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慶功宴
第39章慶功宴
「這裡邊是康親王從小長大的宮殿。」
我吃驚的看著這破敗的院子，「怎麼可能？」
「康親王的母妃是庶妃，因為不是嫡親阿哥，所以自小便受人欺辱。母子倆被丟棄在這早以被人遺忘的院落，有時候吃穿還不如下人。有一年康親王過生辰，可是吃的只有一些粗劣的碎米和粗糠。他母妃為了讓康親王吃的好些，把自己祖傳的一件玉佩給了御膳房的師傅，只為了能給康親王做一碗長壽麵。」小塞子頓了頓，長吸了一口氣，「當她興沖沖的準備把那碗面給康親王的時候，一個小宮女卻伸腳絆了一下，碗碎了，面灑了一地。康親王就和他的母妃抱頭痛哭，從那時起，康親王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他母妃。」
小塞子說著握緊了拳頭，「後來皇上要帶兵出征，康親王不顧一切非要跟隨出征隊伍。上了戰場，康親王奮勇殺敵，有好幾次都是從鬼門關邊上拉回來的。就這樣，在一次次的征戰之中，康親王受到了皇上的重視，封為鎮國大將軍。可是他的母妃卻已經病故了，康親王都沒能見到他母妃最後一面。」
「想不到康親王竟然有這樣的經歷，世人都說康親王是戰神，是天生就為奔赴沙場而生的。可是誰又能知道，他是正是因為這段經歷才拚命殺敵。為的只是能母憑子貴，好讓自己的母妃過上好日子，真是孝心可鑒啊。」
小塞子痴痴的看著我，半晌，突然他神情一變，又恢復了往日不恭於世的表情，「不說這些，走，爺領你去個好地方。」不由分說的一邊拽過我，拖著我往前走。
走到一堵牆前，整面牆壁爬滿了爬山虎，密密麻麻枝葉錯雜交覆。小塞子走上前去，用力拽開了一叢爬山虎，一個裂洞出現在了我面前。
小塞子已經彎腰鑽了進去，見我還在那裡發怔，回頭沖我擺了擺手，「想什麼呢，快過來。」
我隨著小塞子鑽出牆洞，眼前的景象使我愣住了。芳草幽幽，兩旁種滿了紫薇樹，樹姿優美，樹榦光滑潔凈，花色艷麗。整個院子里落滿了紫薇花瓣。
「好美的地方啊？你怎麼發現的？」
「小時候無意之中發現的，後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一個人來這裡坐會兒。我可從來沒領別人來過這裡，你可是頭一個。」小塞子說著便舒服的躺在了草叢上。
我也學他的樣子躺了下來，尖尖的小草輕刺著我的臉頰，草坪的清香鑽入了我的鼻孔。我貪婪的大吸了一口，「真舒服啊。」
「喜歡這裡嗎？」
「喜歡，在這裡人會變的很放鬆，我似乎都快忘了，我是在皇宮裡。」我懶洋洋的躺著，陽光暖暖的照在我的身上，我放鬆的閉上了眼睛。
「靈兒你有心上人嗎？」
「有了。」
「可你在宮裡，萬一你出宮后發現他早已娶妻了怎麼辦？」
「他不會的，我相信他。」
忽然感覺有一股熱氣吹到我臉上，我睜眼一看。小塞子正斜躺在我旁邊，一手支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沖他嫣然一笑，「你看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有髒東西？」
突然，修長的手臂往我的纖腰一攬，不到眨眼工夫，我嬌小的身軀已經被牢牢地困在了小塞子的懷抱里。此時靜無人聲，他的氣息緩緩地滲入了我的呼吸之中。
「你……你幹什麼？」我看著小塞子那雙如鬼魅般的眼睛，使勁捶打了這他的胸膛，「你別鬧了，快放開我。」
小塞子用指尖輕撫過我的臉頰，「靈兒，你真美。」大掌按住我的後腦勺，撫著我的秀髮。
「你、你要幹嘛，快放開我。」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龐我不禁害怕。我試圖使勁掙拖他的鉗制。
「你，唔」男性的薄唇吻住了我的雙唇，我完全地怔愕，強而有力的大掌按住了我的頭，高大昂藏的身軀捆困住了我的身子。他的舌頭靈活的逗弄著我的丁香小舌，吮取著我口中的的柔軟濕蜜。
「恩不不要。」我的抗議聲聽起來就像是呻吟，他繼續用力地吻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將我放開，「靈兒你真美。」又輕輕的啄了一下我那有些紅腫的櫻唇。
我一把將他推開站起來轉身就走，小塞子忙起身追了過來，一把將我拉住。我一回身，抬起手，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小塞子緊緊的將我擁在懷裡，「對不起，對不起，靈兒你太美了，我忍不住了。」
「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虧我還把你當知己，當好友。原來你就是個登徒子，你放開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唔」，他竟然……又吻住了我。
如暴雨似的吻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他一手用力的按著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一收力，將我和他緊緊的貼在了一起。我不斷的敲打著他的胸膛，卻抵不過他的力氣。
