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父子的談話

「卻恰恰是這邊疤痕，讓她華麗的變身了。」風澈辰淡淡地說，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要去確定了，一旦確定這些問題，那麼他就可以肯定莫雪的身份了。

而這件事估計也急不來，知道的人肯定也不會這麼輕易告訴自己。所以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見風澈辰一副胸有成竹，風影帶著疑問：「公子，準備怎麼做呢？」

「他們欠我的解釋太多了。我一定會搞清楚的。」風澈辰冷冷地說，「今天我見到了莫雪，你的猜測沒有錯。她和落落長著一張幾乎一樣的臉，除了那朵紅色的雪花，還有她微帶清冷的氣質不一樣之外，其實都十分相像了！」

「所以公子還是懷疑她是落飛？」

「嗯！我也相信這個機會很快就會到來了。」風澈辰嘴角露出一個淡定地笑容。

隔天，風澈辰一早就出門了。他不知不覺地走到慕雪山莊的門口。他靜靜地看著「慕雪山莊」四個字。他的腦海浮現了很多畫面，好像看到一家子的幸福。

稍作停留之後，風澈辰轉身離開。彷彿就像他輕輕地走，就如輕輕地來，揮揮衣袖不帶一片雲彩。

路過那家客棧的時候，風澈辰下意識地看向那裡。希望可以看到熟悉的身影，可惜今天那裡是空空的一片的。

就在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風澈辰著急地轉身，本以為是莫念，結果看到一個比莫念稍微高的小男孩，他梳著整個的頭髮，挽成一個小小的髮髻。穿著一件銀白色的衣服，看到那個背影，風澈辰怔怔地出神，難道他就是……

「老闆，請給小籠包。」

「喲，這不是小莫思嗎？」

「是的！」

「今天不見你娘和妹妹的？」

「我娘身體不是很舒服，妹妹在家裡陪著呢！」莫思禮貌地說。

老闆看了看周圍，然後對莫思說：「就你一個人？你爹爹呢？」

莫思當然知道老闆的意思，他搖了搖頭說：「不是，一會姨娘會來接我的。」

「若若小姐要來？要不你進店裡來等吧！」老闆因為怕一個小孩子在大街上，要是遇到壞人的，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所以招呼了莫思到店裡坐著等。而且莫思長了一副討喜的樣子，出於關心，他還是把莫思到店裡坐著。

畢竟他和慕雪山莊的人都十分熟悉，所以在若若到來的時候，他也有義務看著這個可愛聰明的孩子。

風澈辰也不知道為什麼，鬼斧神差地跟了進去。

他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這個角度剛剛好就看到莫思的樣子。他的樣子和莫念長得不一樣，莫念生的像莫雪，那麼這個莫思應該就是像尉遲子陵了？

莫思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剛剛老闆端來的幾個精緻的叉燒包。正要吃的時候，莫思卻看到了有人在看著他。從小他對周圍的事是十分的敏感，似乎感覺到有人在關注著自己。他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了風澈辰的目光。

當四目相向的時候，一大一小的目光卻是那麼熟悉和驚訝。

風澈辰看到了莫思的樣子，特別是他那雙眼眸。他握在自己的手裡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摔了個破碎。

「你……」風澈辰第一次不鎮定地說話，他發現自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莫思在看到風澈辰的時候，他也有吃驚。因為他們兩個長得確實有些相像。不過很快他就沒有理會風澈辰，繼續低下頭吃著自己的包子。

風澈辰顯然不滿意莫思這樣忽視自己，他想都不想地走到莫思的桌子前面。

「叔叔，你有事？」莫思再次抬起頭看著已經出現在面前的風澈辰問。

莫思說話的語氣對風澈辰的打擊很大，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這樣說話過。他拉開椅子，然後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莫思的對面。

莫思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還是沒有說話。其實從風澈辰走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就是娘和子陵爹爹，口中說到那個「他」。甚至這個人就是自己和小念的親生爹爹，因為他那雙很好看的琥珀色眼眸。

「你是莫思？」風澈辰居然覺得自己問出這樣一句話嗎，手居然都在顫抖。

莫雪繼續吃著自己喜愛的叉燒包，慢慢地吞下口裡的那口，他抬起頭看著風澈辰說：「叔叔，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再問我一次呢？難道叔叔不覺得多餘嗎？」

