。對於那個女人焦黑嘩啦啦掉皮的臉,他表示真心沒什麼感覺。所思所想均是豆丁是不是有了能夠自保的能力。
如今證實了她並沒有像華秀冷預測的那樣因為失去魔心而變得平庸,他不知道怎樣形容內心的感覺。高興?釋然?柳暗花明?
總之,不管是哪種,他的丁丁終究沒有失去自保的能力。
他又怎會不知道她,失去所有依仗只能靠他而他又做不到面面俱到的彷徨呢?
「既然你想留在這兒,那我,就陪你住下。」
說完,不等豆丁回答。拉了她就往樓上走,潔癖如妖王殿下,可不要指望他能對樓下這些個據他所說髒亂差的地方多看一眼。
「你你你說什麼?」豆丁被擁帶著走到三樓的時候,暈暈乎乎的才反應過來那人好像貌似說了不得了的話。他怎麼可能說扶柳罪有應得呢?明明在人界的時候教育她要心存善念怎樣怎樣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不是嗎?
「我說,我陪你住。」嘆息著捏捏眉心,安泉對於豆丁時不時的脫線也是醉了,「聽懂了嗎?」
點點頭應聲,豆丁還是怔怔的,「嗯。」
無憂酒肆再大,不過是個酒館罷了。平日里來的都是酒鬼,住店的著實沒有幾個。不為別的,成了妖的存在,哪個不能分分鐘造出一個高大寬敞明亮的住處來?
可是偏生有人就喜歡熱鬧,比如——長眠。這種人完全可以忽略掉,仗著自己泣淚為珠不缺錢花,住在這裡可不就是為了無憂釀的酒么。
除卻這些,樓下住著的可都是一些個暫住的小妖罷了。
兜兜轉轉不過五層,最後妖王殿下終於勉為其難的在一個寬敞明亮窗外還鄰著不大不小湖泊的房間面前停住了。嘆口氣動動手指拿出來傢具用品,終於還是將這屋子布置成豆丁喜歡的模樣。
張大嘴巴愣了許久,豆丁恍然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行為很二很傻比以後慢動作伸出爪子輔助性的合上了嘴巴。
「過來,試試看這個鍵盤順不順手。我叫兔子去人界新買的一套,好像跟你之前用的有點不同。」
豆丁應聲上前摸了摸,不是不同,是太不同了好嗎?比起之前那個中規中矩的鍵盤,她對於面前這個拉風無比打著磨砂還形狀不規則的鍵盤真是愛的無法自拔啊!
果然還是兔子懂她,這麼想著,她坐在轉椅上悠了兩圈表示,「哈哈,我就在這兒定居了!」
在這兒定居,那怎麼也要得到某狐的首肯吧?
「在這兒定居?」
「嗯哼,我現在好喜歡這裡,我對我的人生再次充滿了信心,妖宮那個地方,果斷還是不適合我的思密達。」
周遭的空氣有兩秒鐘的安靜,下一秒,作死的某貓嘿嘿一笑瞳孔放大無辜的湊了上去一把勾住某狐的脖子,「來,親一個,么么。」
「妖宮這個地方,你終歸還是要回去的。」安泉臉色有點臭,當然了,原則性問題好嗎?誰娶了個正兒八經的老婆卻養在宅院外面?
鬆手跳下來,豆丁表示這樣自由的生活彷彿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不管那養父大大心情如何,方正她是小雨放晴了,「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呢么。」
卡擦擦,被戳到痛腳的某隻狐狸終於還是不淡定了,「你連妖后的正裝都穿了你告訴我咱倆沒結婚?」
「我是穿了沒錯,可我們結婚了嗎?」攤手對於某狐的吃癟得意的要死,豆丁終於為這些天的委屈出了口惡氣,「求婚呢?戒指呢?嫁衣呢?教堂牧師伴娘伴郎呢?」
「不說這個,就是中式的婚禮,我們也沒有啊……」摸摸削尖的下巴一臉無辜的思索,某貓大言不慚,「說起來,我貌似跟很多人成親了獨獨沒有你吼~」
寂靜……
寂靜……某貓貌似聽到了指關節摩擦的聲音。
許久,某貓嗷的一聲,「你幹嘛?」
「我們來試試兔子買的床……是不是夠大夠結實……」
後來的後來,豆丁躺屍在那又大又結實的床上裝死的時候,腦袋終於回過神來——我X,這很明顯就是有預謀的啊!誰出門手裡會帶著家電家居日用品啊?
