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復仇之路
第48章復仇之路
「你們都在一旁伺候著吧，若是皇上來了，就說不見。」
「娘娘……」
「照我說的做。」
不出所料，月妃失手打傷我的事情馬上在宮裡傳的沸沸揚揚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福臨就來到了永壽宮，雅梔為難的把福臨攔在寢室外，「皇上，娘娘說了，誰都可以進去，就是不能讓皇上進去……」雅梔話還沒說完，福臨一巴掌推開了雅梔，大步邁了進來。
我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到福臨進來后我虛弱的用被子蓋住了頭，「皇上怎麼進來了，臣妾未梳妝不能恭迎聖安。皇上請回吧，別讓臣妾這副殘容驚了龍體。」
福臨用力卻不失溫柔的把被子拉了下來，看到我額頭的紗布滲出絲絲血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撫摸：「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不疼了，就是怕以後落了疤痕皇上不喜歡了。」我低頭咬了咬嘴唇，雙眼泛紅，「臣妾只是從未見過女子有孕時的樣子，一時好奇想摸一下月妃的肚子。」我突然驚慌的抬起頭：「月妃妹妹的胎兒沒有事吧，臣妾沒有驚了月妃妹妹的胎氣吧？臣妾……」我底下了頭，面露痛色，雙手扶頭。
福臨慌亂的扶著我，「愛妃，愛妃你這是怎麼了？太醫快過來。」
太醫為我扎了幾針后，我閉眼睡去了。福臨坐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愛妃朕讓你受苦了。」
靈兒在一旁低聲抽泣，「皇上，按理說輪不到奴婢說話，可是我們娘娘實在是委屈啊。娘娘每日看到月妃娘娘后就會撫著自己的腹部久久無語，今個兒娘娘說最近天氣涼了，特意讓奴婢把皇上賜的那件白狐披風拿了出來。娘娘說月妃娘娘有了身子怕寒，就親自送了過去。那件衣服可是皇上為了娘娘寒症特意給娘娘尋來的，娘娘自己都捨不得穿，卻送給了月妃娘娘。即使先前我們有什麼對不起月妃娘娘的，可是自打月妃娘娘有孕后，我家娘娘可是有什麼好的東西都往鍾粹宮送。可是月妃娘娘卻這樣對我家娘娘，奴婢真是替我家娘娘不值啊。」
福臨聽了靈兒的話久久無語，猛然間一起身，「擺駕鍾粹宮，看來這月妃仗著懷了孩兒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福臨走出永壽宮后，我睜開了眼睛，靈兒扶起我靠在床邊。
「靈兒，你可覺得我現在心思過為狠毒？」
靈兒猶豫了一下，堅定的搖了搖頭：「小姐變成什麼樣都永遠是靈兒的小姐，靈兒只希望小姐平安無事。」
「會的，你家小姐我再也不會讓她人隨意欺負了，等著吧，好戲就要開始了。」
晚膳的時候靈兒剛剛餵了我些粥，福臨就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看到我醒了他驚喜的走過了捧著我的臉用手指輕輕拂過我的額頭。「可好些了？還會頭痛嗎？」說完便接過靈兒手裡的粥，開始喂我。靈兒和下人們都知趣的退下了。
我一臉笑意的吃著福臨喂的粥，「不疼了，只是還有些暈。珠兒一醒來沒見到皇上，還以為皇上嫌棄珠兒了。」
「小傻瓜，朕怎麼會嫌棄你，哪怕你頭髮花白，牙齒掉光朕都不會嫌棄你的。朕只是去辦些事情，」說到這裡福臨眉頭一皺，「那月妃真是太不識好歹了，居然把你送的白狐披風上踩了好些印子。」
我早就知道以月妃的脾氣定會拿那披風撒氣，特意讓靈兒尋了些特質的藥粉灑在了披風上。那些藥粉灑在衣服上原本是無事的，但是如果落了灰就極難洗下去的。只怕現在那雪白的披風上印滿了月妃的腳印吧。
「皇上無需生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若是月妃妹妹不喜歡，改日我再送些別的過去。」
「珠兒你這是何苦呢？我們以後定會有我們的孩兒的，你不必為了月妃把自己……」沒等福臨說完，我就捂住了他的嘴，「臣妾不是為了別人，臣妾是為了自己。」
我滿臉的哀傷委屈的對福臨說：「比較月妃妹妹先前伺候了我那麼些年，情意還是有的，雖說妹妹現在脾氣不好總是疑神疑鬼的，可那也是妹妹擔心自己的孩兒有恙。雖然臣妾無緣做一個好的額娘，可是臣妾也是能理解妹妹的心思的。皇上您一定要派人仔細查了妹妹吃食，我是真擔心淑惠妃那樣的事情再發生在妹妹身上。」
福臨對明月是越發的不滿意了，整日對我說自己悔不當初，不該在酒後要了月妃，現在看到月妃每日恃寵而驕，真是心煩不已。
我在一旁安慰福臨，「明月她本就不是脾氣暴躁之人，只是現在有了身子，脾氣自然會差一些。」福臨一臉歉意的看著我，「她那日那樣對你，你還為她說話。朕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
明月把我推倒后，福臨就禁了她的足。我一個人坐在床上，聽到外面福臨走進來的腳步聲。我悄悄的從枕頭下拿出一件衣服，用帕子擦拭著眼角。
福臨一進來看到我滿臉淚痕，怔了一下，然後看到了我手中的嬰兒小衣。他疼惜的抱住我，一聲長嘆：「珠兒，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我痴痴的摸著懷裡的衣服，「若是孩兒還在，現在也有七個多月了吧，臣妾也能感覺到他動了。都是臣妾沒有保護好他。」
