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靈魂互換
鼻尖嗅到青草蓯蓉的味道,轉轉貓眼心下一僵——養父大大的潔癖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如何會帶這麼一身的匆匆回來?還有剛才,他踏過滿地的瓜子殼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本想著賭氣弄亂卧室,如今看來……
不,鼻尖明明是熟悉的身影,耳邊明明是熟悉的心跳。他怎麼會不是狐狸呢?還是他變了,不再有龜毛的潔癖,不再對她寵溺反而愛上另外的女人?
「你在想什麼?嗯?」
「我在想,也不知道我們離開以後,酒肆怎麼樣了。帝辛有沒有表白,老太太有沒有答應……還有那個鬍子拉碴粗獷的酒鬼,難道你不覺得他跟月老闆有一腿?」
刮刮她的鼻尖,鳳眼含笑,面前的人輕啟性感的菱唇,「你呀,有功夫想這個,倒不如好好練你的功。這樣,爹地也不用整天擔憂你跟孩子出了什麼差錯了。」
不,狐狸不應該這樣說。若是天下沒有大亂之前,他或許還會叮囑她好好獃在他身邊。可現在天下已經大亂了,沒有人會在追究他們是不是妖魔相戀,是不是違反天規……
「女媧娘娘失去左膀右臂,應該不會現在動手的……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么。」
見他許久沒有動靜,豆丁抬眸,「我說的不對嗎?」
「呵,對,怎會不對?」揉揉她烏黑的發,鳳眼有些幽深,他湊過去輕啄她粉潤的唇瓣聲音略微低沉,「你不困?」
「……」睜大貓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豆丁垂了眼瞼遮住一切表情,緩緩將白嫩的爪子揉進面前白色的絲綢里。
「爹地,你說,自從我們從鳳鳴山回來這麼多天,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任由那溫軟的手指劃過胸膛,妖王眯眼將她摟的更緊一分,「我啊,當然是抓緊時間練功,還有儘力查找女媧的下落了。」
手指在那凸起了些許的腹肌上打了個璇兒,豆丁勾唇,「可是那樣你都沒時間陪我了。」
「乖,等我解決了後患。天天陪著你好不好?現在……」
收回手指啄了啄他的眼睛,豆丁淡聲,「我困了,要睡了。」
「丁丁,丹青不是說了只要過了三個月……」
「還是等孩子出生吧,你都等了我十七年,這幾個月等不了?」背對他心下冰冷一片,豆丁微眯貓眼語氣帶了一向的玩味,「還有啊,丹青說了,你若是練功的話,還是禁慾好一點。」
無奈的勾住她的腰肢嘆息,那人的聲音縱容中帶了忍耐,「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是,自保的功夫還是要的。知道嗎?」
「當然……」
轉過身去像往常一樣抱住他的腰,豆丁忍住心下的冰冷擔憂承諾道,「我明天就開始練功,不會讓你擔心了。」
「睡吧。」
「嗯……」她要去找長眠,她一定要去找長眠……但是,不是現在。
在九陽宮裡打了近一個星期的坐,豆丁終於打開了房門。
「怎麼樣?有進展了沒有?」
搖搖頭嘆息著抱住眼前的人,豆丁深吸一口氣,「沒有用的,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我們去找丹青看看好不好?他應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吧?」眸中染過急切,那人擔憂中帶了點挫敗,「現在就走。」
見過丹青,豆丁撇下那個人徑直去了無憂酒肆。自從醉蘭大婚已經一個星期了,她不是不想要練功而是真的練不了。所有凝聚起來的魔力毫無疑問的全都流向了小腹。
七天,整整七天,她都沉浸在這個事實中不能走出來——那個人不是狐狸,那麼狐狸在哪裡?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正的狐狸在哪裡。迫切的想要重新擁有鼎立天下的能力從而逃出那人的手掌心。
可是不行,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給了肚子里的球球。這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力不從心。
至於那人跟丹青說了什麼,她已經大約猜到了。他那麼看中她的功力,為的是什麼?呵,藍熙啊藍熙,你當真以為你披上狐狸的皮毛就能成為一個問鼎天下的男人?
不,你輸了,不是輸在能力,而是輸在氣度。一個功利的人,怎會用有千秋萬代的王朝——更何況,千秋萬代本就是一個臆想而已,能做到的人……怕是還活在夢裡吧。
「小八,你可算來了。」一把拉住豆丁的爪子,長眠欲言又止。
「怎麼了?」她答應著,轉頭看了看周遭的客人,對月無憂點點頭,跟著長眠上了樓。她正要找他,而他也有事兒跟他說?
