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世界的長生

第四十三章：

「呱呱……」耳邊乍然響起兩道烏鴉的叫聲，驚的正準備離開桂花街的唐小白轉身看去,就見兩隻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的大烏鴉,正蹲在博物館大門門口的那兩尊雕像上，睜大四隻在黑夜裡發散著血紅色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喵呼——」

「汪汪……」

腳下的貓狗對著博物館大門一陣警告。

桃妖在唐小白意識里冷笑道：「別理它們,三界秘境出來的妖,修為都會受祖星環境影響，被壓下幾個等級。這兩隻現在也就剛剛達到煉骨期,還不如你的四隻雜種貓狗。如果它們沒本事回去，或者遇到什麼機緣,也就是幾百年的壽命。」

唐小白想到什麼，問道：「之前的陰陽妖和榕樹妖也是這樣？」

「那兩隻喜鵲妖出來的時候，吃過蟠老三的桃子。壽命增加了一千兩百歲。這是喜鵲一族為願意出任三界秘境守衛者的補償也是獎勵。

至於榕樹妖？它原來並非三界秘境的妖,只是機緣巧合被人種在了三界秘境入口處。這才有了成為妖的機緣,也得到了化形期便能進入三界秘境的權利。

不過，它的運道太短,本體受到了污染,動搖了妖心。」

「他吃人。」

「……我知道。你以為所有妖修都吃人？」

「……」

「呵呵！人類真是喜歡用自己的意識去揣測別人。果然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誰叫你們是人類呢！天地之靈，萬物之靈。

你們人類總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來臆測老天的苛刻是一視同仁的。豈知，這天空之下，除了人類的其他妖修,鬼修等想要衝破桎梏是何其的艱難？

……

妖修想要真正走上大道,最好是有一顆佛心。否則它的修行大道必定要比原本應有的天劫懲罰殘酷千倍。而原本,妖修的天劫就比人類恐怖十倍不止。

榕樹妖並非生來就是吃人的妖。它只是運氣不好，在它他剛剛通智的時候。你們人類就在它的根下埋了數百人給它當養料。作為剛剛開了靈智植物，縱然它有意識的排斥，卻也別無選擇。

樹妖只要不到化形期是不能離開它的生長之地，雖然可以吸收天地靈氣，但根系的吸收也不可或缺。到了化形期是可以短暫離開，可不進入淬體期，依然不可能長久挪動本體。

榕樹妖如果只是在通智期被迫吸收了百人的血肉，作為生性敦厚的植物，它並不會因此走上邪路。但隨後在它的煉骨期，妖丹期，你們人類一直往它的根下埋葬屍體。那些帶著怨恨之氣的屍體和靈魂，終於在它化形期時以總數超過九百九十九的污穢，徹底將它扯入了地獄。

……人類，榕樹妖有今天的一切，全是你們人類自己造成的。」

「……」

「……我並非是想指責什麼。」桃妖嘆了口氣，「作為妖修，我也只能同情它，卻改變不了什麼。畢竟人和妖是一樣的，都有好人和壞人，也都會因為環境被迫成為好人或壞人。榕樹妖最初的主人成就了它，將它移栽到了三界秘境入口。但同樣也毀了它，在它開啟靈智之時和之後不斷的在它的根下埋葬屍體。這是它的因果。」

這世間有太多的不得已，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唐小白明白桃妖的意思。它抬頭去看博物館院子里那顆依然茂盛的榕樹。

桃妖道：「它的元神已經毀滅在你的守護神雷之中。這棵本體，最多活到今年冬天。」

「……」唐小白：守護神雷是什麼？

「……等它死後，你們人類便會知道，這裡的罪惡。」

唐小白看向博物館，這座房子據說建成不過一百多年，而榕樹的壽命是五百多歲，那麼這場罪惡便是在明清時期就開始發生了？

「我之前在這裡看到的城隍是什麼？」唐小白忽然想到。現在修仙是修仙了，可作為人，對於鬼這種飄飄，是本能的恐懼，為了自己以後從這邊走，不至於心顫膽寒，他覺得他最好問清楚。

桃妖好一會兒才道：「那是三界秘境的另一個種族，由你們人類的靈魂所化。他們在這邊也有出入口。我聽說最近他們的出入口附近一連發生了好幾起詭異的事件。……你見到的城隍，或許就是過來那邊派出來查的。」

「哦……」果然是有鬼嗎？唐小白在心裡暗腹，對方說的另一個出入口，不會是城隍廟吧？

想想城隍廟裡面的那些神像。唐小白莫名打了個哆嗦，心中暗腹：以後再也不去那邊了。

桃妖→_→：這小主人膽子可真夠小的！

瞟一眼大榕樹，想到那樹下幾百年的沉寂。唐小白果斷的轉身快速往富貴街去。腦海里，桃妖忽然道：「主人，我的本體剛剛換了新地方，需要修養一段時間紮根生長。這段時間就麻煩您了。

我第一次和第二次結的果子，私下留了幾枚。現在已經和其他族人的果子一起，存放在您放果子的地方。算是作為給您的見面禮，希望您不要嫌棄。」

唐小白腳下一頓：「你修養需要多久？」

「對於我們植物來說，根須的修養是非常重要的。至少需要開一次花，結一次果，才能完全恢復。」為了蟠桃一族可以延續，他必須想辦法延長壽命。閉關一萬年，希望可以想到延續的方法。