看到我這樣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中，福臨擁著我從懷裡掏出了聖旨，「珠兒你看，我已經擬好旨了。月底就封你為皇貴妃，朕知道你想念我們的孩兒。這樣吧，朕下令大赦天下，就算是為我們的孩兒積福了。」
「皇上……」我感激的看著福臨。
順治十三十二月，賢妃董鄂氏進皇貴妃，行冊立禮，破格頒詔大赦，舉國同慶。
其父董鄂鄂碩本以軍功授一等精奇尼哈番，進三等伯。
我看著手中的聖旨，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靈兒，你想辦法讓康親王進宮，我有事和康親王說。」
「娘娘……」靈兒有些擔心的看著我，「私召王爺入宮，入宮讓皇上發現了，恐怕。」
「讓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有我。」
康親王來的永壽宮后，一臉的擔憂：「你身子可好些了，我原本是想早些來看你的。可是怕下人們說長道短，給你惹來麻煩。所以遲遲沒有過來，前些日子我還派人送來了寫上好的山參，你可吃了。」
我對康親王福了福身，「多謝王爺惦記，本宮已經無恙了。」
「我聽聞你小產了，切不要過度難過，你的身子這麼弱……」
「王爺，我今日請王爺來是有事相求於王爺。」我打斷了康親王的話，我不想再與他有些什麼不明不白的關係，於是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
「你說，但凡是我辦得到的，我一定相助。」
我轉過身，直直的看著他，「你想辦法從宮外給我帶一些醉心花的花粉來。」
康親王驚訝的看著我，「你要這個做什麼？這醉心花可是有毒的。」
我低頭撫弄了一下茶杯，「王爺有所不知，這醉心花可是治療喘症的良藥。我自從小產之後，身子就一直不適。現在入了冬，一到夜裡就咳喘難以入眠。可是宮裡又不容許有這烈性之葯，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勞煩王爺幫我尋些。若是王爺覺得為難，那就算了。」
我話音還沒落，康親王就連忙擺手，「不為難，我去給你弄來便是，只是你自己服用的時候可要小心。」
「放心，我只是在熏香里加一些而已，不會有大礙的。只是王爺千萬不要和別人說為我尋葯之事，我怕有的人別有用心。」
「本王明白。」
才過了沒幾日，康親王派人給我送來了一件禦寒的披風。等到下人們都下去的時候，我從披風的內層找到了一個小紙包，裡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我喚來靈兒，「是時候該去看看月妃娘娘了，」靈兒欲言又止，擔憂的看著我，「娘娘，你這樣是不是太危險了，若是您……」
「我不會有任何事情，」我狠狠的望著窗外，「我的孩兒死了，我也不會讓她的孩兒活下來，這就是她的報應。」
「可是娘娘，只要明月她還在喝那些補藥，胎兒即使生下來也是死胎。娘娘您實在是沒有必要走這步險棋了，玩意您要是出事了可……」靈兒擔憂的看著我。
我打斷了靈兒的話，「我已經決定了，」我握緊了手中的小紙包，手心裡還是不由得泛出了冷汗。
到了鍾粹宮我看到明月已經虛弱的不能下床了，雙頰深陷，瘦弱的身子只突出一個大大的肚子。她呼吸微弱，彷彿如一個垂暮之人一般。
看到我的到來，明月原本無神的雙眼馬上燃起了熊熊怒火。我無視她的憤怒，「我說妹妹啊，你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呢。看看，脾氣還是這麼不好，原本三分的病也成了七分。哎呦，看妹妹這柔弱的樣子，真是猶如一個病美人啊。難怪皇上會喜歡妹妹呢。」
明月把頭扭過一邊不理睬我，我繼續說道：「皇上要為本宮舉辦賀宴，本宮是可親自來請妹妹，妹妹不會不賞臉吧？」
「賀宴？」明月眉頭微蹙，「什麼賀宴？」
「莫非妹妹不知道？」我吃驚的看著明月，「本宮已經是皇貴妃了，皇上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明月的情緒一下子變的激動了起來，「什麼？你是皇貴妃？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皇貴妃！」明月一口氣上不了，幾乎昏厥了過去。
「我不可能是皇貴妃，莫非你就可能了？真是但了幾天妃子就忘了自己身份了，你不過是個下人，你出生你就身份低賤，註定了要為奴為婢。你的孩子也是個賤種，你以為皇上真的會讓你生下來？莫非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身子越來越弱了？」
聽到我最後這一句話，明月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傻住了。不停的搖著頭喃喃自語：「不可能的，皇上說過他很盼望這個孩兒的。」
「真的嗎？」我捏起了明月的下巴，「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皇上不要這個孩兒？那是因為我和皇上說了，你肚子里的這個賤種不配來到世上，要讓這個賤種為我的孩兒償命。」
「你胡說，」明月用力的撥開了我的手，蜷縮在床角死死的護著肚子：「我的孩兒會活下來的，虎毒不食子，皇上怎麼可能會不要他。」
