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寶鈔通幽
「多少?」張佳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老闆又重複了一遍,才知道的確是沒錯。
包括黃冰冰、李俊在內,三人都張大了嘴巴。
就這不起眼的一隻玉蟬,居然要一百二十萬!
「手機支付可以嗎?」徐峰問。
老闆愣了一下,立即喜道,「可以可以!這樣,咱們把零頭抹掉,兩樣東西就一百二十萬整,您看怎麼樣?」
「好。」
一會兒功夫,一百二十萬就刷了出去。
黃冰冰還好,畢竟早就知道徐峰富二代。
張佳佳和李俊兩人,卻是目瞪口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直到老闆把兩樣東西包裝好,滿臉堆笑地將眾人送了出來,二人才猛然驚醒。
「姐,你那同學什麼來路啊?」張佳佳拉住黃冰冰小聲問。
「就開小店的呀。」黃冰冰忍不住笑道。
張佳佳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什麼開小店的,開小店的能這麼壕?
「徐哥咱們是不是現在就去?正好我帶你們過去!」李俊正在前邊熱情地說著。
這稱呼也從兄弟,悄然升級成了徐哥。
「那就麻煩你們了。」徐峰笑道。
「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李俊帶著眾人來到一輛嶄新的黑色寶馬前。
四人上了車。
李俊坐在駕駛座上,不好意思地道,「我這輛小車,徐哥大概坐不慣吧?」
「沒有,挺好的。」徐峰笑道。
聽他這麼說,他邊上的黃冰冰沒忍住咭的笑了出來。
坐在前面的張佳佳,就問她笑什麼。
「我就想起來,他還騎鬼火小摩托呢!」黃冰冰笑得花枝亂顫。
鬼火小摩托?
李俊和張佳佳二人,一臉懵逼。
也不敢多問,車子一路疾馳而去,在一個頗有年代的老小區外停下。
「徐哥,就是這裡了,那位老爺子姓呂,以前是個考古教授,現在已經退休了。」
「不過說好聽是退休,聽我爸說,好像是犯了什麼忌諱,給撤銷了所有職務,現在就一直賦閑在家,跟兒子媳婦住在一起。」
李俊一邊介紹,一邊帶著眾人上樓。
由於是老小區,也沒個電梯,只能順著樓梯爬到七樓。
兩個姑娘和李俊都是氣喘吁吁,唯獨徐峰,卻是呼吸平穩,依然如故。
「就這家了。」李俊剛要上去敲門,冷不防那門嘎吱一聲被拉開。
裡面出來個打扮時髦,化著濃妝的中年婦人,嘴裡正嘀嘀咕咕地罵著,「死老頭子,天天搗鼓些破爛回來,錢不是錢啊!」
一晃眼看到徐峰他們,沒好氣道,「你們誰啊?」
「張姨,我小李啊,我爸和呂叔叔是同學,你還記得不?」李俊忙笑臉相問。
那張姨打量了他一眼,臉色稍霽,「哦,你呂叔叔不在,你有什麼事?」
李俊道,「我們想拜訪一下呂教授,不知道他老人家在不在?」
那張姨一聽,頓時皺了眉頭,「你們找那死老頭幹嘛?」
李俊正要開口,就聽徐峰問,「你是呂教授的兒媳婦?」
他趕緊閉嘴,讓徐峰接著說。
「我是,怎麼了?」那張姨不耐煩地道。
「那你叫呂教授死老頭,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徐峰道。
他因為三爺爺的關係,最討厭這種不孝敬老人的做派。
那張姨哈的笑道,「你誰啊,管得真夠寬的,還管到老娘頭上來了!那死老頭子吃我的穿我的,還天天搗鼓些破爛玩意,我叫他死老頭子怎麼了?」
徐峰見這女人的架勢,就知道多說無益,把手上的禮盒遞了過去,淡淡道,「麻煩你跟老爺子說一聲,就說有後輩來拜訪。」
那女人結果禮盒掂了掂,只覺輕飄飄的,不由撇了撇嘴,「什麼東西?」
李俊能在公司里混成個小頭目,為人還是相當機靈的,見徐峰把禮物交給那女人,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清了清嗓子道,「也沒多少東西,就一百多萬吧。」
