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好朋友永遠不說分手
第44章好朋友永遠不說分手
噼里啪啦哄……
又是一道閃電,一道明亮而又刺耳的閃電!
不要抱怨別人對你不好,別人不害你已經是萬幸。
市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室外,圍滿了一大群人,他們都站在顧父的旁邊說:「別擔心,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然而,顧父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只是抱頭眼神空洞的盯著地面。
他的靈魂彷彿被帶進了搶救室,一時間不會出來的樣子。
周圍,是一張張不一樣的臉,上面有著明顯的擔心與焦急。
他們全部都是顧父手下的人,會在大雨里遠道而來的共同目的只有一個: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為以後的升職鋪後路。
做人一點要聰明,在別人最危險的時候去幫助她,那麼那個人將會永遠的記住你。
人活著就是不斷的在做交易,拿自己擁有的珍貴物品去投資,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最快的得到哪些我們想要的卻又恨難得到的。
搶救室內,顧母緊閉著眼睛躺在那裡,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不斷的圍繞在她的身邊走著。
一旁的心電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起伏。
「血一直在流,根本就止不住。」一個女醫生看向主治大夫,神奇焦急。
「三刀完全刺入心臟,怎麼可能會活下來。」主治大夫嘆息的搖頭。
「而且因為今天下雨,拖延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另一個醫生也說話了。
「看樣子她是必須死了。」女醫生將手中的手術刀放在了一旁:「也不知道她是招惹了誰,居然把她往死里捅。」
「她招惹的人還會少嗎?市政府的很多人她都得罪啊,這個女人啊實在是太壞。」
「罪有應得。」
雖然顧母在醫生的眼裡已經是一個肯定要死的人了,但是他們依然在搶救。
一是因為,這是他們作為醫生應該做的事情。二是因為,她是市長夫人。
正因為有著兩樣因素所在,使得在場所有的醫生,根本就不可能放棄對顧母的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旁的心電圖的波動越來越小。
就當所有人都知道顧母快要死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顧母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時間,從唇邊發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老伴……老伴……」
她說出的每個字都異常的艱難,彷彿有著無數把的尖刀堵在她的喉間一樣。
一滴熾熱眼淚從顧母緊閉的眼眶留了下來。
她彷彿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正在與死神做著鬥爭,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口中的話,似乎只有這樣,她才可以讓顧西決與顧父來到她的身邊。
可是殘酷的現實就擺在眼前,她所處的環境是搶救室,除了醫生,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來這裡。
「老……伴……西……決……老……伴……西……決……」
搶救室外,顧父不知何時開始掉起眼淚。
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在眾人的注視下傷心的哭著。
空氣被絕望所埋沒,所有人都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顧父,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凄涼而用潔白的燈光,彷彿就像是冰冷的雪花一樣,包圍著顧父,讓他徹底的體會到絕望是什麼滋味。
這個世界奇迹太少,誰都知道一個人的心臟被刺了三刀,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老……伴……西……決……老伴……西……」
當顧母還沒有吐出嘴裡的最後一個字時,一旁的心電圖已經停止了起伏。
滴這是一段時間上最為殘忍的音符,但是它無時不刻的在人間奏響。
維恩私立醫院顧西決的手一隻沒有鬆開過舒內河的手,因為有些困了,他開始趴在床的邊緣休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當顧西決完完全全的入睡時,他做了噩夢,他夢見媽媽永遠的離開了他。
永遠的離開。
「媽……」顧西決搖晃著腦袋,左右擺動著,眼皮一直沒有睜開過:「媽……媽……」
窗外的雨依舊在下,許多的雨水都射在了玻璃上,如果不是顧西決事先關少,恐怕現在病房內早以水漫金山。
「市長。」
主治醫生帶領著重醫生走到顧父的面前,深深鞠了一個躬:「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
簡簡單單的話語,進入顧父的耳里后,他瞬間眼睛一白,暈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是他與地面發出的碰撞聲。
「市長」
「市長,你怎麼了!」
「市長,你快醒一醒啊!」
「媽!」
一聲慘叫迴響在整間病房內!
顧西決從病床上彈跳起來,不斷的喘氣,眼睛已經瞪大了最大。
他一邊呼吸,一邊擦掉額頭的冷汗,情緒有些不穩定。
為什麼他會做這樣的夢?竟然夢見媽媽死了?這也太荒謬了吧?
長吁一口氣,顧西決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眼睛已經因為疲憊而快要掙不開了。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舒內河,唇邊勾起一絲寵溺的笑容。
內河,我等著你醒來。
起身,顧西決從病房的衣櫃里,拿出另一雙被子。
關燈之前,他定眼看一下床上的舒內河,心有種無法表達出的情緒。
如果,他是說如果。
如果當內河再次愛上他,而他又離開的話,她也會為自己而自殺嗎?
