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困獸之鬥
送兩人去莫家園林,安泉再三交代兔子要對豆丁寸步不離。他這兩天一直在追查木理的去向,萊明告訴他,木理活不過明天。被人生生撕裂空間,木理沒有當場斃命已經算是奇迹了。
安泉卻不能放鬆,他不確定木理會不會做垂死掙扎。還是決定先回妖界取來狐麟兒的本體。這樣的話,就算木理玉石俱焚也能有點籌碼。
豆丁乖乖的與兔子一同走進教室,滿心滿眼都是前幾天的白鬍子老道與與青衫美人。這幾天也沒見到過齊天,豆丁咬住爪子面色有些糾結——不會是被吃了吧?聽說妖精什麼的專**氣為生!這麼一想,豆丁的小腦袋那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了。
坐在畫架前摳了半天手指,豆丁握緊拳頭決定溜出去拯救世界!才不會承認是為了滿足對青衫美人的好奇心呢。於是,趁著課間。兔子一不留神就沒了豆丁的蹤影,他急急忙忙的找遍了莫家園林,也沒見小主子。顧不得那麼多,兔子消失在假山後面循著熟悉的氣味跟上了一輛的士。
齊家在市裡也算是豪門大戶,沒道理豆丁不知道在哪兒。豆丁出了學校,就坐上的士招呼司機開往齊家的住所。走到半路一轉頭,豆丁就發現兔子坐在了身邊。豆丁戳了戳兔子肩膀,「你是怎麼上來的?」
兔子嚇了一跳,主要是他並不認為豆丁看得見他,所以沒什麼防備。雖說平時二慣了,但正兒八經起來也算是有點兒腦子的,怎麼著也活了兩百多歲了,智商上也不能太捉急啊。於是兔子撓撓耳朵說:「我一開始就在,豆丁你太不夠朋友了。忽略我這麼久,你還好意思說。」
豆丁抓抓腦袋,覺得兔子所言不假,這種事情確實是她能夠做出來的。於是也就沒有懷疑。
「我們去齊家,能進的去嗎?」
「應該可以吧,但願齊天在家。」我還要看青衫美人呢。
到了齊家大門,兩人就轉悠上了。也沒見人出來,齊家的大門始終緊閉。豆丁走上前,摁了一下門鈴,等了許久才見一個女僕模樣的人騎著自行車過來了。豆丁大跌眼鏡——這是鬧哪樣?齊家很大嗎?那為什麼連個保安都沒見著?
女僕上前問豆丁:「小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我要見齊天。」
「你是?」
「我是他的學生,我找他有事兒。」
「不好意思,大少爺不在。你改天再來吧。」女僕說完轉身就走,留下豆丁抓狂的跳腳。上前去拍打大門,大門紋絲不動。攀爬沒兩步,就被電得摔了下去。豆丁揉揉屁股,總算明白了不用保安的原因。
蹲在角落裡正畫著圈圈,一輛黑色寶馬駛過來。滴的一聲,大門迅速打開,寶馬車上的人似乎是才發現蹲在大門旁邊的二人。車窗降下來,齊恩賜摘下墨鏡,「嘿,你們兩個有什麼事兒嗎?」
「我們找齊天齊校長。」兔子覺得奇怪,為什麼有一瞬間覺察出四散的妖氣呢?難道有什麼妖受了傷?那妖氣一閃而過,快的兔子以為出現了幻覺。
「哦,找我哥啊。那你們進來等吧,他十二點之前肯定會回來的。」
豆丁忍不住感慨:這是一個媽生的嗎?一個陽剛俊美,一個精緻儒雅,怎麼看都不可能產自同一張肚皮。某種程度上,豆丁的直覺準的嚇人。
呆在齊家宮廷般豪華的客廳里,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大的跟投影儀似得。旋轉而上的樓梯,一眼可以看到數層以上尖尖的穹頂。豆丁咽了口唾沫,太奢侈了,就連樓梯扶手上鑲嵌的珠子那摳掉一顆也能賣好些錢。從華麗的客廳裝飾品上移回目光,豆丁兩眼放光的盯著齊恩賜:「有沒有遊戲?在這麼大的液晶電視上玩遊戲肯定特別過癮!」
這麼一說,兔子也有些躍躍欲試。豆丁家裡,客廳的那台液晶電視沒少被這二人拿來玩遊戲。
齊恩賜點點頭,「跟我來吧,我那裡有一箱子的插卡遊戲。小時候玩的,也不知道你們現在還玩不玩。」
豆丁點點頭,跟著齊恩賜上樓了。兔子想起安泉的交代,不敢放鬆,也跟了上去。
翻找遊戲的豆丁,絲毫沒有察覺房間里另外一個人的變化。偷偷摘取魔果,已經耗費了木理太多精力。維持這副人類的相貌已然變得相當困難。兔子察覺危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已經變成一具雕像呆立在豆丁旁邊。
豆丁被盤子里黑亮的果子吸引住目光,唯一的果子大而香甜。雕花的白玉盤子裡面,純正的魔果越發黑的耀眼。豆丁伸出手來,圓滾滾黑色珠子一般的魔果襯得豆丁的爪子很是白嫩。嘗試的咬了一口,至純的黑暗血統瘋狂地渴望魔果。這讓豆丁根本無法抗拒它的芬芳。
木理強忍住吐血的衝動撐起一個結界。不同於外界的空間里,豆丁果凍般的唇瓣染上純正的黑,一個魔果很快消滅。豆丁歪著腦袋研究手裡的果核,晶瑩剔透散發出金色光芒的果核聞起來也別樣誘人。豆丁舔了舔嘴唇,還是將果核吞入腹中。
木理早已變成原來的模樣,栗色的捲髮下,蒼白的面孔虛弱無力。吐出一口鮮血,木理安然的閉上眼睛——麟兒,我做到了。緩緩化成一隻黃白相間的狐狸,木理蜷縮在了地板上。
衝破結界,安泉知道,他來晚了。豆丁身上耀眼的光芒漸漸淡去,魔根已種,所有的努力終將於事無補。一直以來妄想著讓她永遠作為人生活下去,一直以來努力阻隔所有一切能誘發她魔力的外來物,一切都變得蒼白。安泉曾經天真的勸慰自己,只要豆丁平安度過十八歲,或許她就會永遠以人類的姿態生活下去。畢竟,所有的魔族都是十八歲之前成魔的,不是嗎?安泉一直相信著,這樣她不會成魔、不會……與自己敵對。
感知到木理虛弱的呼吸,安泉的眸子染上嗜血的紅。他伸出手掌,狐麟兒的本體緩緩漂浮在空中。木理咻的睜開眼睛,死死的盯著狐麟兒火紅的毛皮,生怕安泉對她做些什麼。
安泉一隻手掌放到了火狐狸的頭頂,狐麟兒生前的某些片段緩緩呈現。
「木理,你以為你與狐麟兒分開是萬念俱灰么。現在,本王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萬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