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叢林
第37章叢林
文靜順著斜道走出洞外正好踏在凸出的石壁上,後背緊貼著峭壁,雙腳呈一條直線,慢慢的向前挪動,我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手心裡滿是汗,恨不能使勁一攥就往下滴,好在峭壁上有一些裂紋,可固定身體。
雖是如此,凜冽的山風吹的文靜仍是不住搖晃,最後還是比較順當的過去了。文靜將繩子系在鐵鏈上,木頭、騰子、和我拉住這一頭,才讓、耗子卸下背包,雖費了不少勁,但還是安全的過去了。
最後剩下的就是我,還有六個大背包,這讓我大感為難,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先把六個背包系在繩子上拉過去,然後再一個人過去。
沒有一點安全保障,心裡不禁有些發毛,站在洞口往下一看,兩腿就發軟,正當我想趕鴨子上架時。
耗子大叫起來:「老齊,你等一下!」我忙轉頭看耗子,他正抓著繩子的那頭順著鐵鏈往下爬,一直爬到底端,將繩子系在了鐵鏈上,文靜、才讓、騰子已經借著第一條鐵鏈,爬到了第二條上。
耗子將繩系好后又喊道:「老齊將背包掛在繩子上滑過來!」
這時我才明白耗子的意思,忙拉直繩子,將包一個個滑了過去,最後才將繩子系在身上,順著斜面爬上了石台。
這一站上去,我才真正佩服起那些徒手爬樓的蜘蛛人,不過此時的我,和站在一百多層大廈的窗台上沒什麼兩樣。
走了沒兩步,汗就把全身都濕透了,文靜、耗子在一旁鼓勁,總算是勉強控制住眩暈的大腦。
過了最艱難的那段,不知走了多大會兒,直到雙手抓住鐵鏈,心才落了地,後來聽耗子說,我當時滿頭大汗,臉色煞白,就像到了癌症晚期的病人一樣,嚇死人了。
待我穩了穩神兒,耗子將我的背包遞過來。順著鐵鏈爬到底端時,耗子早已爬到第二根上。
雙腳踩著末端的踏板,才騰出空來,看了看這些鐵鏈,確切說是兩列,相距兩三米,每列都是斷斷續續,兩列正好交錯排列,只能從兩列間跳來跳去才能下去,所以每個人都在不停地畫「S」。
最前面的文靜已經爬到第五根上,也就是我正下方第三根,我倆相距差不多要有二十米。耗子爬到我下面催了起來,我忙用雙腳在牆上猛地一蹬,鐵鏈畫了個弧線落在了第二根上。
六個人在峭壁上一起一落,一搖一擺的快速往下爬,盆地中的綠色植物也逐漸清晰起來,下了不到一半,大夥都停了下來休息。
下面的文靜喊道:「你們看這裡的樹!」我坐在踏板上,往盆地中看去,這裡的樹清一色往天宮那邊歪去,越近的地方,歪的越厲害,而且分外高大,多數都在七八十多米以上,比一般二十層摩天大樓還要高。矗立在天宮周圍,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武士。
耗子叫道:「哎,老齊,我記得中學地理課本上說的一種美國巨杉能長這麼大個兒,這不會是巨杉吧!」
我說:「杉類植物葉子一般比較細小,這些樹葉大的可以當被子蓋,怎麼可能是杉樹。」
過了一陣,文靜抬頭朝上喊道:「大夥休息的怎麼樣了,接著走吧!」說完就跳到了下一根鐵鏈上。
因為峭壁比較平整,下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爬了將近三十多分鐘,中間又休息了一次,總算是跳到了地面上。
我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峭壁上的洞口,已經小的如一扇小窗戶,正要感嘆一番,人活這一輩子多麼不容易。
突然洞口處,出現了一個身影,往外探了一下,又倏然間消失了。
我心中不禁一驚,忙問耗子和文靜:「你們從聖陰木棺中下來時,有沒有看到醉仙?」文靜很是迷惑道:「沒有,怎麼啦?」
我本想告訴文靜剛才看到的,還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也就憋住了,免得引起一場虛驚,再者醉仙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我實在不願再多想,就隨意說道:「沒事,就是看不到醉仙的屍體總有些不放心。」
