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死鴨子嘴硬

第178章死鴨子嘴硬

楊晗本想多陪陪女兒，順便對可能成為未來女婿的某人嚴防死守，但是無奈，身份擺在這裡。作為劉瑞恆昔年「至交好友」，怎麼可能連老朋友一面都不見呢？

於是，看著楊晗一臉不情不願的離開，秦許趕緊掩住臉上的得意笑容，可這一偏頭，便看到兩個略微熟悉的背影。

「怎麼了？」寧靜姝看他突然盯著一個方向不動，順著眼神看過去卻又什麼都沒發現，不由詫異。

「沒什麼。」秦許回神，下意識的搖搖頭，可是想想不對勁兒，便又說道：「就是看到了兩個背影，覺得十分眼熟，好像是。好像是莫雲莫雨兩兄弟。」

寧靜姝微愣：「莫雲莫雨？」

可是，之前在行進隊伍之中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怎麼會這會兒出現呢？能進來這皇家圍獵場的，必定是層層審核過的，可是之前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寧靜姝不由眉頭輕蹙。

「難不成，之前慎王爺說的尋到了要給皇上添點趣兒的兩個高人，就是他們？」寧靜姝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但是秦許之前卻聽到了消息，但卻不知慎王爺口中所謂的高人，原來就是這倆兄弟。

「慎王爺？怎麼會是他？」

慎王爺雖然一向好玩，但是向來不愛出風頭，據說當年奪嫡之爭中便是拼著沒有絲毫存在感才得以幸免於難的，這些年也一直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跟他有關的事情都鮮少開口，這會兒怎麼突然出來表現了？頗有些不合常理。

自然，皇家的這些事情寧靜姝其實並不如何在意，只是她將劉芷若看做自己的朋友，有些事情便自然而然上心了些。再者，她一直都覺得，莫雲莫雨兩兄弟實在不簡單，各自年紀輕輕便身懷絕技，還用糊口飯吃這麼低劣的借口高調出現在人眼前，若不是合作者，自己本身又不喜追根究底，寧靜姝怕是早讓人去調查他們了。

事實上，不用她說，秦許早就已經著手調查過了，身份確實不太祥明。不過人家自己本來就說了，打小兒跟著一個隱世高人長在深山，這才出來打拚。

秦許凝眉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道：「也許，真的只是我們想多了吧，畢竟若說表演，在琴技和畫藝上，他們二人絕對首屈一指。」

「也許吧。」寧靜姝輕舒一口氣，聳聳肩。這皇家獵場又是這麼容易出事的地方，實在是讓她有些不好的預感，不過事情還沒發生，早早胡思亂想可不是她的風格，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說不準，還真是白操心一場。

秦許顯然也不是思前想後的性子，很快就把這點小擔心給拋之腦後，低頭神神秘秘的說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保證你喜歡。」

「什麼地方？」

「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好地方！」

寧靜姝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又瞟了一眼四周投過來的各種晦暗不明的視線，默默跟在他身後。

這方討論暫歇，那方卻才開始。

寧靜姝和秦許看到了莫雲莫雨兩兄弟，莫雲莫雨自然也留意到了他們。等前來安排二人小廝離開，兩人這才開始安置起自己的東西。

莫雲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古琴從訂製的箱籠中拿出來，伸手摸了摸琴身，手指輕轉，滑到琴的側翼，微微一動，就聽見很輕的一響，一柄劍的把手已經從中空出彈了出來。

若是之前負責檢查的人見了，怕是眼珠子都要驚掉了，明明裡裡外外一處不差的細細敲打過，這又是哪裡蹦出來的？

一聲輕吟，軟劍出鞘，劍身軟軟抖動兩下便穩穩地落在手中。莫雲輕輕放下古琴，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劍身，眼神中頗有些意味不明。

莫雨將自製的畫架安置好，滿意的點點頭，一回頭便見著莫雲這副表情，眼神閃了閃，才笑著說道：「哥，又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

莫雲手微微一頓，修長白皙的手指顫了顫，劍身立馬又輕抖了起來，莫雲眼神微凝，輕輕一劃，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瞎說什麼呢，還是好好想想，什麼時候動手吧。」

「嘻嘻，哥，這我可沒瞎說，我們來的時候，好像見著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從那會兒，哥你就不自在了吧？」多年的兄弟，莫雲的冷臉對莫雨可沒有半點威懾力，仍是笑嘻嘻的說道。

「嗯。」莫雲沒有絲毫的猶豫，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說道：「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嗎？這會兒在這兒遇上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妨礙我們。」

莫雨眉頭輕挑，顯出幾分與年齡不符的精明狡猾，跟往日呆萌憨厚的形象大相徑庭：「雖然有些危險，但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這麼多天觀察下來，除了敏銳些，也沒見到什麼不同。」