突然我感覺到了他下身的變化，我腦子一片空白，我用力咬了下去。小塞子手一松，我掙脫了出去。
「你、你、你不是太監，」
小塞子擦了擦下唇上的血漬，「我幾時和你說過我是太監了？是你自己認定我是太監。」
「你到底是誰。」我完全慌了神，坐亂後宮可是要誅九族的。
「你不是很崇拜康親王嗎，」小塞子往前走了兩步，看了看我，「我就是康親王。」
原來，原來他就是鎮國大將軍康親王。
我目瞪口呆，愣住了。怎麼可能，康親王可是威風凜凜，英氣逼人的大將軍。可他卻滿臉戲謔的樣子，整個就是個小痞子。我懷疑的看看他，試探著問：「你如何證明你就是康親王？」
他魅惑地一笑，沖懷裡掏出一塊令牌給我，「這是本王的令牌。」
一個閃著耀眼光芒的令牌出現在我面前，上面有祥雲配飾，正中央刻著大清國鎮國將軍之令。他真的是鎮國大將軍，康親王。
「怎麼樣，這下可以證明我就是康親王了吧。」
我雙手發抖的捧著令牌，我可是他的皇嫂。倘若讓皇上知道了，不僅我會死，恐怕整個董鄂氏一族都難逃厄運。
看著我一直盯著令牌發愣，小塞子疼惜的問道，「怎麼了？是嚇壞你了嗎？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你一早便認定了我是小太監。我怕你知道我是王爺后，咱們就不能這麼隨心的相處了。你放心，我回頭就和皇兄說，讓他把你指給我。」
「你別鬧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有心上人了，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在一起。」我把令牌扔向他，「你以後別來找我了，就當是不認識我。以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我要繼續回去過我原來的生活，大家以後如同路人。」說完我便轉身跑了出去。
康親王在愣在原地，大聲問道，「靈兒，為什麼？」聲音有些嘶啞。
我沒再說話，飛快的跑著，一個錯誤的偶然相遇，本來就是不該認識的人，讓著一切都結束吧。我一次無心的放縱，差點又給自己惹來了殺生之禍。
自從那日後我就沒有再出過永壽宮，我是後宮的妃子，我本來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永壽宮。我還經常教育靈兒不要惹事，可我自己卻因為貪玩惹上了這麼大的麻煩。
我該好好靜一靜了，那日認識康親王是為了給博果爾放河燈。博果爾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一定會很討厭我了吧，我間接的害死了你，在愛上了福臨以後又和康親王不清不楚的。
我每日都在永壽宮裡看看書，寫寫字。期間靈兒被皇上傳過一次，後來靈兒和我說皇上好像再找一個人，也叫靈兒，可是不是她，就讓她回來了。
小塞子是康親王，那麼小舒子是他哥哥，肯定也是王爺。想到這裡我不由的一陣懊惱，我早就該想清楚的，在皇上身邊還可以自由走動，除了王爺還能有誰。自己簡直就是白痴。
西南大捷，福臨很是高興，特大設宴款為郭木布統領接風洗塵。宴會上坐著的全是大臣和有功的將領。就連出席宴會的妃子，也都是從二品以上的。宮裡為了準備慶功宴已經開始沸騰了起來，為今晚要舉行的慶功宴兒精心準備著。
皇后坐在皇上旁邊，身穿一件象徵皇後身份的正紅色鳳袍，頭帶金鳳祥鑾的金步搖，髮髻高高隆起，上插著紫金鑲玉琉璃釵，儀態萬方，貴氣逼人。
「老佛爺到」
所有人都跪到在地，「給老佛爺請安，老佛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只見太后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都起來把，今兒個是慶功宴，你們都是我大清的有功之臣，今兒個就免了這些禮儀了，都入座吧。」
皇上走上前去攙扶起太后的手，「皇額娘不是身體不適嗎，怎還親自來了。」
「西南大捷，這可是我大清的大喜事啊。西南連連征戰，民不聊生。朝廷屢派大軍征戰，耗費的多少人力，現西南平定。這是我朝天大的喜事，這慶功宴我怎能不來。」太后笑著說道。
太后坐到了正堂最上方的寶座上，「眾愛卿不必拘禮，今兒這宴是為了給各為愛卿接風洗塵的，最重要的就是盡興。各位都是有功之臣，哀家在這裡先敬各位一杯。」太后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向眾人敬了一圈，然後一飲而盡。
眾大臣齊齊向皇上和太后敬酒，這時我感覺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著自己看，一抬頭便看到了康親王深邃的眸子滿臉狐疑的看著我。
