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生

第六十六章：

夏日天氣太熱，男孩和爺爺就著涼床在院子里休息。星光透過密集的葡萄葉撒在涼床上。躺在床上透過葉片觀看漫天的繁星,男孩覺得星星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爺爺，星星好亮啊！我感覺我一直看它們,就好像要被它們吸進去了一樣。」

「用心體會,……在遠古時期的巫族時代，人們以星空為人類靈魂的訓練場,若想強大靈魂，觀想星空便可……」

巫族？男孩蹙眉,他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爺爺,如果有一天你不見了，我該怎麼找到你？」男孩忽然問向身邊的爺爺。

中年男人抬手摸摸孩子的頭：「看來這裡同樣困不住你,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男孩的身體慢慢變大,最後變成唐小白的樣子。唐小白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本來迷茫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清醒。與此同時，周圍的景象乍然退去,恢復了之前的綠色世界和漫天繁星：「我只是想知道我爺爺在那裡而已,我以為您會知道。」

中年男人順便變成了個白鬍子老爺爺形象，有些吹鬍子瞪眼道：「你當我是神啊,就算是神,我也只是地球的神,已經跑到外面去的,我怎麼可能知道……。」糟糕,貌似一不小心，說露嘴了。

唐小白恍然道：「原來我爺爺已經不在地球上了。他去哪裡了？」

「……」白鬍子老爺爺不想說，但在唐小白拿出萬年黃金稷之後，他端著碗喝了一口道，「問我我也不知道，反正血脈和緣分會帶你與他相遇的。」反之，對方的世界也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感覺，需要好久。」

「呵呵！自然，為了那個男人，你輕易就破掉了我為你設定的情劫。之前還說願意用自己的天神之體為對方生孩子，想來那人已經是比你爺爺更重要的存在。在沒和對方生孩子，好好雙宿雙飛之前，你急什麼？不怕見到你爺爺之後，那人要你與愛人分離？」

「我，我現在的之所以和他結婚，就是我爺爺訂下的。」

「那是他當初沒機會離開這裡，否則又怎會捨得將自己天神之體的孫子送與他人。」

「……」

「就算是爺爺，我也不會……」

「行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旦中了情感迷咒，再想清醒都難啊！」

「呃，我其實也不一定想為他生孩子的。」唐小白臉紅。之前眼前這位給他設定了個情劫，裡面是墨重樓沒和他結婚，而是和一名頂級爐鼎體質的女人在一起。

唐小白看到墨重樓的瞬間就清醒了，自然不會讓事情進行下去。以至於惹怒了老頭，最後和老頭吵了一架。揚言生孩子什麼的，他也可以云云。現在冷靜下來，特么的感覺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呵！」

「那個人生果是我無意間吃的。我以為它是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的果子。」唐小白狡辯。

「呵！」老頭喝完粥道，「就算你不吃果子，生孩子這事兒，只要你想，也是很容易的。誰叫你是天生神體？知道何為天神身體嗎？」

唐小白搖頭。

老頭笑道：「那就是一個順應天地法則而生，可以用本體自行造人的盤古之體。呃，當然，你是比不了的。但你的陰陽體卻達到了造人這一點。」

「……」

「當然，如果你不想，就算吃了那果子，你也是懷不上的。」

唐小白：……

「所以，你到底生還是不生呢？」老頭老頑童似的，沖唐小白眨眨眼。

唐小白：……

「生為一個男人，就算愛上另一個同性，難道就該為對方生孩子嗎？憑什麼？難道對方不該為你生孩子嗎？你這麼愛他，他如果愛你，就該給你生孩子。憑什麼是弱者生孩子，看看現在的女性，她們都在為不生孩子而努力，為什麼身為一名男性，還要為對方生孩子，才能和他在一起，難道延續就那麼重要嗎？難道對方只是想把你當成生育機器嗎？難道……」

「我願意。」唐小白語氣肯定。

老頭停下蠱惑的語言，看著唐小白良久。

「你這又是何苦。」

「我願意。我愛他。我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但既然我愛他，我願意以男性之體，為對方生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是我們愛的象徵。」

「天真……」

「……」

「如果對方窮的要飯，又好吃懶做，你生完孩子既要當爹，又要當媽？你還願意。」

「呵呵，你的比喻根本不存在。」

「……」老頭搖搖頭。

「我很不願意讓你通過我的考驗。因為事實上本不該是如此。可惜你的年輕，你的閱歷，讓你的心很純粹。所以你勉強通過了我的考驗。你可以采走這裡九九八十一個果子。作為條件，你要把乾坤樹下的所有幼苗都帶走，將來去了修仙界，神界，分別將他們栽種到靈氣濃郁之地，讓他們繁衍生息。」

「謝謝前輩。」唐小白躬身行禮。

「唉，畢竟是我們地球祖星的娃娃，老夫自然信得過你。青蓮，坤靈說你很好。他們願意跟著你，希望你也善待他們。」

「我會的。」

「采了我的果子，就去祭祀殿把那東西也帶走吧。有它在，這裡就不得安寧。」

「是什麼東西？」

「是青蓮的前輩，去了你就知道了。不過雖然你可以拿走那東西，卻不能使用，也不要輕易據為己有使用。這是老夫對於你的忠告。倒是跟你來的那位擁有墨氏血脈的人可以使用。」

「墨先生，的確姓墨。」

「怪不得，雖然只是一縷神魂，卻擁有如此霸道的氣息。那東西也就只有他們一族的功法，可以將其壓制了。」老頭說完，又看向唐小白，「修仙之路，爾虞我詐眾多，往你保持本心，時刻保持一個清醒的意識。不論你們走多遠，地球祖星永遠在這裡。有坤靈在你身上，你只需要積蓄夠能量，每千年便可回來一次。」

唐小白心中一動，再次躬身行禮，之前他有想過跪下的，但是對方稱受不起，問為什麼。對方只說以後他會明白。

乾坤樹的果子和幼苗根本不用唐小白動手去採集，只等老頭一點頭，綠色世界的星空中便飛出了無數光點。

唐小白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果實，哪個是幼苗。

「走吧。」唐小白被老頭一揮手，送出了綠色空間，只剩下老頭慢慢變成一名年紀約莫三十來歲的青年，青年仰頭看向星空笑道：

「百萬年了！終於培育出來的果子，卻最終便宜了墨家人。這或許也是天意。弒神……」青年的話未說完，空間忽然一陣動蕩，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忽然出現。

男子渾身漆黑，卻絲毫不帶魔性。

「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最近秘境開啟，你損耗巨大……」

「呵！乾坤，既然你將我們的孩子送了出去，又把我也送出去，那你自己也陪著一起來吧。」黑衣男子說完一抬手，不等青年男子說完，就將人卷進了漆黑的濃煙之中。

「弒神，你混蛋。」黑煙之中傳出青年男子的聲音。

黑衣男子道：「我是想去神界，但是我也不願意我們夫婦分離。」

「我不去，我不去……」

「這可由不得你。此方秘境的坤靈令在我手裡，你在這裡生長，自然一切隨我心意。將來你若是想回來，我帶你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