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再入圈套
第43章再入圈套
皇太后搖了搖頭，「太醫都查了，並無異樣。」
「你們娘娘今日的補品吃的是何物？」福臨沖著跪在地上的嬤嬤厲聲問道。
「回，回皇上，今日娘娘吃的是靈芝銀耳羹。」太醫嚇的哆哆嗦嗦的爬在地上。
聽到靈芝這兩個字，我的心裡一下咯噔一響。莫非今日的靈芝就是我送的那顆？
「皇上，臣妾可是一直不敢亂吃東西，臣妾想著都是自家姐妹送的東西肯定都是最好的，嗚嗚——，沒想到居然有人加害與我，嗚嗚——皇上，你一定要給我們母子做主啊……」淑惠妃倒在福臨懷裡不依不饒的說著。
福臨看淑惠妃這樣有些煩了，「那靈芝可查了？」
一個老太爺從桌子上捧出一個盒子，「回皇上，查了並無異樣。」
「皇上，臣妾的孩兒怎麼會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沒了呢？」淑惠妃緊緊拽著福臨的手。
「給朕在仔細的差，朕養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麼用。」福臨的聲音里透出了一分嚴厲。
「臣等該死。」太醫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頭也不敢太。「臣等定當儘力。」太醫常年在宮裡，這樣的事業經歷的多了。也知道什麼話是能說的，什麼是不能說的。
這時皇太后淡淡的說道：「你痛失孩兒心情不好，我們也能理解。這些事情就讓太醫查去吧，你好好養好了身子。」
「臣妾遵命。」淑惠妃有氣無力的說著，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傷心。
這時一個太醫又走到裝有靈芝的盒子前看了看，用手摸了摸又搖了搖頭。
「太醫可是發現了什麼？」福臨看太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回皇上，不知這是哪位娘娘送給淑惠妃娘娘的？」
一旁的嬤嬤看了看盒子上的標記，「回皇上，這是永壽宮送來的。」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都轉到了我的身上。
「不錯，是我送來的。聽聞淑惠妃妹妹有孕，我特意選了這千年靈芝給妹妹滋補身體。」我站出來落落大方的說，我心中無鬼，有何可懼。
太醫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回皇上，這靈芝有問題？」
我一下呆住了，吃驚的看了看太醫，又看向了福臨。
福臨皺了皺眉，「為何你先前說靈芝無事？」
「微臣該死，先前只注意這靈芝了，方才看見裝靈芝的盒子底部有一層白色的粉末。」說著用手在裡面抹了一下，「如若臣沒看錯，這是牽牛子的粉末。這牽牛子本事宮裡常見的花，一般人只是當這牽牛子是花。可是殊不知這牽牛子可是有毒的，如若孕婦誤食了這牽牛子，極為容易小產。」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聽著太醫的介紹我越聽越心驚，皇太后的臉上越來越黑，福臨瞪著我，雙眼彷彿噴出火。我送的靈芝裡面有了害人的東西，我就算混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我感覺一股涼氣從後邊升起，一直往上，往上。
「賢妃，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皇太后依然穩穩的坐在那兒，沒有任何錶情。福臨也看著我，一句話都沒說。
我的心裡一下涼了幾分，東西是我選的，也是我的人送過去的，所以的箭頭都指向了我。
「賢妃，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害了我的孩兒，你怎麼就這麼歹毒啊，嗚嗚嗚嗚……」淑惠妃帶著哭腔質問我，淑惠妃把哭聲壓低，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樣子。
福臨看我低頭不語的樣子，似乎已經認定了是我下的毒，他氣的手都在發抖，突然一個耳刮子就朝我揮來。我整個人都傻了，他什麼都沒問我就已經認定了是我下的毒。
我強抑眼淚，「不是臣妾做的。」
大堂內只聽到淑惠妃的哭罵聲，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朕知道你與淑惠妃向來不和，可是畢竟她懷的是朕的孩兒。」福臨恨恨地問我：「你怎麼能這麼狠毒，要毒害朕的孩兒。」
我氣的渾身顫抖，大吼出聲：「不是臣妾，臣妾再怎麼與淑惠妃不和，也不會對她腹中的孩兒下手。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
福臨眉頭緊皺，更是氣憤的瞪著我：「有人陷害你？這靈芝自打出了你那永壽宮就沒人動過，誰會來陷害你？你問問自己的良心，有沒有做過？」
我抬起頭直直盯著福臨的眼睛，「我沒做過。」