小舒子也看到我坐在了妃子的席位上，怔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便馬上恢復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我別過頭，看向了別處。輕輕夾了一筷菜放入口中，我面前的菜式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歡吃的，全部都是一些清淡的小菜。
皇上笑容滿面，一個個地向那些功臣賜酒與之對飲，其動作瀟洒，酒量驚人。我知道他是因高興而開懷暢飲，可是他一口飯菜都未吃，即使酒量再好，也是傷身的。我擔心的看了看福臨，示意他旁邊的吳公公，讓皇上少喝一點。吳公公明白的點了點頭，在皇上耳邊輕輕說了一句。福臨轉頭看向我，會意一笑。
我一轉頭看到了康親王憤怒的眼睛，卻看到了他的眼中溢上更多的濃愁。他滿臉的生氣與震驚，眼底留露出一絲難過。
我從沒想過傷害他，也不忍心傷害他。看著表情痛苦的康親王，我這是才明白，原來自己早已深深地傷害了他。
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和失落，我微微失神，原來他面對滿殿的歡慶，望著前面的歌舞，神情是那樣的勉強。
突然看到康親王旁邊有一男子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和康親王，似笑非笑的看了著我。
那男子約二十齣頭的年紀，相貌堂堂，氣宇非凡。能坐在康親王旁邊想必官位不低，然而我卻並不認識他。
悠揚的音樂響起，一個個身材妙曼的女子走到舞池中央隨著音樂的旋律扭動起來。一舉手，一投足無不顯現出嫵媚動人的神態，無限風情盡在其中。在座很多男子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我漠然置之，細細品嘗著眼前的桂花釀，幾杯桂花釀下肚有竟有了些醉意，這桂花釀本不是烈性酒，入口軟綿，唇齒留香。就不由得多喝了幾杯，可是沒想到這喝起來甜甜的桂花釀竟然有些後勁。
歌舞過後，眾臣開始在熱絡的氣氛下開始互相交談。突然淑惠妃站起身挑釁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素聞姐姐自幼拂琴，今日乃是功臣之宴，不知妹妹可否有幸聽得姐姐的琴音？」
皇上聽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竟當差沉下臉來，生氣的看著淑惠妃。
原本熱鬧的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全場鴉雀無聲，頓時萬分尷尬。
哼，我冷笑了一下，好個淑惠妃，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讓我當著眾臣的面彈琴取樂，不就是把我比做歌姬么。還用功臣來壓我，若是不彈奏，就是蔑視功臣。
我剛要起身說話，突然康親王走到了舞池中央，一抱拳。出來為我解圍，「若光是聽曲也太無趣了，臣弟願舞劍以配合娘娘曲聲，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皇上原本動怒的神色輕鬆了下來，「好，今天就讓眾愛卿也見識見識鎮國大將軍的劍法。」
我坐到箏后，抬起手臂輕拂了一下琴弦，左手輕輕一按，右手一滑。一陣清脆的旋律響了起來。伴著樂曲，一首《平沙落雁》唱了出來：春風南來兮水漣漣，鴻雁北歸兮飛翩翩。
春風南來時也，魚龍變化的也潛深淵。
鴻雁北鄉時也，鸞鳳和鳴的也飛上九天。
上九天，九天九天上九天。
魚龍的也潛深淵，深淵變化在深淵。
天海相隔幾萬千，日沉海底復升天。
康親王伴隨著我的曲子在舞池中央舞著劍，不僅動作瀟洒有力，還和我的歌聲配合的很好。彷彿我們是先前練習過一樣。
一曲過後，席眾人皆拍手叫好。
淑惠妃對我怒目而視，「姐姐和康親王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啊，姐姐好大面子啊，康親王可是從來不在外人面前舞劍的。」
「惠妃娘娘嚴重了，這在座的都是我大清的有功之臣，何來外人一說。」康親王看了看我繼續說道，「何況這舞劍在乎的是心境，今我西南大捷，將士眾樂。大清國泰民安，臣只能接舞劍，得以表達心中之喜悅。」
淑惠妃氣的看著康親王，嘴張了張，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賢妃琴聲動人，歌聲悅耳，配合十弟的劍法，真是把一首《平沙落雁》表現的淋漓盡致。」福臨滿意的笑著，「皇額娘覺得如何？」
「不錯，」太后仔細端詳起我來，半晌，笑著說：「賢妃不僅琴聲動人，歌聲悅耳，模樣也是越發的俊俏了。只是感覺比剛進宮是瘦了不少，這小臉尖尖的越發顯得清秀了。真是個可人兒啊，難怪皇上總是在哀家面前提起你。」
「皇額娘謬讚了，兒媳只是粗粗的學過一段時間琴，雖說能彈些曲子，可是卻總是不能深得意境。只好唱個曲兒，好掩蓋住琴聲了。」
太后微笑道：「這丫頭，不僅模樣長的好，人也聰明。」又冷眼看了看淑惠妃，「本是鄭重的場合，可有人卻不知輕重，自尋麻煩，不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