「你！」風澈辰首次被氣到，「你爹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爹是怎麼教我的，叔叔沒有必要過問吧！」莫思也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其實他的心裡對風澈辰的感情是複雜。正因為他，娘才會這麼辛苦。他雖然年紀小，但是他也明白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勉強的。另外方面，他終於看見風澈辰了，這個出色的男人，就是自己的親爹嗎？不過從小就習慣掩飾的莫思，卻沒有自己的心裡想法表現出來。這也是尉遲子陵曾經對莫雪說的，如果不想讓別人看穿你的心思，那麼你一定要裝的若無其事。

此時他倒是學的好，甚至說是精準……

「我真的有些懷疑，你和莫念真的是一胎出來的嗎？」風澈辰的語氣也有僵硬起來。他就不明白為什麼莫念是那麼的可愛，而莫思卻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這般情況不是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

莫思放下手裡的包子，他靜靜地看著風澈辰說：「這個與我們的關係無關吧！叔叔，你經常這樣和別人搭訕嗎？這一套有些過時了。」

「你說什麼？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莫思點了點頭，他說：「我當然知道。我聽小念說過你，你就是她口中那個帥叔叔。不過你對小念的那一套對我不管用。」

「其實我比較好奇，你的性格像誰。你這樣硬邦邦地態度，誰受得了？」風澈辰反問。

莫思一聽這問話，覺得十分可笑，他笑著說：「像我爹！」

「哼，看來尉遲子陵也不是好人，居然把兒子培養成這樣的人。小孩子應該對快快樂樂，而不是像你這樣，說話深沉地像一個大人。」

「謝謝！我對不同的人說話的態度也是不一樣的。還望你不要介意。」莫思接著話說，「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麻煩你離開。」

「臭小子，你徹底把我惹怒了！」風澈辰揚起手，眼看就下手了。

風澈辰在看到莫思雙眸中那越來越清晰的琥珀色的時候，他倏然地停住了手。他的眼睛和自己的一樣？莫念上次也說過，她哥哥眼睛的顏色和自己的有些一樣。

莫思的琥珀色眼眸一般會在緊張和憤怒地時候出現，而此時他也十分地生氣。因為風澈辰的性格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怪不得當初娘要奮不顧身地離開。

這一點他自己卻沒有意識到，風澈辰看著莫思的眼眸也發生了改變。這個孩子的眼眸和自己的是一樣的。那個大膽的想法又再次浮現在腦海里……

「你的眼睛？」風澈辰有些失態地看著莫思，「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聽到風澈辰的話，莫思才意識原來自己那眼睛是會變色的？難道變得跟他的一樣嗎？此刻的莫思真的不願意成為跟他一樣的人。

消去自己的怒氣，莫思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淡淡地說：「要是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

「等一下。我還有問題要問你？」

「問什麼？」

「你爹是誰？」

「你不是都知道嗎？尉遲子陵。」莫思回答。

風澈辰隔著桌子，然後抓起莫思的手問：「誰告訴的？」

「用誰告訴我嗎？自己的爹怎麼會認錯呢？」

「你……」風澈辰再次說不出話來。

當風澈辰想再次開口說的時候，卻一條鞭子正好甩了過來。風澈辰眼尖放開了莫思的手，他咬牙地看向店門口。

只見若若一臉怒氣地看著自己，「風澈辰，沒想到你有戀童癖啊！這麼小的孩子你都不放過？」

這話一起，頓時引得大家紛紛擾擾地議論著……

「不會，他長得人模人樣的，不可能吧！」

「這很難說！剛剛我就看見他一直盯著人家的小孩子。」

「真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風澈辰知道這次臉丟大了，被若若這樣一鬧，估計他也不能這麼光明長大地走在大街上了吧！

趁著風澈辰分神的時候，若若快步走到莫思的身邊，然後抱起莫思，緊張地問：「小思，你沒事吧？」

「我沒事！姨娘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我們回家吧！」

「嗯！」

見兩人要走，風澈辰開口說：「等一下。」

「風澈辰，你還有事嗎？」

「他剛剛叫你什麼？」風澈辰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莫思到底是誰。

若若深深地看了風澈辰一眼，她的心裡在分析著：「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莫思拉了拉若若的手，然後瞪著清澈的眼眸看著若若。

若若對莫思點點頭，然後一笑：「小思，放心！」

風澈辰剛剛清楚明顯就聽到了莫思叫若若「姨娘」的。這樣他的身份真的不難猜的。除非那個莫雪就是落飛，不然莫思不會叫若若姨娘。如果真的是落飛，那麼莫思是他的孩子的可能性就高了。

「風澈辰，你管小思叫我什麼，他叫我娘，我照樣會應會的！」若若笑著說。

「慕若若，你們覺得這樣的聯合來欺騙我有意思嗎？」風澈辰走到若若的面前說。

若若也沒有因為風澈辰的話而亂了陣腳，她淡淡地說：「騙你什麼？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你吧，一個有娘子的人，追問別人的家事好像有些說不過吧！對吧！風公子。」