我拿起明月床頭的綠豆糕細細的品嘗了起來，「我很期待能看到這個賤種出生的那一天，可惜啊，怕是看不到嘍。即使他命大能出生，皇上也會把他燒了祭祀我的孩兒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明月捂著肚子嘶喊起來，「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你也是做過母親的，我求你。」
聽到她這句話我的雙手不由的握成了拳，「當初若不是你害了靈兒，我的孩子怎會早早夭折。怎麼？現在知道後悔了？」
「這後宮就像是一片荊棘叢，」我冷笑一聲，貼著月妃的耳朵，「而我們，都生在這片荊棘叢里。一旦進來就要把自己修鍊的刀槍不入，否則早晚會被刺的血肉模糊。」
我直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擺，「沒有這個本事就別想著入宮，你以為你當初背著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若不是你給我下藥，我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小產了？」
明月驚恐的看著我，彷彿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我冷笑一聲：「這個後宮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藏的住秘密的地方，不要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你的一舉一動早就暴露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了。」我玩弄著手指上的護甲，「你真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皇上不知道？皇上只是默許了我而已，所以說你還是認命吧。」我看了看她的肚子，「早些了斷了吧，還是你真的想看著這個孽種會被活活燒死？哈哈哈……」我大笑著離開了。
等出來鍾粹宮時我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靈兒忙上前扶住我，「娘娘，您感覺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揉在額頭，「有些暈，快扶我回去。」靈兒幾乎是連扶帶跑的和我回答了永壽宮，剛一進門，我就直直的載到在了地上，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后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渾身僵硬，剛要動發現自己的手背緊緊的握住了。我怕這時才發現福臨已經趴在我的床邊睡著了，但是手依然緊緊的握住了我手。
我輕輕的想抽出我的手，微微一動，福臨就醒了。他的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你感覺怎麼樣？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
福臨一下變的氣憤起來，「那月妃真是蛇蠍心腸，居然在給你吃的點心裡下毒。而且還毫無悔意，不停的說你要害她的孩子，要燒死她。」
我吃驚的看著福臨，張著嘴久久沒有說出話來，「臣妾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與她無冤無仇的，怎麼會想要害死她的孩兒？」
福臨扶著我躺下，「那個嫉婦怕是瘋了，就連見了朕都說朕要殺她的孩子。」
「妹妹她這是怎麼了？皇上您怎麼會加害自己的孩兒呢？」
福臨咬牙切齒狠狠地說：「若不是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朕定不會輕饒她。」說完又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裡，「你可知道她給你下的是什麼毒？朕差一點就永遠和你分開了。」
我把投埋在福臨的懷裡，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毒，但是我已經讓張銘越為我調配好了劑量。吃下去的分量絕對可以使人毒性發作，但是只要救的及時是不會丟了性命的。
我不敢抬頭看福臨愧疚的表情，這完全是我自己設計好的圈套，我利用福臨對我的信任，一步一步的報復所以害過我的人。
我低下頭沉思著，「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說。」
「但說無妨。」
「臣妾在月妃那裡吃的那盤點心，並不是月妃特意為臣妾準備的。臣妾只是一時口饞，從月妃吃的點心裡隨意拿了一塊。」看到福臨原本舒展的眉頭又再次聚了起來，我很擔憂的看著他：「如果不是臣妾吃了那塊點心，而是月妃吃下腹中的話，恐怕胎兒也……」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想必福臨也明白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