耗子抬頭看了看山上的洞口,一本正經的說:「雖然山洞挺高,但還是有一種情況摔不死他。」
才讓忙驚問道:「什麼情況?」
耗子猛然一臉不屑道:「除非他是鳥人!」
才讓這次意識到耗子有意拿他尋開心。文靜忙打圓場道:「醉仙的事暫且放下,先辦完正事再說。」騰子早已不耐煩,不由分說,提著槍走在了最前面。
這塊盆地之中,植被分層現象非常明顯,佔據頂層的是高大的喬木,往下是稠密的灌木層,再往下便是低矮的草本植物,和耐陰的苔蘚,地衣等。
由於此地已近千年沒人問津,若按天宮建成之日算起,時間更長,再加上水量充沛,溫度適宜,各種植物瘋狂生長,其地面十米的空間內,長成了一個兒的,儼然是一派熱帶雨林的氣勢。
眾人披荊斬棘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前進了不到百米,照這樣下去,要到天宮下面,就算不間斷的連續作業,也得至少七八個小時。
耗子熱的早脫光了上衣。文靜忙提醒道:「周先生,這種地方毒蟲很多,以防萬一,還是穿上衣服吧!」
耗子無奈,卻也實在熱得受不了,光著背穿上了件長袖外衣。
我抬眼看了一下前面,各種藤蔓,灌木縱橫交錯,盤根錯節,交織在一起沒有絲毫疏鬆狀,我往右側一指,讓眾人轉向,從右側沿河道前進。
右側的河道雖離我們較近,卻也有五十多米的距離,耗子熱的難受,嫌騰子在前面走得太慢,便提著工兵鏟擠到了最前面,對著藤枝一通瘋砍,確實快了不少。
正走著,就聽前面耗子「哎呦」一聲,我急忙趕上前去,卻見耗子正掛在一個暴雨沖刷形成的地洞中,洞口長滿了茂盛的蓬草,虛虛掩掩的遮住了大半個,耗子剛才發飆沒注意,正好踏進去。
這會兒正抓著一條植物的根須打轉,騰子已放下一根繩子,待耗子抓住,我倆忙往外拉,耗子這十百八十多斤的塊兒這會兒總算是派上了用場,我倆愣是沒拉動。
這個洞是典型的悶罐型瓮口洞,上窄下寬,耗子兩腳無處著力,只能抓著繩子乾急眼。文靜,才讓也跑了過來幫忙,四人才總算是拉動,隨著耗子往上升,繩子深深地勒入洞口的粘土中。
我站在洞口的最邊緣,眼見耗子將出來,一陣興奮,雙腳猛一個使力,只覺右腳向下一陷,我急忙一個大躍步後撤躲開,同時對下面的耗子喊道:「小心!」
話沒說完,洞口處一大塊泥土掉入洞中,正砸在耗子頭上,我心頭猛然一震,這下就算是砸不暈,多半也得掉下去了,我忙跑到洞口往下喊道:「耗子,你還在嗎!」
正要掏兜中的狼眼手電筒,突然聽到下面喊道:「齊林,我日你大爺!你小子還真辦的出來這落井下石的事,啊!」
我心裡一陣輕鬆,還真佩服起耗子的這手鐵頭功。正想奚落他幾句,忽然聽到洞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忙用手電筒照去,一照不當緊,看的我一陣頭皮發麻,差點一頭栽下去,洞壁上一層手掌長的蜈蚣,正蜂擁的往上爬。
耗子和我一樣,最噁心腿多的東西,看我愣在上面,大急道:「快拉我上去啊!」
我驀地回過神來,大叫一聲:「快點拉繩子!」
文靜忙把木頭叫了過來,由於洞口缺了一塊,土質也變得堅硬了些,五個人一陣狂扯,耗子總算是爬了上來,與此同時,成千上萬的蜈蚣也接踵而至。
眾人登時慌亂,各找了條道向河邊衝去,我慢了一步,沒了什麼好路,說好路,其實就是好開闢的路。
雖然有些慌忙,但以爺們的定力,還不至於亂了陣腳,我看了一下,文靜那條道雖不怎麼難走,但她到底是個巾幗,進度太慢,藤子和她走散了,兩人並未在一起。
為了保護好隊中唯一的異性朋友,我急忙沖了過去,對文靜喊道:「你斷後,我開路!」可真是心有靈犀啊,話還沒說完,文靜早已退了下來。
為了展示一下鬚眉的風采,也為了撼動一下廣大女同胞們高喊的巾幗不讓鬚眉的口號,我大吼一聲,揮起工兵鏟狂舞了一套《鏟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