「你……」風澈辰一下被若若說出來的話激到。

「我什麼！我說話就這樣！當初要不是落飛姐姐死活要跟你回去風家堡，她就不會出事。就算我們反對，她還是哀求我們去接受你。因為她說你一個好人。可是結果呢？你最後卻讓姐姐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你的良心在哪裡？」若若越說越生氣，連當年的舊賬都翻出來一起說，「風澈辰，你知道一句話嗎？就是人生不可以重來。」

風澈辰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生氣地看著若若。他琥珀色的眼眸也開始泛紅。

見風澈辰泛紅的眼睛，若若知道這個人在生氣，說不定等會他那本來的面目就會顯露出來。若若一聲冷笑，要不是顧慮著莫思在身邊，她倒是想看看風澈辰發瘋的樣子。

「人生不可以重來！哼，我的人生根本就沒有過去！你們把落落藏起那麼年，我都還沒有跟你們算清楚，你倒指責起我來！」風澈辰生氣說。

「有沒有錯，當年的你最清楚。我也不必廢話！」若若說完，拉著莫思的手說：「來，小思我們回家！」

「好！」莫思緊緊握住若若的手，一步一步隨著若若的腳步走出去。

離開店裡之後，莫思看著一臉氣的若若問：「姨娘，你不要生氣了！」

「哼，他的脾氣還是沒有改！活該！」若若咒罵了一句。

不過若若不料風澈辰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喂，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有問題要問你！」

「你覺得我會回答你嗎？」若若白了風澈辰一眼。

風澈辰指著莫思問：「為什麼他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若若回答，「風澈辰你想孩子想瘋了？你可以回家讓你娘子也給你生一個。」

「慕若若，你最好老實回答。不然的話，我會直接找莫雪求證的！」

「隨你！」

說完，若若拉著莫思的繞過風澈辰繼續往前走。

「站住！」風澈辰在若若的背後大叫一句，接著語氣柔和下來，「我只想知道真相。」

「什麼真相？」若若狐疑地看著風澈辰，現在的他真的有些反常。

風澈辰若有所思地看著莫思，他長得跟自己真的有那麼一些相像，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兒子的話，那麼他一定會把莫思帶走的。他是風家的血脈，怎麼可以叫尉遲子陵爹呢？

「莫雪到底是不是落落？」

若若握緊了莫思的手，她在想風澈辰一定是查到什麼了，不然他不會在自己的面前死纏爛打地想知道真相。這個秘密一定要死咬著，不然以風澈辰的個性，一定會把莫思和莫念帶走的。到時姐姐一定會再次奔潰的，她不能沒有這兩個孩子。

「叔叔，我娘叫莫雪！不是你口中的雪落飛，雪落飛已經在五年前死了。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呢？」莫思看著風澈辰說，「她們真的長得很像嗎？為什麼大家都這樣問？」

「是不是，你們心裡都比我清楚！既然你們不說，我會有我的方法去查的！」風澈辰放著狠話說，「如果一旦確定我的想法是對的，那麼你們一定會為了你們說謊的事付出代價的！」

若若聽著風澈辰所有的那些狠話，她不禁仰天大笑：「付出代價？這個時候，你還會說這句話。你的付出代價已經讓很多人失去了幸福的機會。你的殘忍只對你的自己有用，其實你不願承受或者面對所發生的事實而已。風澈辰，套一句凝軒姐姐說過的話，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一旦經歷了時間的洗禮，那麼要回到最初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人沒有辦法回到過去，因為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莫凝軒的話可以當真的嗎？她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風澈辰冷冷地說。其實他對於莫凝軒和星千夜的之前的愛還是會動容的。正因為他們兩個，他才會邁出那一步，相信這個世上還是有愛的存在。

「信不信由你！你心裡明白！」若若笑著說。

「我不會放棄尋找答案的！」風澈辰沖著已經走遠的若若說。

莫思聽到最後這一句，他回頭看著站在大街上的風澈辰。莫思突然一個觸動，其實他也是一個寂寞的人。

看到莫思回頭的那一瞬間的表情，風澈辰真的想衝上去抱住他。風澈辰真的相信那種血緣至親的之間存在在一條無形的紐帶，無論你怎麼切都切不到的！

「落落，我知道是你！孩子也是我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風澈辰心裡的惆悵又有誰知道呢？其實他想要的也是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

風影也看著遠行的兩個背影，一大一小地走遠了。他靜靜地走到風澈辰的身後：「公子，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