閉眼,顧西決深吸一口氣,關上燈來到沙發上躺下。
好累,為什麼今天會那麼的累,彷彿有一座上壓在他的身上,並且還發生了很多事情。
病房內的中央空調,靜靜的吹在他們的身上。
舒內河的眼睛依舊緊閉,一旁的心電圖,波動依舊和剛才一樣。
她手腕上的紗布很厚很厚,並且也很結實,如果往裡看去,你一定會看到一大片血跡。
人,其實最不應該因為別人而結束自己的生命。活著的時間能有多久?一百年嗎?別做夢了。
突如其來的意外和死亡隨處都在你發生,很有可能,下一秒又會有一個人消失在這一顆藍色的星球。
所以,珍愛生命,不為別人自殺。如果真的那麼想自殺,那麼就找那個想讓你自殺的人,一起同歸於盡。
要死大家一起死。
當安炎的朋友,知道安母因為哮喘而死後,全部替他籌錢,給安母舉辦了一場葬禮。
兩天以來,安炎一直在自己的房裡里,根本就沒有出來過,就連大家去敲門叫他出去吃點東西,他也沒有做出一點回答過。
第三天,大家都因為自己還有事情,都陸續的回家了,留下的人只有池生一個。
晚上,池生擔心安炎會在房間餓死,便找來開鎖的人進入了安炎的房間。
陰暗的房間里,如果不是有客廳的燈光折射進來,池生根本就無法看到安炎。
地面上,到處都是香煙頭與啤酒罐。
床上的被子不知何時有一半已經掉在了地上,與冰冷的地面接觸在一起。
「炎。」池生看著坐在床上的安炎說,他的眼底有著擔憂:「我們去吃飯吧,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這樣下去你身體會出問題的。」
他知道安母的死對炎來說打擊是非常致命的,一直以來炎都是那麼的孝順,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給安母。
炎是他認識的所有朋友里,唯一一個把家人當做世界中心看待的。
而現在,他最重要的家人死了,他能不難過嗎?
安炎低頭坐在床上,黑色的眼眸幾乎是透明的,他彷彿像是沒有聽到池生的話,一直沉寂在絕望的世界里。
「炎。」池生來到安炎的身邊坐下,胸口緊緊的:「你不要這樣,要是讓伯母知道了,她一定會難過的。」
呵。
是安炎冷笑的聲音。
他抬起看著池生,眼底有著熱熱的水汽:「她都已經死了,怎麼為我難過?她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他從不相信人死後有什麼狗屁天堂,也不相信媽死後還可以看見他。
他只知道,人一旦死後,就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所以,他只會珍惜現在,不會留念過去,更不會妄想未來。
「沒錯,伯母是死了。」池生側頭看了一眼客廳里安母的遺像:「但是她給你的愛一直沒有離開過。」
安炎大笑出聲,淚水終於從他的眼眶中滑下:「池生,這些都是漂亮話,我不需要知道嗎?我只想我媽能夠活過來,我爸還在監獄里期待著幾年之後的重聚。就在前幾天,我去監獄看我爸的時候,他告訴我因為這些年來的表現不錯,所以他被免了兩年的刑,你知道他當時有多高興嗎?他都快激動的要哭了。」
「可是……可是……」安炎將手擦入髮絲里,像一個孩子一樣的痛哭起來:「我還沒來得及……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媽……她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為什麼不能遲幾年?為什麼非要現在?為什麼命運對他是那麼的不公平?
他從來就沒有過上過富裕的生活,他從來沒有坐過蘭博基尼那樣的車,他從來就沒有像朋友那樣,過年可以收到三位數的紅包。
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一個家庭有愛才有了一切。
錢只能證明一個家庭在朋友圈子中的地位,卻換不來無往不勝的家庭溫暖。
所以,他還是很滿足的,至少爸爸媽媽都很愛他。
然而就當他不想再有任何抱怨的時候,他最愛的媽媽卻離開了他,那個他拚死想要保護的家人。
池生站在一旁,沒有在說話,他上前以友人的身份抱住了安炎,讓他熾熱的淚水落在自己的胸膛上。
有了溫暖的懷抱后,安炎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媽……媽……」
陰暗的房間,回蕩著安炎絕望的哭聲,他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從來沒有。
少年的眼淚其實比女孩的還要珍貴。
「還有我們。」池生將安炎用力的抱住,眼眶也跟著紅潤了起來:「炎,我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一直?他不相信,他再也不相信了。
意外總是說來就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一直?」安炎的眼角黑洞洞的:「可能嗎?友誼愛情一樣,早晚都是變質,然後決裂的。」
所以,他才極少的對身邊的友人付出。
但是池生除外。
他是自己最最在意的一個朋友。
「當然可能。」池生微笑:「好朋友,永遠不說分手。」
直到深夜,池生像照顧弟弟一樣的,將安炎照顧到床上后才放心的離開。
死亡,真的是一件比活著都還要可怕的事情。
如果炎有一天永遠的離開了他,恐怕他也會奔潰的。
世界因為三種情感的存在,而變的單純美好。
那就是:親情、友誼、愛情。
夜裡,安炎被手機不停息的震動聲所吵醒,他煩躁的拿起手機想要扔掉,卻餘光發現上面有將近一百多條的簡訊。
他微微一愣,這還是他活到現在,第一次看到自己有那麼多未閱讀簡訊。
果然,這個世界總是會發生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件。
點開簡訊,安炎一條閱讀了起來,但是開沒等他看過十條,紅腫的眼睛再次掉落起了眼淚。
炎,你要快點打起精神來,到時候兄弟們一起去打球。
我說你小子趕緊給老子我振作起來,不然以後別想我請你喝酒。
安炎,如果可以,我不介意你把我當成你媽媽的。你放心,媽媽一定會很愛你的。
快點好起來,回來我請你吃你最愛吃的手抓餅。
你的背後還有著我們陪伴著你。
安炎!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要是在不變回以前的你,我就找人打死你!
喂,明天我給你送好吃的來吧,想吃什麼儘管說,只要是地球上有的東西,我都會給你弄到的。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們……
淚水打濕了安炎的一大片臉頰,他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著,咬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
夜色寧靜,凄涼的客氣里漸漸有了陽光的味道。
我知道,很多人都認為我很仗義,願意為任何一個朋友做一切。
其實,我沒那麼善良,我會對他們好,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對於我來說有利用價值,能夠幫助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