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房子
第二章魔法房子
海市金華苑
歐陽嵐猛地坐起身，汗水浸透了他的棉睡衣，被清晨的冷風一吹，涼颼颼的，刺得他身上的傷口一片麻木的疼痛，他略略側了側頭，就看見路採薇蓬頭垢面，睡眼朦朧地立在洗手間門前，正瞪著恍惚的眼，獃獃地看著他，心裡不由得一窘，趕緊拉起被子把頭整個蒙住，又縮回了溫暖的被窩兒里。
「撲哧！」
路採薇失笑，搖了搖腦袋，晃進洗手間里，抹了把臉，開始洗漱。外面那位是她老闆的哥哥，這會兒也是鄰居，以前或許算不上相熟，現在卻是她路採薇的授業恩師，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了。
她路採薇接受老闆的饋贈，離開家，住進這所公寓，已經一個月，這段日子，兩個人白天黑夜地混在一起，彼此的醜態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會兒不用問，她也知道，歐陽嵐大概又在做惡夢。和路採薇不一樣，歐陽嵐是真真正正地經歷了十年血戰之後，活生生走出地獄的男人，那場浩劫，路採薇僅僅只是旁觀到一點兒，接觸也不過數月，就已經弄得自個兒人生觀大變，何況是歐陽嵐呢！他現在只是偶爾做做噩夢，平時還是正值開朗的大好青年，已經可以說神經大條了。
洗漱完畢，路採薇嘆了口氣，磨蹭到床前：「歐陽大少，今天要曬多長時間的『蚊子』啊？」
「唔……已經不用了……呸呸，什麼『蚊子』？阿泉和老爹辛辛苦苦積攢了將近六十年的『空源』，有你這麼糟蹋的嗎？」
「是，是。」聽到不用獃獃地一坐七八個小時，路採薇大喜，「那麼說，魔法房子里那扇破木門能打開了？」
「破木門？呃……哪有那麼簡單……」歐陽嵐呆了呆，哭笑不得地半坐起身，「傻丫頭，你還沒開始修行呢，吸收『空源』，只是幫你打基礎，讓你能夠修習魔法而已。想使用阿泉留下來的鑰匙，還早得很！」
一句話，打擊得路採薇又耷拉下了腦袋。不過，她還是有點兒不死心：「我打不開，你呢？難不成你弟弟製作的門，連你都打不開啊？」
歐陽嵐無奈地一笑：「傻丫頭，我不是空間魔法師好不好，我一個自然系的魔法師，還是半殘的，哪裡會懂什麼時空之門？」
路採薇其實一開始，並沒有把自己的奇遇當回事兒，雖然她親愛的老闆送給了她一座貌似很神奇的魔法房子，可是，她也僅僅只把這個禮物，當成自家老闆的遺物，一個寄託情思的東西罷了，只是，一個月前，她搬家新家的第一天，她的新鄰居，老闆的哥哥大人登堂入室，告訴她，其實，魔法房子里那扇打不開的後門，通向一個未知的世界，只要學會歐陽泉的空間魔法，她就能夠打開那扇門，看看另外一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事實上，從小到大，路採薇一直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即使是現在，她變得內斂又自製，也始終不覺得擁有好奇心是不好的事情，一個人的生命里如果缺失了好奇心，那一定會變得黯淡無光。於是——我們的路採薇小姑娘，對歐陽嵐口中的未知世界動了好奇心，決定開始修習魔法！
只是，開始學習之後，路採薇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上的魔法師和一般玄幻小說里的魔法師有一定的相似程度，但是大體上並不一致。玄幻小說裡面，魔法師魔力的來源是魔法元素，所以，魔法師一般靠控制不同的魔法元素施展魔法，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路採薇所學習的魔法，魔力的來源卻和魔法元素沒有什麼關係，路採薇所了解到的魔法師，使用的是所謂的『心』的力量，只分為兩類，一類是使用正面感情能量增強魔力的魔法師，簡稱白魔法師，另一類是使用負面感情能量增強魔力的魔法師，簡稱黑魔法師。而魔法師的系別，則是根據一開始塑身的『源』的屬性來確定的，比如說，路採薇塑身，是通過魔法房子里唯一存在的『空源』，所以，她必將成長為空間魔法師，至於其它的魔法，除非得到另外的『源』，否則，就不用指望了。
知道這些之後，路採薇曾怔了好一陣子，記得她看過一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句台詞，說的是『人的心中，孕育著比宇宙還要廣博的力量』，這句話放在這裡到挺合適，只是，實在搞不懂，這種莫名其妙的魔法要怎麼學習？不過，雖然仍然懵懂，她卻一瞬間就決定，自己一定必須是個白魔法師，她可不想總是懷著怨恨，憤怒之類的負面感情過日子。
