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小賈寶玉
第202章小賈寶玉
現在的何氏不再是之前的病秧子了，現在的她性情豁達，整日忙裡忙外地卻不點也不累。但沈南煙知道，何氏心裡還是記掛沈志海，特別是見到高鴻飛之後。
「娘，我們來帝都也有兩三個月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他們。」沈南煙起身倒了一杯茶，遞給何氏。
何氏楞了一下，伸手接過茶杯，低頭思忖了一下，「沒有，我怎麼有那個機會呢。」
這些舉動一看就是在說謊，但沈南煙就是沒有戳破。半個月前，何氏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多半是這個原因。
「我昨天見到他了，比我想象中要年輕一些，和娘長得很像。」沈南煙笑道。
「哦，那他們還好嗎？」何氏的眼中閃現一道光，只一瞬，卻又滅了。
沈南煙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不過看的出來氣色很好，其他的我想娘也打聽過了吧。」
何氏苦澀一笑，「我連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哪裡還有臉面去打聽他們家的事，只是聽旁人說了一些。」
「何之荃那麼絕情，娘還這麼關心他們。」沈南煙想起昨日何之荃的話，就覺得心涼。
「別這麼直呼其名。」何氏道，「他是你舅舅，好歹是個長輩，再說我當年確實做到不對。」
沈南煙的眼中浮現一絲不解，「娘認為自己是錯的嗎？」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一個女人和別的男人私定終身始終是有傷風化的事。更何況，娘以前的身份和你爹懸殊太大，這種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否則他們也不會搬到帝都來定居。」何氏低頭嘆了一口氣。
何家在當地是世代的書香門第，沈南煙的外祖父還是個知府，而沈志海卻是個家徒四壁的。
但何之荃說的話始終讓人接受不了，要不是沈南煙和何氏長得太像，何之荃根本認不出，沈南煙也不會認出他，根本就懶得搭理。
「娘，這事別想了，我今天只想告訴你，有我和阿鈺就可以了，其他人不重要。」沈南煙說著，握住何氏的手。
何氏點點頭，「娘聽你的。」
……
這兩天天氣有些涼，沈南煙帶著何氏還他們一起去成衣鋪子買新衣服，以前都是自己做，現在也沒用時間，就直接買現成的就好了。
「那個孩子真可愛，奕兒要是在世只怕也是這麼大，也會這般調皮吧。」何氏坐在馬車裡向外望著，眼睛里有愛寵也有心酸。
「娘，不是有我和兩位姐姐嗎？」沈南鈺握住何氏的手，何氏回回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繼而便低下頭一言不發。
沈南鈺看看沈南春，沈南春微微嘆口氣，下車的時候小聲對沈南鈺說道：「有我們沒用的，始終奕兒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能不心疼嗎？」
「那怎麼辦，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沈南鈺有些擔心。
「應該沒事吧？」沈南春眨巴眼看看沈南煙，「是吧？」
「以後盡量少接茬，遇到這種情況就轉移娘的注意力。」沈南煙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成衣鋪，「走，進去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這兩個丫頭前一秒還在擔憂，聽罷這話瞬間就忘卻了，拎著裙子就往鋪子跑。
「這學的禮儀都吃了嗎？」沈南煙無奈搖頭，轉身把何氏從馬車裡面扶出來，再一回頭，一小孩站在她面前咯咯直笑。
「漂亮姐姐！」成思睿一身錦緞，頭戴玉冠，脖子掛個項圈。唇紅齒白的模樣，像極了賈寶玉。
何氏盯著成思睿出了神，「這孩子是……」
「是成侯爺的獨子。」沈南煙笑著沖成思睿招招手，她忽然發覺這小孩子好面熟呀。
好像高鴻飛？眉毛和眼睛都很像……
沈南煙想了想，這個念頭很快就在心裡煙消雲散。怎麼會像他呢，咦！還是不要亂想了。
「成侯爺不是已經年近六十了嗎，孩子怎麼這麼小？」何氏有些疑問。
「老來得子唄！」沈南煙回答著，又四處看看，想著這孩子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臭小子，你怎麼亂跑，把爹爹嚇壞了。」
正想著，從人群中擠出了成侯爺，成侯爺滿臉焦急，上前一把將成思睿抱在懷中，十分親熱。
「見過成侯爺。」沈南煙向成侯爺微微欠身，何氏也連忙行禮。
「這不是未來的小江夫人嗎？」成侯爺笑道，「這位是？」
「回侯爺的話，這是我娘。」江逸笑道。
「原來是老夫人呀！」成侯爺點點頭。
「侯爺抬舉了，不過是鄉野村婦，登不得檯面，什麼夫人不夫人的。」何氏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是朝廷命官的岳母，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夫人，應該的。」成侯爺笑了。
何氏點點頭，滿臉笑意，眼睛卻只在成思睿身上。
沈南煙和成侯爺聊了兩句，侯爺便有事走了，何氏的心也牽挂在那小世子身上，接連幾天都悶悶不樂的。
沈南煙看的出來，這是又想奕兒了。原本在肚子里動來動去的，生下就沒了氣息，換誰都受不了。何氏這些年雖然故作堅強，但沈南煙知道，其實她比誰都脆弱。
從前在娘家，又爹娘和哥哥罩著。雖然現在的何之荃把何氏當死人，但也證明了他心裡一直耿耿於懷，記掛就表面心裡還有何氏。這也就說明，從前的何之荃對何氏很不錯的。
嫁了沈志海，一直都是放在手掌心的，窮是窮了一些，但至少沒有受過委屈。可沈志海一死，她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挺著大肚子，受盡人世間的苦楚，沒有瘋掉真的已經很堅強了。
所以，想要讓何氏解開心結，其實挺不容易的。
讓沈志海和奕兒起死回生，這是做不到，不過何之荃那邊倒是應該有法子。
沈南煙想著，便開始向江逸打聽何之荃，看看有什麼突破口，一舉拿下。
「你問他做什麼？」
江逸正低頭寫著奏章，偶然抬起頭，滿臉疑惑。
沈南煙還沒有回答，江逸方才想起，「想起了，他祖籍也是……」
話說一半，江逸將手裡的毛筆放下，「他姓何，娘也姓何，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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