說著，便又笑了：「不過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麼一層來歷，竟是那位遺失多年的女兒，又是我們的合伙人，說起來，倒是對我們的圖謀更有助力啊。你說是吧，哥？」

莫雲眉頭輕蹙，張了張嘴又閉上，似是想說些什麼，又有些猶豫，沒一會兒才聽到他的聲音：「嗯。」

莫雨驚訝的看著他，忍不住嘖嘖兩聲，放下手中的畫筆和端硯，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拄著腦袋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才搖搖頭道：「果然還是我認識的大哥，即使是自己心上人，利用起來也是毫不手軟啊。我還以為，你會說此事與她無關，讓我不要傷害無辜呢～」

「從她提出跟我們合作，這條船她就已經上了。不論真實與否，她都逃不過了。更何況，我們選擇了慎王爺，也不能說與她完全無關。既是如此，多一條少一條，也無妨了。」

聽了他的解釋，莫雨無所謂的聳聳肩，嘆了口氣，感慨萬千的說道：「明明心裡想的是有大宋皇帝在此，定會保她無虞，卻還是死鴨子嘴硬！」

說著，看了一眼一臉無動於衷的莫雲，莫雨心裡又是一陣恨鐵不成鋼，忍不住開始碎碎念起來。

「哥，不是我說你，在我眼裡，你比那秦許好上千萬倍，就是一點不如他——你呀，太口是心非。女孩子家家的嘛，哪個不喜歡聽漂亮話，哄得她們開心了，便一切好說，偏你就弱在這一點上，看著冰冰涼的，誰願意接近。所以啊，要我是寧姑娘，肯定也選秦許。你看他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雖說不好看，但是可不就把寧姑娘的心給哄走了嗎？俗話說得好，烈女怕纏郎，我這兒啊有一本《追妻三十六計》，哥你呀，唉，哥，你幹嘛去啊，你別走啊，哥，哥。」

出了房間，莫雲才輕吐一口氣，話癆傷不起啊。

行宮建在山頂上，從高處望下去，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氣勢。莫雲負手而立，看著這大好山河，眼中晦暗不明。如此山河秀景，卻是多少人的累累白骨所築建？為了當權者的一己私慾，多少人便拋頭顱灑熱血，可最終換來了什麼？江山依舊，卿卿性命卻不復還來。

而今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對的嗎？

一寸山河，多少血淚，有人為之憂心，然最該憂心的二人，此時卻仍在優哉游哉的品茶論道。

欣賞了好一陣楊晗黑沉的臉色，劉瑞恆的心情這才多雲轉晴。哼，一聲不響的來了我的地盤，還讓我給你編造個出身打圓場，真是憋屈！

不過說起來，這長得好就是有優勢啊，縱使黑著臉，也是如此俊美無鑄，讓人看著生不起氣來。

「看什麼呢！有話說話，我還有要事要做。」楊晗只覺得後背一陣涼意，臉色更沉，語氣也跟著不善起來。

這種眼神他已經多少年都沒有見過了，真是讓人噁心。索性這皇帝老兒的眼神里只有欣賞，沒有其他不可明說的東西，否則，即便是大梁皇帝又如何？拂了他的逆鱗，怕是不能善終。

聽他這麼一說，劉瑞恆倒是有些尷尬，他雖然於女色上沒有什麼禁忌，但是也並非龍陽之癖，以前提到也只會覺得噁心，不過如果對象是楊晗這樣的男子。

咳咳，打住打住！

意識到自己越發跑偏，劉瑞恆更是臉色發紅，忙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你遠道而來」

「咳咳咳！咳咳！」站在劉瑞恆身後的方德海仍不住咳嗽起來，見成功打斷了自家皇帝要脫口而出的問候語，才忙訕笑著告罪：「老奴失態了，還請兩位陛下見諒。」

楊晗直接一個白眼，才沒功夫跟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見識。

劉瑞恆倒是一下子清醒了，他可是來興師問罪的，怎麼就這麼一句話，反倒是迎客上了。想著，忙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又被人給截斷了。

「哦，對了，我在大宋待得無聊了，來你們這裡看看風景，順便尋個親，你們大梁總不會連這麼點容人待客之道都沒有吧？」

楊晗眉頭輕挑，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微眯，不經意間便流露出一種別樣的風情。

劉瑞恆看的一呆，又聽到身後一聲咳嗽，回過神來便不住的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大梁乃是友好之邦，自然沒有不歡迎客人的道理。」

楊晗嘴角微勾，繼續道：「那不知你找我還有何事？」

何事？好像，好像也沒什麼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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