路採薇也知道，她沒什麼天分，從不指望自個兒能成為多了不起的空間魔法師，只要踩進那道門檻兒，可以使用老闆遺留下來的鑰匙，見識見識未知的天地，對她來說，也就足夠了。
待歐陽嵐把自己收拾乾淨，路採薇拍了拍手，他們兩個人就從暖色調的卧房，來到了一個琉璃色的階梯上面，眼前是硃紅色的古舊也厚重的大門，左右兩邊的銅獅子咕嚕嚕轉動著眼珠，身後是一片混沌的灰白，偶爾有色彩斑斕的條紋晃過。
一開始剛剛進入這所房子的時候，路採薇曾經探究過整個房子的布局，這是一座外表看起來並不怎麼特別的大宅院，有兩層地下室，三層的樓房，院子里假山池沼，曲水流觴，花木林立，假山的後面還有一座塔樓。
一樓是客廳和餐廳，還有一個小小的休閑屋，二樓是客房和培養室，三樓是主人的卧房。第一層地下室是圖書館，第二層是實驗室。
院子里有一個活溫泉浴池。
塔樓裡面還有一個集源室，所謂『集源』，就是從房屋主人那裡收集『源』的意思，當然，目前這個功能暫時失效，誰讓房子的主人還是個沒有入門的魔法學徒。要想從身體內提煉『空源』，按照歐陽嵐的說法，最起碼也要是高級魔法師才行。
總體來說，如果不是屋子裡掛著的畫像和各式裝飾品會跑會跳會講笑話，花草樹木會喊會叫，還有看不見的僕人打理一日三餐，天空永遠是斑斕的顏色，院子的圍牆外麵灰撲撲的什麼都沒有，樓梯偶爾會給主人開開玩笑，院子後面那扇破舊的木門暫時打不開……這，就是一座富貴人家的普通宅院，實際上，路採薇暫時也沒覺得這座房子會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特別的東西。
「想什麼呢？」歐陽嵐坐在餐桌旁邊，桌子上面已經擺放好一碗豆腐腦兒和兩根油條。
路採薇看了他一眼，搖搖頭，看不見的僕人乖巧地將玉米粥和小籠蒸包擺放整齊：「我在想，是不是應該找家學校讀書了。」
「你想上大學？」
「啊。」路採薇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她還不到十八，正是讀書的年紀，現在又不缺錢，用不著辛辛苦苦再去找什麼工作了，沐浴『空源』的活兒，看這位老師的意思，也算是告一段落，後門又打不開，就算對另外一個世界再好奇，再嚮往，這會兒也夠不著，不上學幹什麼！
歐陽嵐笑了：「好，生活也是修行，你就按部就班的過自己的日子吧。想當年，我和阿泉開始學魔法的時候，我們倆的老師也是放任我們自己去學習，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魔法是種玄妙的東西，能學會的人自然而然能夠學會，學不會的，就算再怎麼認真教導他也學不會……不過，魔法大辭典你背了多少？」
聽了這話，路採薇無語了，她覺得，自個兒這一輩子，大概永遠也別指望那扇時空門有能夠打開的一天——
別管過一陣子路採薇是決定去上大學還是做別的事情，關於魔法大辭典的背誦，依舊必須按部就班地一點點兒完成，這是歐陽嵐教導她學習魔法的第一天，就鄭重要求了的。說是雖然路採薇現在還沒有力量使用魔法，但是，理論知識至少要精通，否則，將來有了力量，卻沒有知識，那就丟人丟大了！
據歐陽嵐所說，魔法大辭典是數千年來上百位高級魔法師整合了現存的所有的魔法書編纂而成的，可以說囊括了所有的魔法師必須的知識，光目錄就有五十三厘米厚，好在路採薇不用全背，只需要了解空間魔法師需要學習的就可以了，而空間魔法是所有魔法類別中理論知識最少，卻也是最複雜的。
早餐吃完，師徒兩個轉戰圖書館。
歐陽嵐伸手敲了敲紅木製作而成的漂亮書桌，魔法大辭典的十六頁關於空間魔法的目錄便落在了書桌上，路採薇一伸手，黑皮的練習冊和雪白的魔法筆就出現在手中，她點了點目錄，目錄上儲物空間四個大字變成金色，緊接著，形成儲物空間需要的步驟密密麻麻地顯現在練習冊上，空間元素汲取需要三十六個步驟，魔法陣製作，需要種類繁多的材料二十八種，魔法序列的構成，需要十一個魔法序列排序……
知識很繁雜，路採薇卻能慢慢地看了進去，以前的路採薇，每日想著求名，求利，求錢，求地位，終日生活地忙忙碌碌，現在卻有了些許養氣靜心的功夫，懂得了享受生活，享受各種美好，不再每日奔波，斤斤計較，無論做什麼，都顯得不急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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