坐在了桌子旁,豆丁望了一眼內室,「怎麼了?」
「我跟你說,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司徒!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隔牆有耳?」從內室走出來設好結界,花驚蟄搖搖頭走出來,「還有,我們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你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跟小八說。萬一是白擔心一場呢?」
「沒事兒的嫂子,我剛好也有事兒要找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她手指撫上小腹眸色暗淡,「你先說吧。」
終於還是在驚蟄的眼神中沉默下來,長眠無奈,「還是你先說吧,我再想想。」
「我練不了功了,所有魔族的書都用遍了,就是積累不了魔力。」
「啊,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再也顧不得驚蟄的提醒,長眠輕聲說道,「你要小心一點妖王,因為他很可能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狐狸了。」
「你怎麼知道?」
豆丁信任長眠,他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就算她不記得當初在畫境的一切還是只需一面就決定幫助他,如今她也是這般想的都不用想的信任了他。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還是很可怕的。可怕到像語言一樣真實。
再次加深了一層屏障,長眠從袖口放出那個呆在他空間里安安靜靜的小鳳凰,「昨天藍昭帶著他來,後來她跟安泉說話被我撞見了。」
說著,他一字不落的敘述了當時的情況靜靜等著豆丁反應。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豆丁揉揉額角,「我就猜到,是這樣。天劫以後,他盯著鳳鳴山頂許久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大對勁兒。可惜我沒有多想……」
帶了點希翼的伸手去握小孩子的手,豆丁輕聲,「你是狐狸嗎?」
「我X,你被氣傻了吧?他才幾個月,還不會說話呢!」不僅如此,他與這小傢伙對視良久也是不曾得到他的內心想法。如果能看穿,他早就能確定面前沉默的到底是不是妖王了。
所以驚蟄才不要他匆匆忙忙說出來,畢竟萬一妖王僅僅只是想要手刃敵人而不是像他們想象的那樣交換了靈魂的話。他們可就好心幫了倒忙了。
「小八?小八你別哭啊,我們錯了還不成嘛。」見豆丁落下眼淚,長眠驚蟄慌了手腳,都以為是幫了倒忙,「興許,他真的是妖王也說不定,是我們多心了呢。」
「……」不說話只是哭,豆丁一片慌亂,她到底應該怎麼做啊……到底應該怎麼做?
剛剛來的時候碰到醉蘭,她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得到的都是不想得到的答案。妖太后更不可能相信她了,若是打草驚蛇……那麼,她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呢?
他說過護她生生世世的,他說過永遠不會離開她的……
「小八,你別哭啊。」驚蟄皺眉,「司徒,都怪你,沒影的事兒你就胡說。孕婦本就情緒不穩,你嚇到她了。」
一雙小手伸出來抹了抹她濕熱的臉頰,豆丁猛地抬起頭疾聲厲色,「你說,你是不是狐狸啊?告訴我好不好,你是狐狸,告訴我你是狐狸……」
夫夫二人對視了一眼,長眠猶豫著拍拍豆丁的肩膀,「別介,真讓我們猜對了?」
擦掉眼淚盯著小孩兒看了許久,豆丁垂眼,「他不是狐狸,這麼多天我忙著八卦不曾關注。所以直到醉蘭成親那晚,我才發現這個事情。他絕對不是……」
「我X,我去弄死他。」長眠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驚蟄拉住,「你想害死小八啊,她現在身懷六甲魔力又無法凝聚。別到時候人沒弄死,倒苦了小八。」
「額,這倒也是。」攤手表示剛剛只是鬧一下轉移一下小八的注意力,長眠正色,「我昨天就想過了,我們去找小閻羅。你知道的,那傢伙是只鬼,他一定能看破那人的靈魂的。……這樣如果讓太后她們親眼所見,那我們就能一舉拿下他。然後再想想辦法回歸原位。」
「嗯。」點點頭覺得這個辦可行,豆丁瞥向那個瞪著手裡的眼淚發獃的小孩兒,「那他怎麼辦?」
「先放在我這兒,我也是神族你忘了?」
再仔細想了想長眠的提議,豆丁思及某處揚眉,「不對,既然藍熙知道狐狸是帝辛的孩子,那麼他肯定已經想過這個問題。我們如何才能讓她們相信那個人不是狐狸呢?」
「不可能的,一個人怎麼能夠偽裝自己的靈魂呢?他或許能夠化形能夠易容,可靈魂終歸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