「你這開一次花，結一次果的，那不得一萬年？」

「……差不多吧。您放心，我的存在，不會影響到您的。」

「……」唐小白：所以——，還以為契約了個牛逼的存在，結果你上來就閉關回去結果子是什麼鬼？

桃妖似乎也覺得自己如此有點太過分了，說道：「三界秘境，本身便是依靠我蟠桃一族存在而存在的。三萬年前，我的長輩消失前，為了秘境可以更久的存在，便將它與我融為一體。我現在力量，雖然不能讓他如同隨身洞府一般，但您作為我的主人，只要是想去秘境，來到這裡，便可以隨時進入。對了！秘境中有一座藏寶閣，裡面有不少典籍是百萬年前人類的祖先留下的。」

藏寶閣？百萬年前人類的典籍？唐小白瞬間有種中大獎的感覺。

「裡面都有些什麼？」

「很多。比如契約妖獸的千萬種方法。」

「……你覺得我需要嗎？」

「這可不好說。……如果這個你不喜歡，還有煉製傀儡的九九八十一種，妖丹的一千種煉製方法……。」

「……」

「三界秘境說白了，就是人類修士在大劫前，為自己留下的後路。那裡典藏著數以萬計人類修士的功法，丹方，煉器術等等。」

「……」

「你會不會覺得，如此以來裡面的妖修便很富裕？」

「……」

「沒有。我剛剛跟你說的，除了我之外，三界秘境之中沒有一個妖修知道。它們能去的藏寶閣，只是人類特意為妖修準備的，那裡的功法，最多只到淬體期，也就是相當於人類元嬰巔峰，化神初期的樣子。他們想要永久的活著，也根本不可能。」

「……」

「……進入到三界秘境的妖修，鬼修，雖然可以躲避祖星天道的控制。但本身也受到了約束。想要隨意進出根本不可能了。」

「……」

「我有時候覺得，人類真自私。但我同樣不會將我蟠桃一族的核心功法，隨便傳授給其他同類妖修。」

「……」

「人類，百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進入那裡的人類修士。如果這是天意，還請您善待他們。」善待他們，他們便是你的子民，為你所用。如果不能……，就讓他們隨著三界秘境一起，隨著蟠桃一族的離開，而消亡吧。

唐小白莫名其妙就被蟠桃上了一節心理學課程。瞬間中大獎的感覺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九。原本急不可待的想看看傳說中的煉丹師的興奮，也被潑一乾二淨。

「喵呼。」蹲在肩膀上的小黑貓軟軟的叫了一聲。

唐小白彷彿心有所感似的抬頭，就見桂花街與富貴街的交接處，一身清爽唐裝的墨重樓正站在那裡。頓時心中莫名妥帖的不行，快走兩步小跑了過去：「墨先生。」這個時候如果能像電視上那樣抱一抱該多好。

墨重樓從他出現就在打量他，見他安然無恙，就才伸手將人攬在懷裡，在其額頭上親親一吻。

「回家吧。」

「嗯。」唐小白夢想成真，竊喜的不行。一高興，腦袋一抽，就把自己今晚的遭遇講了出來。「……我契約的那棵桃樹，據說是一顆蟠桃。」

「……」

「你知道蟠桃嗎？」

「……上古神樹，先天靈種。」

「呃，應該沒有那麼神奇。他的等級可能要小一點。但是他結的桃子也很厲害。普通人吃了據說可以活一萬歲。你要不要嘗嘗？」唐小白說著，就想拿給墨重樓。

墨重樓阻止道：「現在不要拿出來，回去拿給我看看就好。」

「嗯。」

十點多的富貴街，人流少了很多。很多做衣服，鞋子和奢侈品等生意的店鋪已經關門。來去的路人大多匆匆而過。

街角的酒吧是此刻最熱鬧的地方。不少開著名車，光鮮亮麗的男女，花枝招展的在那裡進出。

兩人緩緩的走在街上，時不時的交流一句。主要是唐小白在說在問，墨重樓看情況回復他。

「……墨先生你說神仙都已經長生不老了。為什麼還吃蟠桃？」

這個話題真得是很無聊的話題了。放在正常情況下，作為仙尊的墨重樓根本不會理會。但問話的人是他祖星小仙侶。話題也是對方絞盡腦汁想到的問題。

秉持著作為丈夫的氣度，他開口回道：「普通人的長生，只是普通人眼裡的長生。就好比『年』這個時間單位。只是普通人根據凡間的環境和時光創造出來的。

仙界與凡間，不論是時間還是地域環境都是不同的。

就比如修仙界的上中下九州。

如果是下九州的人到中九州，就必須擁有最低元嬰期的修為，否則因為環境的影響，他在中九州，最多也只有百年的壽命。至於到上九州，壽命會更少。

地球上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雖是凡人根據某些事情，自己想象的。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墨重樓難得如此詳盡細則的給他解惑，唐小白聽得非常認真。瞬間就聯想到三界秘境的妖修，來到地球，修為會被壓低不說，壽命也會減少。

「那中九州和上九州沒有普通人嗎？」

「有。但是他們天生的起點比下九州或中九州的高。按照地球人的理解方式，他們在自己出生的環境里，或許是百歲的壽命。但他們到了比他們所在環境更低的世界，即使不懂的任何防身之計，壽命也會高於低等世界的人。」

「那，那我呢？」

墨重樓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揉揉他的腦袋笑道：「雖然不知道祖星人到修仙界的具體情況，但我會陪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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