那張姨一聽,嚇了一跳,「真的假的?」卻是不大相信。
「樓下的寶馬車是你們的?」她又問。
見李俊點頭,她頓時笑逐顏開,趕緊請了四人進屋。
「爸,您有朋友來看您了,快出來呀!」嬌滴滴地沖裡屋喊了一聲。
只聽屋內一個洪亮的聲音道,「不見!」
那張姨眉頭一皺,隨即舒展,笑道,「爸,人家專門過來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聲音打斷,「讓他們走!」
那張姨恨恨地呸了一聲,回頭沖著徐峰等人笑臉相迎,「你們看這……」
徐峰讓她把禮盒的包裝拆開,取出裡面的玉碗和玉蟬,然後拿進去給老爺子。
張姨見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兩個玉器,哪裡值一百多萬了,不由臉色一黑,但看在寶馬車的份上,總算忍住了沒有立即發作。
扭著腰肢,進了裡屋。
屋內擺了一張床,一對桌椅,其他空間,就是被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佔據。
書桌前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腰桿挺得筆直,手裡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木頭方印,正看得入神。
張姨厭惡地掃了一眼,把兩樣東西往老人面前啪的一擱,「別人給你送的禮!」
「拿出去!」呂教授看也沒看。
張姨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死老頭子,平時不是就喜歡搗鼓些破玉破碗……」
說著,就準備把東西拿回來走人。
「等會!」呂教授聽到她說破玉破碗的,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兩件東西,頓時目光一凝,忙把她趕開。
他拿起那枚玉蟬,放到燈下仔仔細細地觀摩。
「妙,簡直是絕妙啊。」他一邊看,一邊嘖嘖讚歎。
那張姨見狀,忍不住問,「這玩意兒很值錢?」
呂教授完全沉浸在玉蟬之上,隨口嗯了一聲。
張姨頓時心花怒放,她知道自家這位公公,以前可是有名的考古教授,連他都說值錢的,那肯定是沒錯!
「爸,那我請您那些朋友進來?」連叫了幾聲,總算把呂教授叫醒。
呂教授看著手中的玉蟬,皺了皺眉頭,問,「來的是誰?」
不一會兒,那張姨就喜孜孜地出來,邀了徐峰他們進去,又忙前忙后,給他們泡了家裡最好的茶葉,給端了上來。
「不知幾位送這樣的重禮過來是何意?」呂教授問。
徐峰笑道:「我們就是聽說呂教授是有名的考古學家,學識淵博,所以特地來拜訪一二。」
呂教授摘下老花鏡,笑道,「不用玩這些花的,有事直說。」
徐峰見這位老人相貌儒雅,但眼神中卻是銳利堅定,第一印象就是頗好。
他也就不拐彎抹角,「我想請呂教授幫我看一樣東西。」
把帶過來的那張冥鈔拿了出來。
呂教授原本以為,對方過來是找他鑒定什麼古董,又或者跟他打聽什麼古墓,此時見他拿出一張冥鈔,也是愣了一下。
重新戴好老花鏡,把那張冥鈔拿到眼前細瞧。
屋裡雅雀無聲。
等呂教授反覆看過後,徐峰問道,「呂教授,您有沒有看出點什麼?」
呂教授微微皺眉,道,「這冥鈔的叫法有很多,有叫金紙、銀紙、寶錢或者往生錢的。」
「通常這冥鈔上,有印『冥國銀行,招財進寶』,或者『地府陰曹,金玉滿堂』,總之門類很多。」
「這張冥鈔上印的是『天地銀行,路路生財』,這是北派的印法。」
徐峰有些疑惑,「北派?」
呂教授笑道:「別看就是一張冥鈔,其實歷代以來,衍生出了不少派系,不同派系的冥鈔,都有些微不同。」
「這『天地銀行,路路生財』,就是北派的標記。」
「當然了,現在市面上那些粗製濫造的冥鈔除外,那種根本沒有派系可言。」
「不過這一張,做工精良,而且你看背後這『往生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