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封洛出言點撥
只要有了心儀之人,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會想要與他分享。
時非離想要帶司九淵去看花魂谷,去看天虞山,去看這些年她所發現的美好。
她也想隨他去風華城,去煜王府,去看他這些年生活過的地方。
用完膳,時非離拉著司九淵出了門。
借著斑駁的月光,兩人在彼岸花海中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座塔樓前。
塔樓九層,坐落於花魂谷的斷崖邊上,是花魂谷最高的建築物。
時非離帶著司九淵躍入了塔樓的最頂層。
點燃了塔樓內的壁燈,一排排整齊的架子出現在眼前。
架子上有的存放著或新或舊的書籍,有的則是擺著各種瓶瓶罐罐。
看樣子是花魂谷專門用於藏書放葯的所在。
「這麼明目張胆地點了燈,不怕招來人?」
司九淵有些不解,這花魂谷路上連盞燈都沒有,除了屋舍之內,其他地方都是幽森昏暗的。
這麼高的塔樓突然燈火通明起來,在夜裡豈不是異常的引人注意。
司九淵不知道時非離來這塔樓有何目的,但按理說這種專用於收藏的地方,都是不會隨意讓人進出的。
否則時非離也不用帶著他從頂層躍窗而入。
時非離在那些架子上飛快地掃了幾眼,似乎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拉過司九淵順著樓梯轉到了下一層。
「怕什麼,莫非你以為我們這是在私闖?」
時非離邊走邊說,到了第八層又將壁燈全都點亮了。
「莫非不是?你忘了我們可是深夜躍窗而入。」
聽時非離這麼說,司九淵這才想起來,時非離算得上是這花魂谷的半個主人。
只是想起他們深夜不聲不響地落入這塔樓,不由順著時非離的話,淡淡揶揄了一句。
「我這不是為了少爬樓嘛。」聽出司九淵的揶揄,時非離理直氣壯地回了過去。
在第八層似乎也沒有時非離要找的東西,她又帶著司九淵轉到了第七層。
司九淵忍不住笑了,道:「敢情在阿離這,從頂層往下,便算不得上是爬樓了?」
時非離把第七層的架子看了個遍,拉著司九淵又往下走的同時,在他的手上捏了一把。
道:「我帶你來此,可不是帶你來拿我的話尋開心的。」
但話音剛落,時非離又轉頭迎上司九淵的目光,沖他笑道:「不過只要你開心,什麼都好。」
時非離突然深情款款地來這麼一句,司九淵覺得自己走不動了。
他的手一緊,就將她整個人帶到了懷裡。
時非離順勢在司九淵的頸邊呵了一口氣,隨後輕輕推開了他,轉身跑下了第六層。
司九淵霎時紅了半邊臉,百爪撓心。
等他回過神追下去時,塔樓的第六層的壁燈已經燃上了,時非離在一排排架子上搜尋著。
「在找什麼?」看時非離這般認真的模樣,司九淵也湊過去,順著她的目光往架子上看去。
與之前那些瓶瓶罐罐相比,眼前的架子上擺放著的瓶瓶罐罐大了不少,還夾雜有罈子之類。
「酒,我之前在這塔樓放了小半壇酒。」時非離回司九淵話的同時,目光還在架子上搜尋著。
想到時非離尋一壇酒,從塔樓的第九層一直尋到了第六層,不由有些意外。
於是問道:「既然是你放的,記不清具體位置便也罷了,竟然連放在第幾層也不記得了么?」
「我當時喝多了,便是記得也做不得數。」時非離如實地回答道。
她要是記得,如今也用不著一路尋下來,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了。
「為何會喝多?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司九淵當即追問道,話語裡帶著擔心和不安。
儘管他知道不論時非離曾經遇到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
他如今再問什麼意義也沒有,關鍵時候他沒能陪著她。
如今再舊事重提,只不過是讓她徒增感傷罷了。
只不過他忍不住不問,她離開他的那十三年,他來不及參與,但是他想知道。
關於她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只要她願意說。
「那是我唯一醉酒的一次,在師尊無故失蹤之後。」聽到司九淵這麼關切地問,時非離沒有隱瞞。
除了她已經恢復記憶一事外,她並不打算瞞著司九淵任何事。
對於師尊的失蹤,時非離也說不出自己當時究竟是什麼感受。
那時的她,記憶始於天虞宮。
是師尊給她取的名字,也是師尊傳了她一身功法。
只是,天虞宮那從屍山血海里熬過來的日子,她並不喜歡。
她茫茫然毫無目標,只知道她每走的一步,都是朝著師尊為她設下的路線前行。
而她的師尊突然失蹤后,她的重心倒塌了。
她之前從未想過要去接手天虞宮的宮主之位,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裡,師尊會一直都在。
可當三大壇主為了爭奪天虞宮宮主之位發起內鬥時,她不得不出面。
因為她知道,如若師尊在場,一定是希望她憑自己的能力奪下宮主之位。
可這之後呢?
除了暗中派人探尋師尊的下落,便是應付三大壇主各種見不得光的詭計。
時非離做著身為天虞宮宮主該做的一切,卻也鮮少再出天虞山。
沒有了師尊的日子,格外的自由,卻也格外的茫然。
想起師尊,時非離只想大醉一場。
希望酒醒之後,一切都能恢復原樣。
師尊還在,而她,也不至於迷惘無措,不知自己的來處,不知自己的歸處。
然而,她從未體會過酒醉后短暫的解脫。
她喝得多了,便會難受地將酒都吐了出來,就是無論如何,神智都是清醒的。
多番嘗試未達目的之後,她動身前往了花魂谷。
不管是酒也好,是葯,是毒也罷,她只想醉一場。
而慕辰然一定能幫她!
就在司九淵措詞著該如何接時非離的話,表達已經來遲的安慰時。
時非離突然激動地拿起一個白玉罈子,沖著司九淵笑道:「就是它了,它叫醉心,是我親手釀的。」
時非離想要醉一場,慕辰然就給她寫了方子,教她如何釀酒。
這酒的名字就叫醉心,先是醉心,才能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