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當時年少
換上整整齊齊的睡衣，路採薇拖著有些軟綿綿的腿腳離開魔法房子，回到自家公寓裡面。WENXUEMI.CoM
歐陽嵐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擺弄著電視遙控，「回來了？怎麼樣，是個什麼樣兒的世界？不會真是侏羅紀吧！」
「是啊，是啊，我還把恐龍弄回來了呢，這會兒就安置在院子里，你要不要去親密接觸一下？」路採薇說得一本正經，「就是不知道我帶回來的那只是餓的還是飽的，你最好不要餵了龍腹，到時候一個大活人失蹤，警察跑來找我問話，再懷疑本小姐分屍殺人，那亂子可就大了。」
歐陽嵐噎住，咳嗽了好幾聲。
他沒說什麼，路採薇到覺得這話題挺無聊，沒什麼精神地倒了杯熱杏仁露喝，小小地打了個呵欠：「那邊就是個學校，行了，別浪費時間，今天晚上的書還沒看，實驗還沒做，愣著幹什麼？」
「學校？這麼說，小妮子挺喜歡上學的？可別最後學成了滅絕師太才好！」歐陽嵐咕噥了幾句，站起身，「瞧這話兒說的多沒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師傅，我是徒……咦？下雪了！」
路採薇一轉頭，果然，窗外飄起潔白的雪花，三月份兒的海市，居然下起了雪，雪片紛紛擾擾地落在行人的肩頭烏髮上，樹木漸漸披上銀裝。
「冤情似海呀！」歐陽嵐笑嘻嘻地咕噥了一句，一扯徒弟的衣袖，「走！」
倆人來到圖書館里繼續魔法的探索，路採薇的魔法大辭典的背誦依舊艱難，卻漸漸能夠摸清楚脈絡，有了底氣。學起來比起剛開始速度快了許多，也許過不了多久，至少在理論上，她就能夠被稱為魔法師了。
甩著手腕，路採薇剛剛記錄完『大空間轉移』捲軸的製作細則，就通過傳聲喇叭聽見外面有如恐怖音樂的門鈴聲。
皺皺眉頭，路採薇呲牙道：「你趕緊把門鈴換了，要是半夜響起來，我准以為是出現貞子了！」
「是，是。」歐陽嵐也合上書本，有點兒困惑地蹙眉，「是誰呀，展譽那傢伙向來不請不入，成風和成渝睡覺都早，這會兒大概已經上床了……」
「別亂猜，去看看吧。」倆人離開魔法房子，路採薇跑出去開門。
門一打開，路採薇怔了怔：「姐……佳佳，你們怎麼來了？」
站在門口的，正是自家姐姐路采桐，和已經多年不見的兒時好友孫倫佳。
孫倫佳年紀大了，可是還是老樣子，喜歡穿一身嫩黃的春衫兒，弱不禁風的模樣，在大風大雪的天氣里讓人一見，就覺得楚楚可憐。
路採薇怔然片刻，才把倆人讓進來，「快進來，外面冷。」
把兩個人讓到沙發上坐好，路採薇四處瞅了一眼，沒看見歐陽嵐，大概是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找了半天，茶葉都在魔法房子里放著呢，這會兒也拿不出來，只好從冰箱里拿了兩杯果汁奉上去。
「採薇，真是好久不見了。」孫倫佳笑了笑，眼睛裡帶著一點兒複雜的光彩，這個人，長得越發好了，面色紅潤，肌膚白皙，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生機勃勃的美感。也難怪，路採薇剛做完未來世界的體操不久，精神狀態好也是應該。
心裡極為複雜，她的面上卻半點兒不顯得生疏，而是熟絡地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扭著頭打量四周的環境，「你這房子不錯。」
路採薇低下頭，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她這房子自然不錯，從每一件兒傢具的擺放，到每一個小裝飾，甚至連沙發上的坐墊兒，燈上的風鈴，都是她和老闆花費許多心力，一點點兒小心置辦的。只是這些，當然不可能在別人面前說。
她和孫倫佳以前關係很好，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生疏了，對了，是初二那一年，他們班的班長白靜波給她送了封情書之後，當時，自己心裡大概也是很高興的，白靜波學習好，運動好，長得也周正，還是小女孩兒的自己，有這樣的男孩子喜歡著，又怎麼可能不在心裡偷著樂呢，雖然並沒有直接答應，只說考慮考慮，可是，心中也是有著小小的期待吧，只可惜，他們兩個終究沒有緣分，收到情書一個星期之後，那封薄薄的帶著少男粉紅心思的信箋，就不知道怎麼被班裡有名的大嘴巴李釗拿到手了。
路採薇的記性不算好，可是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那個秋日的午後，李釗神色飛揚地拿著信站在講台上吐沫橫飛地高聲宣讀，自己傻傻地站在門前，完全不知應該怎麼反應，只覺得教室里的鬨笑聲刺得人心裡發麻，只覺得青蔥少年眼裡的淚光，冷得人渾身發抖！
接下來，老師談話，家長教訓，一番折騰，路採薇和白靜波都精疲力竭。
想到那些少時舊事，路採薇帶著輕嘲微笑，現在想想，那時候居然為此輾轉反側了大半年，還真是幼稚，要是換成現在的自己，估計也不過一笑了之而已。
只是當時還年少，從那一天開始，路採薇的好友孫倫佳就不再同她說話了，一直到畢業，到自己遠走他鄉，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她初時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現在想想，卻能夠體會少女的情懷，孫倫佳，那時候大約也是情竇初開，對白靜波有了情思。
現在，孫倫佳為何而來呢？
「這房子有一百五十平吧，看起來真大啊！」孫倫佳嘖嘖稱奇，「還是你舒服，我們這些人就算大學畢業之後，還不知道要過幾年才能在海市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對了，你知道吧，我和靜波現在都考上海市大學了，離你們家挺進的，有空兒一起聚聚如何？」
路採薇喝了一口白水，不知道這位老朋友口氣里的究竟是嘲諷還是自我炫耀，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索性便微笑點頭，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聽采桐姐說，你也準備考大學，怎麼樣，學習還跟得上嗎？哎呀，要不然我給你找點兒資料，去年剛參加完高考，很多資料都還沒扔呢，給了你，也算廢物利用了。」
路採薇囧！「咳咳……那就麻煩你了，佳佳。」要不然她還能說什麼，說自己學習很好，家裡有才高八斗的家庭教師，早把高考可能會用到知識順了好幾十遍，名牌大學不一定，考個海市大學這種比較一般的重點本科那是穩穩噹噹，半點問題沒有！
這種話說出來，估計眼前這位更是不屑一顧吧。
整整兩個半小時，路採薇一邊偷偷打呵欠，一邊聽孫倫佳顯擺學校有多麼好，她參加的繪畫社團多麼優秀，白靜波和她多麼親密，她家大姐就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說，一直到夜深了，再不回家估計連車都打不到的時候，路採薇才把顯擺夠了的孫倫佳還有自家姐姐送出門。
等回身關門，路採薇猛地一拍腦袋：「她來這兒到底有什麼事兒，還沒來得及問呢……不會真的只是跑過來顯擺一番吧！」
路採薇戳在門口兒胡思亂想，歐陽嵐從躍層上探頭下來，大喊：「快去睡覺，這都幾點了，明天還要不要上課啊！」
路採薇呲牙，摸摸鼻子，回魔法房子里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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