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見鍾情
「驚蟄琴彈得不錯,」長眠掩飾性的找開話題,「不知道可不可以看一下你的琴?」
驚蟄呆了一呆,雖然覺得司徒公子的要求有些奇怪,但還是開口道:「翠兒,你去將我的琴拿過來。」
等到丫鬟拿來絲綢包裹的古琴,長眠撫開遮掩的絲綢細細的看。是一把難得的烏木古琴,看來花媽媽是將驚蟄當成親生的來疼愛的,光是這一把古琴就足以耗盡花媽媽在賭場一年的分紅。撇到旁邊小公子如水的一雙桃花眼,長眠脫口而出:「我那裡有一把古琴很是適合驚蟄,不如改天你去看看。若是喜歡,就贈送予你。」
「啊?」驚蟄不明白,司徒公子為何談到送琴——他二人又不是很熟。但是他從小就在花媽媽的教育下長大,對於司徒公子是春風閣後台這一點兒,驚蟄很清楚。就算司徒公子客氣客氣,他也是不能撫了他的面子。更何況,似乎司徒公子真的是有意贈琴。
「如此,就多謝司徒公子了。」驚蟄面上有些期待。
「那……擇日不如撞日,下午可以嗎?」長眠捏緊桌角,紅木桌面緩緩凹陷。他竟然如此忐忑。
「好啊。」驚蟄點點頭。
二人旁若無人的約定了時間,這才發現同桌的兄妹一個顧自飲茶一個雙眼放光。豆丁大大的貓眼瞳仁很明顯的放大了一圈,基情喲!赤裸裸的基情有木有啊!美攻幼受有木有啊!
安泉無語的敲了豆丁腦袋一下,「吃飯!」
「哦。」豆丁聽話的拿起筷子夾菜吃飯,但那打量的眼神還是時不時的瞟向那二人。在春風閣吃完午飯,豆丁眨眨眼睛開始犯困。安泉無奈,只好帶著豆丁回到客棧休息。安置好呼呼大睡的豆丁,安泉出了房門。
昨天不過是睡了一晚,十年就已經過去。若是他也陪著豆丁睡午覺,一覺醒來指不定長眠那廝與驚蟄發展到什麼情況了呢!安泉隱去身子,悄悄出現在賭場二樓。
古香古色的房間里,驚蟄坐在古琴後面顫抖著小手去摸那把珍貴的古琴。安泉見此大吃一驚,看來這鮫人三殿下是動了真情了。胡楊琴?
古琴是用一種罕見的楊木做成。驚蟄只知道那把琴木質地優良年代久遠,卻不知道那是神界珍貴的千年胡楊。那種楊樹有一個特點,活著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鮫人族的胡楊琴只有皇室才配擁有,皇族的正室都擁有一把胡楊琴,而那把琴是必須是丈夫心甘情願的贈送。若是嫁入皇族正室沒有得到丈夫的胡楊琴,那麼她將一輩子在鮫人族抬不起頭來。而此時此刻,鮫人族正有一個女人日日經受那種痛苦。
「彈彈試試,」長眠點燃熏香,坐在一旁說,「鳳求凰。」
驚蟄三歲能詩四歲能曲,鳳求凰這首名曲彈起來自然不在話下。長眠沉浸在驚蟄的琴聲中不能自拔,著了魔似的死盯著驚蟄稍顯稚嫩卻不失驚華的臉。
驚蟄談完一曲抬頭去看以畫成名的司徒公子,那人眯起眸子斜倚在榻上,金色的長發瀑布般傾瀉在地面上。姣好的鵝蛋臉,卷翹的睫毛。年僅十歲的驚蟄在午後的陽光下第一次認識到什麼叫美人如畫。擅長作畫的司徒公子,本身就是一幅無法超越的美人圖。
垂下來的手不經意的擦過琴腳,一滴血液灑落到暗色的琴面上,緩緩被琴吸收。
安泉大吃一驚,人神不得通婚,看來註定是一場孽緣。難道長眠被困畫境,與驚蟄有關?
長眠恍然睜開眼睛,幾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去摸驚蟄的臉,喃喃道:「天意嗎?」
「司徒公子?」驚蟄面容微窘,別開臉,「怎麼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討厭司徒公子的觸碰?平日里若是哪個男人敢對他毛手毛腳,他肯定會叫夥計打的滿地找牙。
「……」長眠手下一空,這才發覺失禮,「這把胡楊琴,送你。」
「不不不,」驚蟄搖頭,「太貴重了。」
「它已經認你為主,別人再也無法使用了。」長眠握住驚蟄流血的手,輕輕用拇指碾磨那鮮紅的血珠。
「啊?」驚蟄慌張的看看指腹上的血液,「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沒事兒啊,本來就是要送你的呀。」長眠抱住惶恐的小身板兒,「驚蟄,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們……我們都是男人……」
「那怎麼辦?」長眠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胡楊琴的主人是我一生的伴侶啊,難道你要我孤獨終老?」
「可是……」十歲的驚蟄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駁,小臉兒急的通紅。他真的害司徒公子孤獨終老了嗎?
「你不討厭我吧?」長眠得到驚蟄肯定的回答,勾起一抹壞壞的微笑,「那跟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呢?」
於是,才見兩次面,長眠就搞定了『年幼無知』的小公子驚蟄。安泉看的妒火中燒,你看看人家!三言兩語就搞定了有木有啊?這才認識一天有沒有啊?他照顧了豆丁十五年,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啊!怎麼搞的?難道他真的是很無能嗎?安泉帶著忿忿不平回到客棧,這不科學啊!
安泉進門的時候,豆丁已經睡醒了。見安泉一臉大便色,豆丁很是識時務的倒了杯茶水遞給安泉,「爹地喝茶,消消火。出了什麼事兒嗎?」
安泉聽了豆丁的話,恍然大悟——原來他一開始起點就是錯的有沒有啊!他讓那小豆丁喊他爹地根本就是吃錯了葯的決定有沒有啊!這樣一來,那個懶得連腦子都懶得動的小豆丁肯定認為自己對她是父女之情啊,這樣一來,沒有進展不就說的通了?
「丁丁,以後不要叫我爹地。」安泉喝口茶,敲敲桌子說道,「記住了嗎?」
「啊?」豆丁吃了一驚,這老男人不是最喜歡這個稱呼嘛?今天吃錯了什麼葯了?豆丁轉轉狡黠的貓眼兒瞭然,肯定是怕她把他叫老了。豆丁一拍爪子,「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