淑惠妃又哭了出來，搖晃著福臨的手臂：「皇上都是我不好，若是我當然能多忍讓賢妃妹妹，我們的孩兒也不會夭折。」然後她有突然跪到了我面前，「妹妹，姐姐知道自己以前錯了，姐姐給你賠不是了。可你再怎麼狠我也不能害我的孩兒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
「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福臨扶起了淑惠妃，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你這樣哭對身子不好，不要傷了身子。」頓了頓：「這件事得查清楚，把碰過這靈芝的奴才全帶上來，搜查她們的東西。」
我麻木的看著眼前這個深情款款擁著淑惠妃的男人，眼淚彷彿沒有盡頭一般不住地往外涌。
不一會靈兒和幾個永壽宮的丫鬟被帶到了殿前，跪在大家面前。身後跟著幾個嬤嬤手裡拿著一包東西。
「這是在靈兒屋裡找到的東西。」嬤嬤打開紙包放到了皇上面前，就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皇太后冷冷的看向靈兒，還沒等靈兒說話，淑惠妃已經撲了過去又哭又喊得打著靈兒，「你個狗奴才，你居然敢對本宮下毒，本宮讓你不得好死。」靈兒渾身顫抖，「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下毒……」
看著靈兒挨打，我一陣心疼，可是我卻不能上前把淑惠妃拉開。福臨讓幾個嬤嬤把淑惠妃扶回了座位，看著被拽的頭髮凌亂的靈兒，「這是什麼東西，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靈兒嚇得渾身發抖，「回皇上，那個牽牛子粉末，娘娘前些日子有些痰壅氣滯。張太醫給了我寫這個牽牛子粉，說讓我與杏仁一起熬煮給娘娘服用。那些粉還剩了些，我怕娘娘以後身子不是，就一直留著。」
「宣張太醫。」
張銘越到了后看了看紙包里的牽牛子粉，「回皇上，這確實是下官給的。藥房還有備錄，而且看來賢妃娘娘也只是偶爾服用了幾次，幾乎與當時給的份量相差無幾。」
「你怎確定是藥房的？沒準是這個小賤人從宮外帶進來的呢。」淑惠妃狠狠的說，不滿的看了眼張銘越。
張銘越用手沾了一點牽牛子粉放到嘴裡，「當初著牽牛子粉是為了治療娘娘的喘症，裡面有白牽牛子，黑牽牛子，川大黃，檳榔，還有少許珍珠粉。」
「你和那賢妃就是一夥的，你們合起來給我下毒，你們肯定……」淑惠妃如發瘋般的吼叫著。
「夠了，」福臨厲聲打斷了淑惠妃的胡言亂語，然後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張太醫說了這靈芝里的牽牛子粉根本不是賢妃服用的那種，下毒的定是另有其人。」福臨看著淑惠妃，帶出了一絲惱意，「你剛剛小產，還是要多注意身子。」
這時悼妃卻站了出來，沖了皇太后和皇上拜了拜，「老佛爺，皇上，依臣妾拙見這毒絕不會是賢妃所下。沒有人會笨到往自己送的東西里下毒，若我是下毒之人絕對會將毒下在他人的物品中。只怕是有人想接著賢妃妹妹的手毒害皇嗣後，再乘機陷害賢妃妹妹。望老佛爺明察。」
「皇帝看這事如何處理？」皇太后睜了一下眼睛。
「皇額娘做主。」福臨小心的扶著皇太后靠在了靠枕上。
「這毒雖說可能不是賢妃下的，可畢竟這靈芝是從永壽宮送來的，」皇太后眯上了眼睛，好像是乏了，「那就罰賢妃在清心殿抄一個月佛書。可這下毒的事還是得繼續查下去，要不保不準以後都敢毒我了。」
「謝老佛爺仁慈，」我忙跪下謝恩。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了，淑惠妃眼中的嫉火彷彿都要燒了出來。福臨冷冷的看著我們，一言不發。
在這後宮就是這樣，你不害人，可是保不準別人害你。這次明顯是有人想借我的手除去淑惠妃的孩子，是誰呢？福臨子嗣單薄，現在只有福全、玄燁和常寧，可惜玄燁和常寧生母都是庶妃，而福全天生有眼疾。如若淑惠妃誕下了小阿哥，那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選，淑惠妃的這個孩子對太多人有威脅了。
最讓我心寒的就是福臨的態度，他從來就沒有信任我，這麼拙劣的陷害就讓我和福臨之間的關係馬上有了裂痕。
一連幾日我獨自住在清心殿抄寫佛經，每日都有小太監為我送來膳食。期間靈兒還有好幾次拖送膳食的小太監給我送來書信，一共送來了十幾封信，可是每一封上的內容都差不多。靈兒反覆的寫著她有多想我，寫每天她都做了什麼。看著靈兒歪歪扭扭的字跡，我的心裡湧起陣陣暖意。
靈兒信里告訴我，皇上已經查清楚毒是御膳房一個剛入宮的小丫頭放的，等到皇上找人審問那個丫頭的時候，發現人已經投井自盡了。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看著靈兒的信我彷彿在看一個笑話，即使是抓到了放毒的人，還是不能證明我是清白的。福臨他從心裡不願意相信我，我做夢都能看見當日他看我時那種惡狠狠的眼神，他已經認定了我就是毒害他孩子的兇手。
我剛剛進清心殿抄經書的時候，悼妃就親自給我送來了軟墊和一些生活必須品。「妹妹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我從小就在宮裡長大，老佛爺對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清心殿的太監們我已經打點了，若是有事就儘管使喚他們。」然後又把軟墊塞給我，「這清心殿陰冷，你可要自己注意身體。也就是一個月，抄佛經也不能傷了身體，若是累了就歇著。」
