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敢怒不敢言
第五章敢怒不敢言
「大清早就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的,都吵吵什麼?」當家的一出面,裡面的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白二嫂揩了揩眼淚,掀起白碧水的衣,把那片淤青給公爹看,憤然哀怨道:「爹,你看婆婆下的手,這是把她孫女往死里打啊!」
白國成定睛一看,臉色瞬間黑成了鍋底,這孫女落水大病沒得白家一分錢看大夫拿葯已經說不過去,現在還被打成這樣,實在太不像話了,他板著一張臉瞪向白老太,沒想到昨晚回房之後給她的教訓還不夠,讓她一大早就在這兒跋扈起來。
「這…這丫頭自己衝上來給我打的,我可沒想打她…她突然發瘋趕上來挨打,跟我沒半點關係。」白老太硬著頭皮支支吾吾地解釋。
白二嫂這一聽,哪兒忍得了,嘶聲就爭執起來,「爹,鐵蛋一大早就衝進屋裡打我家小丫,大嫂和婆婆一來也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一個個都看我們二房傻好欺負,咱二房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李月桂有些著急了,感情這是看誰先開口誰就是贏家了似的,她冷哼一聲掐著腰就站出來狡辯:「二弟妹這話說的你家就跟受氣包了似的,怎的,你們先打罵人還不允許我們打回去了不成?」
李月桂腰桿挺的老直,還拉著鐵蛋就道:「鐵蛋,說,是不是你二嬸和你姐先打的你?」
「是姐姐先打我,她先打我!」
鐵蛋跟著他娘走了遭流水式反咬,剛才還蔫巴巴地擱地上躺著喊疼,這會兒嘴巴張張合合說的可溜了。
李月桂跟斗贏了似的,叉著腰上前就道:「爹啊,我不過是進來講理,二弟妹就和我打起來,您看看我這身上,可都是她們母女打出來的傷啊。」
李月桂擼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有幾塊青紫的地方,看上去確實是受欺負了,手腕上還有口帶血的牙印。
白二嫂見李月桂這麼無恥不要臉皮,從她娘懷裡掙扎著起來,朝白老頭就道:「爺爺,鐵蛋一大早跑來我屋裡在我頭上撒尿,不知道大伯母平日里怎麼教的娃,鐵蛋既然做出這種事情,我做姐姐的教訓他幾下也是為他好,萬一他下次跑到別人的頭上撒尿,豈不是給咱家裡惹來大禍?」
白國成眼神一凝端看他這孫女,這一兩句話下來說的實在無可挑剔,不過他很快被一股尿騷味嗆到,不肖細看,小丫頭片子的頭髮果然是濕的。
「那也是你動手打鐵蛋,鐵蛋才撒尿在你身上的,你別亂說啊!」李月桂急急忙給鐵蛋解釋。
白碧水冷笑著反問:「撒尿能撒在頭上,除了在我睡覺的時候,還能怎麼弄?還是說,我這一身外衣都未穿就出去把你家鐵蛋叫來給我打,大伯母,鐵蛋頑皮的性子誰人不知,哪兒有聽我話的份兒,你莫不是搞錯了什麼?」
白碧水說起話來有憑有據,李月桂被堵得啞口無言,插著腰干瞪著眼,一臉吃了屎的模樣。
白國成看了看滿屋子的狼藉,還有鐵蛋閃躲的眼神,這鬧劇孰是孰非,他一目了然,當即搶過白老太手中的掃把對著鐵蛋一頓毒打。
誰也不敢阻攔!
白老頭最注重輩分,碧水好歹是鐵蛋的姐,鐵蛋在她頭上撒尿簡直不是人乾的事。
況且碧水說的對,這種事發生在自家人身上還有商量的餘地,真給外人惹上了那才是真禍。
這屋裡頭只光響著鐵蛋的哭喊聲,白老太在旁邊聽著心疼不得了,又不敢上去阻攔,鐵蛋挨打,她過後也少不了好果子吃。
直到白國成收手,鐵蛋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地上嗚咽抽噎,模樣凄慘的很。
「有空多管管自己,看你整天把家裡鬧的雞飛狗跳,這日子還用不用過了?」
白國成當著大伙兒的面訓斥李月桂,就這沒出息的大兒媳從小沒有爹娘管教,都這麼為人父母了還成天沒個正經,盡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折騰撒潑,還把兒子教育成了個小混蛋,真是個禍害。
李月桂被白國成訓了一通,她哪會不知道公爹這些做法的用意,踩踏她安撫二弟妹,心裡不甘心極了,卻躲到婆婆身後敢怒不敢言。
「這一兩銀子拿去給丫頭找個大夫好好治治。」白國成從懷裡摸出銀子交給白二嫂。
這二兒媳對這個家寒了心,可礙於她丈夫不正常,如若提出分家日子肯定好過不到哪去,可這心裡憋著一股怨氣,繼續在同一個屋檐下一起生活也不是個辦法,他這麼做算作給了她安撫。
白二嫂雖然不甘心,但既然公爹的做法已經偏向她們二房,還給了銀子,眼下至少她閨女有錢看大夫了,她這心裡倒還算過得去了點兒。
矛盾可算解決了,白國成臉色黑沉,臨走前給了白老太一個不輕不重的眼神,表示他對她管家的方式的不滿和警告,看的白老太心中一寒,只覺得完蛋了。
昨晚的風波剛過去,吃的苦頭都還疼在身上,今早起來她又得罪了白老頭,回屋她肯定少不了受一番罪。
李月桂卻是個沒眼力見的,沒看見婆婆陰沉的臉色,只看到那銀子,兩眼都快放光了,那可是一兩銀子啊!憑什麼到最後她們母子被罵,二弟妹一房卻得了銀子?
「不過是被打了一下,爹就給了一兩銀子,這算個什麼事兒啊,娘,爹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李月桂攢動著白老太,說的咬牙切齒,試圖煽動她去討回那一兩銀子。
哪成想,白老太正愁有氣沒處撒,碰上沒完沒了的李月桂趕上來,直接回頭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李月桂臉上,破口大罵道:「你個掉錢眼裡的娼婦兒,少在老娘耳根子旁說三道四,要不是你這個蠢貨,老娘何苦受罪,我呸!」
白老太沖著李月桂大罵了一通,拄著拐杖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月桂捂著臉,心裡窩火的很,這一個兩個的,都拿她出氣,呸,老不死的東西!
「娘,我疼…我好疼…」
鐵蛋跑過去扯了扯李月桂的袖子,摸著身上的淤青委屈巴巴地控訴,哪知這會兒李月桂正在氣頭上,揚手狠狠扇了他的後腦勺一巴掌就開罵:「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連個賠錢貨都打不過,活該你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