連蟲蟲的玩具都拿了,摸著下巴的某貓轉身出手要卡住那人的脖子。歪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收回爪子亮出鋒利的牙齒湊了上去。
嘗到血腥味還不聽那人慘叫,豆丁終於抓狂抬頭,對上的卻是那人寵溺惑人的狐狸眼。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她乾笑兩聲轉過頭一邊裝睡一邊暗罵老狐狸。
輕笑出聲,某隻偷了腥的老狐狸起身。拿了衣服再次讓豆丁見證禽獸到衣冠禽獸的具體過程。
「我出去了,你乖乖的不要亂跑。」
在他湊過來摸了摸她腦門的時候,豆丁赫然發現——額,貌似她咬的位置……很……
算了,關她什麼事兒?反正正主都不嫌丟人呢。更何況,氣不死那老太太還有那黑臉豬頭瑪麗蘇。想到扶柳,豆丁奸笑,「爹地,那個后媽……怎麼樣了?」
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某風華絕代的狐狸有點綳不住了,「如果你今天還想兌現跟月無憂的承諾,就不要來撩撥我。」
「什麼意思?」豆丁是真的沒聽明白。她挑釁一下,怎麼就跟月無憂扯上關係了。腰側敏感之處被揉捏,她聽到那人如此說,「因為,我會讓你出不了門。」
慌忙扒開他的手,豆丁往裡面縮了縮乾笑兩聲,「啊哈哈,我開個玩笑而已么。后媽什麼的,我還是親力親為好了。」
開玩笑,她答應了月無憂學釀酒,怎麼能言而無信?萬一那老闆娘不包吃包住水電全免了怎麼辦?再說了,對於釀酒,她說起來也是有那麼點興趣的。
滿意的點點頭,某隻狐狸鬆鬆垮垮的扎了頭髮,「扶柳她啊,在太後宮里。焦黑的臉撲簌簌的往下掉渣兒,說不出有多噁心了。估么著,這會兒丹青才回去。」
「好了,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點點頭沒理他,豆丁暗自蹭了蹭被子考慮什麼時候起床去找那老太太的親妹妹。
丹青,會治好扶柳的臉?搖頭把這個念頭趕出去,她暗自告誡自己,這個關你什麼事兒?她要麼貌美如花要麼慘絕人寰,都跟你有個毛關係?
撥弄重新回到她手上的陰陽玉,豆丁抓抓頭髮,算了,還是起床好了。
等到她收拾完畢走出門,對上的就是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怨念的長眠。
「怎麼啦?」被嚇了一跳,豆丁還是本著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想法決定慰問一下,「嫂子不讓你睡?腎虧?腰腹無力?」
「啊!」猛地大吼出聲荼毒豆丁的耳朵,長眠怨念四起,「你,最好自己看著你們家的小傢伙!」
「認床也就算了,還必須聽什麼睡前故事?聽故事也就算了,小小年紀潔癖到變態那是要鬧哪樣?不讓我睡也就算了,你讓你那小寄生蟲欺負我家老婆是怎麼回事兒啊喂!非要我們家小蟄講故事是鬧哪樣啊鬧哪樣?」
正說著,拎著花成蹊走出門的驚蟄也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過來。打了個哈欠往下走,他指指屋內,「小傢伙睡了,司徒,你聲音小點兒,別再把他給吵醒了……」
豆丁乾笑兩聲聽著長眠碎碎念的聲音走遠,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疑惑——尼瑪,妖什麼的用睡覺?弄那兩個黑眼圈兒嚇唬誰呢?
抬腳踏進倆人房裡想要看看自家熊孩子怎麼樣了,兩聲驚叫響徹酒肆。
「小蟄(司徒),你的眼睛……」原來,剛剛倆人對視了一眼往下走好幾,才反應過來各自臉上那倆拉風無比的黑眼圈兒。
房裡據說睡著了的小傢伙攤手無辜,飛快的將手中從老妖婆那裡偷來的眉筆藏到身後。
「刈雯啊,該吃飯啦?」
「你叫我什麼?」一字一頓,豆丁伸手揪過那熊孩子,「小寄生蟲,你都幹了些什麼?」
一本正經無辜良善,蟲蟲眨眨狐狸眼,「我,給他們畫了個美美的煙熏妝~」
好吧,再熊的孩子也是自己生的。豆丁對於蟲蟲的轉變很是不能理解——你不是乖寶寶嗎?你不是一臉高冷綳著小樣兒裝深沉嗎?你怎麼能這麼皮?還有,煙熏妝是鬧哪樣?
「誰教你的?說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