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不想見你們
站在窗前愣神,妖太后察覺門口的動靜轉過頭去。待看清來人,疾走兩步險些跌倒在地上。安泉快步上前扶起她,一開口便戳碎了她所有的幻象。
他說,「母后,對不起。孩兒回來的,晚了。」
目光慢悠悠的轉向他身後的豆丁,妖太后眼神帶了點獃滯,「這是……怎麼回事?」
豆丁目光轉向妖王殿下,得到他的首肯后開口,「太后,鳳鳴山一事,狐狸陰差陽錯與火鳳調換了靈魂。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才是您的兒子。」
一點即通,妖太后明白了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正當狐狸要開口勸慰幾句的時候,妖太后卻不著痕迹的推開狐狸扶住她的手轉身往內室走。
「太后?」欲上前全說幾句,卻被狐狸握住爪子,「罷了,母后,你好生歇著。孩兒改天再來看你。」
「你們都不必過來看我,」妖太后蒼涼的聲音從內室傳來,哀大莫過於心死,「哀家這幾天,不想見任何人。」
豆丁不明白,她曾經那麼疼寵狐狸,如今見到卻是這幅模樣。可是這不難明白,轉念想象大約也就知道原委了。狐狸如今愈發像那商紂王,太后看到,想起傷心之事了。
只是帝辛與女媧之事,實在不是常人所能預料到的。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妖太后無異於自己用虛假的愛情困住了自己兩千多年。到頭來落得這個下場,實在是可憐可悲。
想到什麼轉過頭,豆丁低聲在狐狸耳畔說道,「我覺得事情或許還是有轉機的。」
「能有什麼轉機?他們二人轉世為人,母后她……唉,讓她自己呆著吧。」
拉住豆丁轉身欲走,狐狸撞上同樣過來探班的醉蘭。喊了句姐姐,他二人看著醉蘭的面色從防備再到驚疑再到恍然大悟,「小狐,你這是?」
「鳳鳴山天劫的時候,陰差陽錯與火鳳換了軀殼。就成了你如今看到的這樣。」
「那也就是說,鳳鳴山以後到現在,呆在我們身邊的都不是你?」驚叫出聲,醉蘭不敢置信,「不是吧?那他是誰?我們竟然這麼久了都不知道……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麼久了都不知道……」
「如今事情已經過去,姐姐大可不必擔心。」狐狸擺擺手,「你先進去看母后吧,這件事的始末我改天講給你聽。」
確實,目前假狐狸已經去了陰曹地府。當前最最首要的事,就是如何寬慰這為情所傷的女人了。醉蘭的想法,自然跟豆丁二人相差無幾,揮手讓身後的宮女跟她進去,她說,「都跟本宮過來,輕些腳步,莫要打攪了太后。」
「是,公主。」
「我先進去了,你們……」
「我們在外面等著。」
點點頭往裡面走,醉蘭消失在兩人眼前。
沒多久,裡面傳來妖太后淡漠的嗓音,「都出去吧,哀家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需要。」
「還有,哀家誰也不想見。都不要過來打攪我。」
「母后,小狐被掉包這件事兒,難道您就一點都不關心嗎?」急切帶著心疼的,是醉蘭的聲音,她似乎不是很會安慰人的樣子,「您整日這幅模樣,我們很擔心的。」
妖太後幾次讓醉蘭離開未果,頗有點口不擇言,「見小狐?呵呵,太可笑了。我如今最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們姐弟。我怎會如此痴傻?為他捨命生下兩個孩子,到頭來卻發現他另有所愛。」
「滾出去,莫要我再說第二次。」
遷怒,全是遷怒。因著對帝辛的很遷怒狐狸還有醉蘭,妖太后這個行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假狐狸在時尚好,畢竟他頂著一張與帝辛毫無瓜葛的臉。他如何安慰,妖太后就如何聽著,就算是心如死灰也不曾作此遷怒之舉。
一切的一切,無非就是狐狸現在這張與帝辛極其相似的臉罷了。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妖太后深吸就口氣似是壓抑怒火如此說,「蘭兒,你就出去吧。算母后求你了,你知道母后心情不好的。讓母后靜一靜好不好?」
「你弟弟太過像那人,母后……實在是不想見他……」
醉蘭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群灰溜溜的宮女。她攤手,「你都聽到了,也就這樣了。」
豆丁二人去了無憂酒肆坐著,月無憂見到狐狸也是二話不說就是一通大罵,「殷子受,你還有臉回來?你不是愛的女媧娘娘嗎?你還回來做什麼……等等,帝辛投胎也不肯能一夜長大吧?」
「你是……小狐?」
揉揉太陽穴頗為無奈,狐狸點點頭,「嗯,我是。」
坐下來不理會客人們好奇的目光,她微微嘆息開口就是,「先不管怎麼回事,這幾天不要讓姐姐看到你。她如今心傷正濃,你這般與那人相似……唉。」
「我知道。」狐狸應生,「我是來找丹青長老的,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丹青能有什麼辦法?忘憂早被姐姐識破。再說……怎麼會輕易忘記呢?這麼多年的等待,若是能輕易忘記,那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
「老闆,來壺竹青。」門外小妖走了一個有一個,終於還是有一個忍不住開口,「老闆,今天怎麼是你售酒,老闆娘呢?」
「再說一次,他不是老闆不是老闆。我才是老闆,挺清楚了嗎?」月無憂氣急敗壞的轉過頭,沒有了以往的與世無爭淡然如睡,「死酒鬼,不許把酒打給他,聽到沒有。」
酒仙嘿嘿不在意的笑兩聲滿口答應著知道知道,手下卻是拿了酒壺免費贈與了那小妖。末了還不忘低聲,「以後不要這麼叫了啊。快走吧,一點眼神都不長。」
死酒鬼?豆丁唇角抽搐,這月老闆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打情罵俏這回事兒,竟然特么的有生之年能在月無憂月老闆身上看到?
我了個去,不枉此生了有木有!
「你們……幹嘛都這麼看著我?」月無憂不明所以帶了點不確定的開口,「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額,沒有沒有。」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啊。死酒鬼、死鬼、死相什麼的,額……聽懂的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