我對悼妃很是感激，「那日真是多謝悼妃姐姐了，姐姐能替我出了解圍，妹妹真是無以為報。」
悼妃不以為然的擺了下手：「舉手之勞而已，其實大家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只不過是我說了出來。你就看那日皇上的表情，想必也是知道的，我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給皇上個台階下。否則老佛爺若是怒了，那你可不只是抄個佛經就能了事的。宮裡面最怕的就是謀害皇嗣，為了給大家提醒，隨便找個人開刀都是常有的事。」
悼妃都可以站出來處處維護我，而我最信任的人卻一點都不相信我。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小丑，福臨看著我如何愛上他，而他卻把我的心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有很多人，與你並無交集，卻對你關懷備至。
而有人明明就躺在你身邊，卻是無言以對。
幾日後雅梔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清心殿，壓低了聲音對我說：「娘娘不好了，前些日子皇後派來了一伙人把靈兒帶走了，都去了兩天的一直沒回來。奴才本是不想擾了娘娘的，可是奴才實在沒辦法了，奴才怕靈兒有個三長兩短的，畢竟她是娘娘的貼身大丫鬟。」
「被皇后叫了去？你確定嗎？皇后叫靈兒去永壽宮可說是為了何事？」
「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個傳話的嬤嬤就是皇後跟前的。那個嬤嬤說是要問一些關於牽牛子粉的事情……」
聽雅梔這麼說我心裡一下涼了半截，淑惠妃是皇后的妹妹，她這迴流產明明疑點最大的就是我的永壽宮。可是皇上卻這麼不了了之，只是讓我來抄佛經，淑惠妃必定心裡不平。她用靈兒來撒氣，只怕靈兒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剛要隨雅梔出去，門外的小太監攔住了我，「娘娘您不能出去啊，沒皇上的命令您是不能踏出清心殿半步的。今個兒讓雅梔姑姑進來奴才都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的，奴才給您行方便，您也別讓奴才為難啊。」
我胡亂的從手上脫下玉鐲塞到了小太監的手裡，「本宮不出去，只是麻煩公公和太監總管吳公公說一聲，本宮務必要見一面皇上，人命關天，拜託公公了。」
小太監為難的看了看我，又仔細把玉鐲拿到眼前看了看，猶豫了一下：「行，奴才為了娘娘就拼這一次了。若是娘娘日後飛黃騰達的，可別往了小的。」說完就把玉鐲裝進了懷裡，和雅梔兩個一起走了出去。
我焦急的在清心殿走來走去，福臨遲遲未來。忽然聞到一絲香甜的味道，然後眼前便有些模糊，頭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彷彿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己困在夢中卻無法清醒。突然一陣刺耳的叫聲把我驚醒，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福臨一臉怒氣的看著我，明月捂著嘴，一臉慌亂的看著我。
「你們怎麼了？」說著我就想起身，可是發自自己雙手無力，突然手碰到了一個東西。一個赤裸的男子躺在我旁邊，我低頭看了看自己，外衣已經散落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而中衣的盤扣也被解開，衣服大敞，露出了雪白的雙臂和粉紅的肚兜。
我慌亂拉起衣服，看著明月，「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躺在我旁邊的男子突然坐起身來，看到了怒氣沖沖的福臨。嚇得滾下床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小人不願意的啊，是賢妃娘娘非要……」
我一下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我沖著地上的男子大聲呵斥：「你胡說，我與你並不相識，你為何要這般陷害我？」
「小的沒有啊娘娘，」那個男子任然低著頭，「娘娘您可要救小的啊，您可是答應小的以後保證小的豐衣足食的。」
福臨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看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怎會與你做出這等苟且之事？」
「娘娘您不能翻臉不認人啊，可是您傳的口信讓小的扮成太監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